南京国子监司业穆孔晖(字伯潜)、应天府丞寇天叙(字子惇,号涂水)、刑部主事汪玉(字汝成,号雷峰)、梁用仲、翰林院检讨王元正(字舜卿)、兵部右侍郎苏民(字天秀,号乙峰)、原礼科给事中陈鼎(字佑卿)、顾应祥(字惟贤)、陈一鸿、刘观时(字易仲,沙溪先生)、滁州士子孙存(字性甫,号丰山)、朱勋(字汝德)、萧惠、姚瑛、孟源孟津兄弟、崔伯乐、姚惟芹(字惟诚,号东斋)皆来问学。
王阳明说,学而不能明道,都是因为没有立志,不能克服私欲,沦陷于习俗,就是无志。自古有志之士,没有不向师友学习的。对于初学者,王阳明则经常带领他们静坐,然后告诫他们不可落入枯槁之病,良知本是无动无静的。
汪玉初听王阳明讲格物之说,感到非常惊骇。王阳明和他从“格物致知”、“博文约礼”、“博学笃行”、“忠恕之道”等各个角度进行探讨,不知讲了多少遍,汪玉在疑释之间不断徘徊,终于大喜,对王阳明的格物说深信不疑,并写了一本书《格物卷》。
蔡希颜家境并不宽裕,终于决定重新追求举业,他和朱节一起赴京参加礼部会试,途中也到滁州来问学。还有工部员外郎戴德孺(字子良)出差到芜湖,在南京与王阳明晤谈论学。
王阳明对滁州的论学氛围非常满意,想起与湛若水和黄绾的共学之盟,湛若水远在安南,遥不可及,于是就写信给黄绾,邀请黄绾和应良来滁论学。
王道此时在南京任应天府教授,他没有到滁州来,但写了一封信给王阳明。王道的言辞很谦恭,但言下之意却非常自以为是,王阳明初有些生气,准备见面再和他理论,考虑到人生无常,今后不一定有见面的机会,就给王道写了一封回信。
双方分歧的焦点在于是内求还是外求,是由内而外,还是由外而内。
王道认为凡事都有其自身的道理,因此应该在事上求至善,然后心中才能明善。
王阳明说,心是身体的主宰,本身天性完备,孟子所谓的善就是指人的本性。理、义、善,只是名称不同,实际都是本心。在物为理,处物为义,在性为善;心外无物,心外无事,心外无理,心外无义,心外无善。待人接物能够做到纯粹出于天理,没有私心杂念,就是善,而不是外界事物本身已经存在一个一成不变的善,然后我们通过探究去得到这个善。
所谓格物致知,格的是心,致的也是心。明善就是诚身的功夫。诚,无妄之义;诚身,即克服妄言妄行。诚身就是明善。刚开始用功的时候,我们的言行还没有达到诚,所以这个过程叫明善;等到完全明善了,言行自然就诚了。明善之功与诚身之功,就是一件事,而不是分离的两个功夫。
后来徐爱来信报告王道在南京的治学趋向,王阳明写信给王道,批评他琐屑支离,绝非积本求原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