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爱吃粉了。不管是汤粉,肠粉,炒粉,我都喜欢。
早晨,又是一个人在食堂吃粉。洁白的粉条上盖一抹浓厚的高汤,排骨轻浮,漾出一片油花。火红的小辣椒和青葱相衬,点缀这淡淡汤汁。端着粉,穿过人群,在喧闹中,寻一处角落坐下。轻轻搅动,挑上几缕粉条,“滋溜”,入口即化,汤汁将粉条的口感展现得淋漓尽致。当那一口清爽夹杂着肉丝在味蕾绽放时,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将我拉回那个夜晚。
天色已晚,昏暗的路灯下,方木桌前,你我相视而坐。店主招呼着,端上两碗热腾腾的炒粉。金黄的粉丝,与略焦的蛋花相结合,片片辣椒散落其中。一口咬下,辛辛辣感涌上唇间,微麻后,却满口鸡蛋的香咸。抬起头来,总能看见你明净的眼神与淡淡一笑。我们在清风里坐着,望着,吃着。我的心仿佛融化了,化在你我谈笑间,化在你温婉的言语里,化在这一碗粉中。茫茫黑夜,月色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依稀记忆里,那次我们说好了,一起吃一盘肠粉。白盘中,透明的粉中隐隐约约露出黄绿的色彩,缓缓淋上特配的酱汁。那一层粉皮晶莹剔透,轻触即破。蹑手蹑脚地左手拿勺,右手握筷,生怕弄散了肠粉,小心翼翼地盛起来,再一把塞进你的嘴里。你会鼓起腮帮子瞪着我,又假装生气地嘟起嘴,微皱眉,然后夹上一大筷子菜丢在我碗里:“你不吃完,下次就不带你吃好吃的了!”
……
时间太瘦,指缝太宽,蓦然回首,已是许久未见。忽然,起风了,窗外的散落一地的黄叶仿佛是我的回忆,被风沉吟着碾过,卷起。最难以忘怀的记忆,一次次地冲击脑海。每一次的默默陪伴,每一个温柔的笑容,每一个你清澈的眼神。一点一滴,一朝一暮,都在我心间的一眼泉上,泛起一圈圈涟漪。我喜欢吃粉,因为有陪我一起吃粉的你。
当我再次夹起粉,已然汤凉。一口一口吃着,或许只能用饱腹来填补对你的思念。纵然每吃一口,都带着怀旧的忧伤,也无法吃出那天那时的感觉。或许,所有那些美好的记忆,都不适合沉浸。或许,只是一种难以忘怀的美好记忆需要寄托。
但,都不重要了。我最喜欢吃粉了,但我想你,与粉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