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呀哈工作室五人去吃了烧烤。戴维难得要请客,说要鼓舞士气。
烧烤摊上,喝多了的张慕鑫开始了讲故事模式:我上高二那年,我想学软件,可我爸就是不教我。没办法,我就说,我想办个杂志,自己办个杂志。然后他才教了我ID。一边说,张慕鑫一边用手心砸手背,多不容易啊老子!
张慕鑫接着讲,后来啊,我自己找文章,找配图,自己摄影,把杂志社发展起来。你们猜我卖了多少本?就卖了500本!小文章是我摘抄的,里边只有一个小说连载是我花钱买的。
张慕鑫一瓶扎啤下去,接着说。后来杂志社倒闭了,卖给了学校,变成了校刊。我赔进去两千块还是我爸垫的。我为了学艺术,我,我,我他妈高考六百二十多分考来这里,就因为这里收理科生!
安慰人最好的方法要么是表白,要么是比惨。戴维深知前者自己条件达不到,只能和他比惨。
戴维跟着开启故事模式。
大约两年前吧,我想当个作家。可是我的父亲不同意,让我乖乖上学。我不想这样,就偷偷写小说,写完还到处投稿,四处碰壁。没有人要我的稿子,直到我在网上遇到了《青阳杂志社》约稿。那个主编告诉我,稿子可以收,但每千字十块钱。我没考虑稿费什么的,反问,你们杂志社会打出名声吗?
故事说到这里,戴维抽抽鼻子,接着说,”那个主编许诺我,我们一定会扬名立万。”
“呐呐呐,你曾经经历的失败,我也经历过。你现在经历的失败,我一样陪你走过来了。我曾经恨你,因为你把我的稿子废置了。”戴维说,“青阳杂志社已经过去了,但呀哈工作室没有到此结束,我们会成功的。”
张慕鑫喝得意识都模糊了,”原来你姓夏啊……”
“那是我的笔名啊傻子!”
烧烤摊上烟雾缭绕的,火焰在啤酒瓶绕成的圈里狰狞,人们围着啤酒瓶,歌舞升平。中途张慕鑫离开了一会儿,就在烧烤摊十米外的地方打了个电话。张慕鑫先是发脾气,接着就哭了,最后笑得像是傻了。
张慕鑫远远地看着,觉得自己任务完成了,就给张慕鑫的父亲打电话汇报情况。可是电话显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夏堇是花名,花语是青春与迷茫。戴维看着熟睡的张慕鑫,觉得自己两年前没有失败。两年前的那场梦的破碎,教会了自己太多的东西。多希望青春可以有本词典,学习后,就可以少走弯路,学习后,就可以拿里边的词语修改自己的青春日记了。
16
五年过去了,呀哈工作室成功变成了呀哈设计广告传媒有限公司,大家平日设计的时间少了,把时间更多的用在中介上。
公司的运营蒸蒸日上,大家努力把它变成4A广告公司。
鼎岩酒店。
戴维的新娘是在他读大三的时候勾搭上的,后来也进了公司,大家都叫她娜娜。
婚礼礼堂后面的男化妆室,戴维对着镜子把脸上迟来的青春用粉盖住,黑色的侧分干净利落,黑白条纹的领带贴在胸膛上。觉得差不多了,戴维转过头问坐在凳子上玩手机的张慕鑫,”慕鑫,怎么样?”
张慕鑫连头都没抬起来,”帅,差点就赶上我一半帅气了。”
戴维懒得和他再闹,从椅背上取下西服,潇洒披上,”张伴郎,去给我开婚车,该接新娘了。”
张慕鑫这才抬起头,”我想跟你谈谈捐款的事情。”
戴维穿好西装,系好袖口,转身取梳妆台上的腕表,自动忽略张慕鑫。
张慕鑫接着说,”你知道的,我从小到大都想像我父亲一样,成为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所以我想给学校捐个模型啥的。”
戴维也是刚毕业的,堪堪达到小资水平而已,哪里有闲钱。“你自己捐呗,多大点事儿,张少爷?”
张慕鑫才不会向家里要钱呢,“求你了,咱俩凑钱,到时候捐款人名字上写咱俩名字,一起做风云学长!”
“别,写你自己的吧。”戴维努力回忆上一次他求自己是在什么时候。
“写咱俩的!”
“写一个人的!”
张慕鑫和戴维在这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对话,恰好被门口的王伟听到了,王伟赶紧掏出手机给陆允打电话,”陆允,慕鑫和戴维好像因为房产证上写谁的名字起了分歧!”
电话那边催着大堂经理餐桌安排的陆允哆嗦着挂断电话,然后赶紧通知林凡。“喂,林凡吗?”
“啊,咋了?”接通后,林凡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给坐在婚床上的娜娜上妆。
“慕鑫和戴维好像要偷偷买婚房,两人还在争论房产证上写谁的名字呢!”
林凡一个哆嗦眉笔都画歪了,娜娜无语脸,问:“怎么了?”
林凡拉起娜娜的手就往外走,朝楼下大喊,“备车!”
两人还在化妆室里讨论着捐款问题,门”砰”得一声被踹开了。在门口偷听的王伟和陆允一个轱辘滚进来了,张慕鑫和戴维看着门口掐腰站着的娜娜,气喘吁吁,发髻垂下,脸上还有道眉笔印。
“出息了是吧张慕鑫,林凡告诉我你要抢新郎?!”娜娜脸上还有道眉笔印。
林凡到底是体育倒一蝉联者,半天才赶过来。
大家都等着林凡把气喘匀了,尬尴的五分钟之后。林凡开口,出息了是吧,戴维,陆允告诉我你要抢伴郎?!
陆允一脸”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的表情指责王伟,王伟赶紧以”我更年轻我更不想死”的眼神瞪回去。
戴维和张慕鑫没忍住,笑出声来。
怎样怎样的不堪过去,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现在还能一起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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