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 《山前不回头》

阳光正好,凳子上的手机放着陈奕迅的《十年》,不是随机播放,而是只有这一首歌,原本一首歌都没有的,只是想起来手机里应该有一首歌,来打发无聊的日子,是啊,这日子有点儿无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旁人的眼中自己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追风少年,点上最后一根兰州,猛吸一口把烟盒随便一丢,眯着眼吐出一口气,过去的一切随着烟雾从鼻子中排出,每一口都会让身体更加放松。

此时的太阳暖洋洋,一层一层的剔除身上的杂质,然后一阵风吹来,消逝于天地,无影无踪,手机传出微弱的声音让整个大脑昏昏沉沉,不知不觉间就着这暖阳昏昏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到黄昏,夕阳透过树叶零散的打落在身上,金黄色的点点光斑,有两片正好映在眼上,夕阳无限好,可在我看来,也仅限于是一个景色而已,可这也足够了。下意识去找烟却看到地上的烟盒,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来伸个懒腰,背部却是一阵酸痛,不知不觉已度过一个下午,单曲循环的《十年》正唱到:成千上万个门口,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拿过来手机看了看时间,五点五十八分,几十条微信提醒,除了几条广告其他全是燕子发来的,没去理会发了些什么,揉了揉眉头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楼下旁边的市场正是热闹的时候,闹哄哄的叫卖声围绕着整个市场,大爷大妈们带着孙子挎着篮子买菜,墙根的几条流浪狗也在忙着争抢食物,时不时吼叫几声宣告自己的领地,却被卖肉的胖子拿刀吓的夹着尾巴溜走,趁胖子不注意又偷偷的跑回来继续争抢。

菜市场临近的是一条小吃街,羊肉泡馍的招牌四处都是,忙着招揽客人的服务员正在给客人说着自己家店里是正宗的,肉有多好吃、泡馍多有滋味;再旁边是一条商业街,服装店、发廊、网吧等等。

多么令人向往的生活,自己却不属于这里。辞职离开郑市已经一个多月了,到这里是第三天,这里是青木川,处于陕西、甘肃、四川的交界处,秦岭脚下的一座古镇。蓝桥春雪君归日,秦岭秋风我去时。这句诗是白居易被贬时所写,此情此景却很贴近我的内心,也是偶然听到这个地方,从西安直奔这里。

住的是一家民宿,条件虽然不算太好,可胜在有一个敞亮的天台,通过天台可以上到房顶,老板把房顶打造的却也精致,十几盆绿植花草,一张躺椅、一个秋千以及一套喝下午茶的桌凳。正值旅游淡季,店里除了一对情侣过来游玩,也只有自己一个客人了,一直霸占着房顶的躺椅却也没人有意见。

我吃过了饭从街上遛弯回来,民宿的老板也已经在天台上把看电影的幕布拉好,我笑着和老板打了个招呼拿了瓶啤酒找个凳子坐下,电影放的是杀死比尔,很老的一部片子,不过再看起来依然津津有味。

燕子打电话的时候,我洗完澡正准备躺床上看书。

“哥,我发的微信你看了没,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啊?”电话对面传来了一阵咆哮,让我不得不把手机远离耳朵,避免了失聪的可能。

“哥,告诉你一个事,刘楠从英国回来了?”我正要说些什么,却被这个消息打乱了刚刚没平静多久的情绪。

“喂?哥?你在听吗?喂?”

“回来就回来呗,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回来了吧,不然找个洋老外在国外定居啊。”笑着聊了几句就给挂掉了,突然听到刘楠的信息还是让我动容,原以为我放下了,却发现还是有些高估了自己。

刘楠是我的初恋,从大一我们谈了七年的恋爱,直到她出国宣告我们感情结束,我盯着窗外,记忆随着夜空的那颗流星回到了很多年前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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