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镜(四)——再读陈寅恪《柳传》二二四、2024-08-19

吴江盛泽   网图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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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先生引观仲廷机《盛湖志十列女名妓门明徐佛传》略,说明:然则当明之季年,吴江盛泽区区一隅之地,其声伎风流之盛几可比似于金陵板桥。夫金陵乃明之陪都,为南方政治之中心,士大夫所集萃,秦淮艳曲诸姬文彩艺术超绝一时,经载流传,如余怀《板桥杂记》之类即是例证。寅恪昔年尝论唐代科举进士词科与都会声伎之关系,列举孙棨《北里志》及韩偓《香奁集序》等以证实之(见拙著《唐代政治史述论稿》中篇),明季党社诸人中多文学名流,其与当时声妓之关系亦有类似于唐代者。金陵固可比于长安,但盛泽何以亦与西京相似?其故盖非因政治,而实由经济之关系有以致之。

        再引《盛湖志三物产》门略,说明:据榰仙(即仲廷机)所述,可知吴江盛泽实为东南最精丝织品制造市易之所,京省外国商贾往来集会之处,且其地复是明季党社文人出产地,即江浙两省交界重要之市镇。吴江盛泽诸名姬所以可比美于金陵秦淮者,殆由地方丝织品之经济性,亦更因当日党社名流之政治性,两者有以相互助成之欤?

        典故:娈,婉娈,美好貌。《诗·曹风》:婉兮娈兮。又从也。炥,气热也。通人,学识渊博又能融会贯通且晓达事理的人。汉。王充《论衡。超奇》:“通书四篇以上,万卷以下,弘畅雅言,审定文读,而以教授为人师者,通人也。”嫋,柔弱细长的样子。南朝·陈·江总《游西霞寺》:披迳怜深沉,攀条惜杳袅。鹍弦,用鵾鸡筋做的琵琶弦。南朝·梁·刘孝绰《夜听妓赋得乌夜啼》“鹍弦且辍弄,鹤操暂停徽。”峥嵘,冷冽的样子。唐。罗隐 雪霁诗:“南山雪乍晴,寒气转峥嵘。”昃,倾斜。清·方朝:仰观参星横,俯怯崖石昃。清远,清新宏远。《世说新语德行十九》:王戎云:“太保(王祥)居在正始中,不在能言之流。及与之言,理中清远,将无以德掩其言!”王祥尚拜光禄勋,隐居庐江三十年。深闲,深沉安闲。《世说新语德行》:客有问陈季方(陈寔次子湛):“足下家君太丘有何功德,而荷天下重名?”季方曰:“吾家君譬如桂树生泰山之阿,上有万仞之高,下有不测之深;上为甘露所沾,下为渊泉所润。当斯之时,桂树焉知泰山之高、渊泉之深?不知有功德与无也。”虚幌,透光的窗帘或帷幔。杜甫《月夜》诗:“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乾。”翳,遮蔽。务,从事、致力。前期,事先约定。

        其一之诗意:1.2句,云朵如滩涂,与秋日之景物互相飘荡萦索,月圆、梧桐的美好将要并在一起(胡案;是所谓的“四美具”也);3.4句,通过石镜来分辨暮烟,凄凉更加明显。透过红窗(见到)水汽都化为忧郁(胡案:刘燕远先生以为“新炥”为船中炉火。时为初冬,江南不至于生火取暖不至于如此之早,此处或指水烟,傍晚时分,冬季。温差较大,水汽必有也,若夏秋之野马)。5.6句,通达之人游戏羽毛嫣然落地,柔弱细长的荒草在明净波浪的衬托下更加明快(胡案:观是句,河东君似乎从与卧子之哀愁中渐渐走出也):7.8句,弹琵琶的人已经弹到曲子的第三节了,银河也显示出冷冽的样子。

       平静,是诗之主题,就是河东君平静下来。有如此之平静,方有后来回忆同居之热烈也。叹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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