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气茶会之二·2015年小雪·归空

 简序:此文也是去年节气茶会旧文。茶会尽兴,最值得一提的还有一只甲虫。那只甲虫一直待在我们的茶桌上,最后,竟然跟随美女格格回到了相隔50多公里的她家,实乃奇事,我一时兴起,便自拟“红背甲虫”,聊做记录。

和我们共度茶会的红背甲虫

 昨夜梦回,置身一场茶会。

 阳光从谷底慢慢涨上来,雨点和雾气便褪去了,落尽叶子的柿子树淳朴的像一个容易脸红的村姑。报国寺三圣殿外,一圈人围坐茶席,安静的时候,唯眼神彼此间流动,喧闹的时候,笑声炸开,比天空还要明亮。我,只是他们眼里,流连不去的那只红背甲虫。他们或许知道,一切善意和畅的所在,都是生物的家园。你看,那条被唤作小黑的狗,也正安适地趴在不远处,享受着此刻的美好时光。

 时光没有尽头,总在流转。报国寺的千年,除了散落的柱础、碑基、几块凿刻着字的石头,都已经灰飞烟灭,但是,在世代扎根于此的繁茂野草间穿梭,我依然听见百年千年前的笑语悲哭。常正法师领着他们在这里搜寻着遗迹,而我却看到了久远年代的杂沓脚印。所有的影像都在消逝,所有的影像互相叠加,所有的结果,就是现在。

 享受现在,就是对过去的最好回报。我沿着茶席悠然踱步,间或和他们逗着趣。我被放到一片茶饼上,我被放到一片树叶上,我迅速逃离,我固执的逃离,我爬向一片耀眼的玫红,我又舍弃了玫红,我被橙黄吸引,橙黄是一个山坡,是一个桔子的山坡,有着酸甜的香气,我不贪恋桔子的芬芳,我继续爬向一堆湿润乌褐的叶子,它们刚刚被倾倒在桌上,还在冒着热气,散发着一种特殊的味道,熟果子和枯黄叶子被露水浇过,又被太阳晒干,反反复复如此多遍之后的味道,真是复杂的味道,吸引着我的味道,我想始终埋首其中的味道。

报国寺石雕

 每一种茶都有自己的味道。正如,每一片草叶、每一滴露水、每一只甲虫、每一个人也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一样。茶,是树叶,是我们,也是他们。他们品饮茶汤,他们欢聚畅谈,他们抚琴,他们吟诗,他们唱和,他们在溪涧旁树影中留下身影,他们在茶里,在茶聚里看见自己、发现别人、共度浮生。正如,我,我们在梦中所见、所忆、所忘。

 晨光已起,一切归空,你,是否依然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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