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宿舍

第一章:初来乍到

                        田甜

      来到这个大学我就开始不满,学校的外表真的太low了,爬山虎有气无力地垂在生锈的围栏上,大滴大滴的水顺着几乎枯黄的叶片砸到破碎的灰色地砖上,发出响亮的悲叹。没有洗头的女生跻拉着拖鞋去拿外卖,在风中将油腻的脸凑近一碗浮着香菜和葱的红油抄手里贪婪地吸了一口气。我有些不屑地白了一眼这些频频朝我回头的女生,拖着行李箱径直走进10栋,我大学生活的新宿舍。

      走廊上淌着油腻的水,地板和一面镜子一样明亮,周围是滴答的水声和洗洁剂熟悉而又廉价的味道,我有些后悔喷了香水出门,浑身散发着的洗衣粉味明显和香奈儿的套装不搭,于是我拉开了随身背着的LV包包,打算在进宿舍之前喷多一次香水。

      吱,猝不及防门一下子开了,一张笑着的脸一下子闯到我跟前“呀!是新同学啊,快进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有些尴尬地拿着香水,一时竟不知所措,“我帮你把行李拿进来吧,我叫江书予。”她很快替我把行李箱推进宿舍,两条辫子交替着甩在紫色的毛线衣上,系在桃红色外套上的钥匙串发出欢快的叮当声。我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大红色塑料盆走到最近的一个床位面前“这个位置有人了吗?”“没有,没有,我第一个来的,我的床位在你对面。”她笑着朝我摆摆手,我看了一眼对面,果然放着一双荧黄色的塑料拖鞋。

        传统的上床下桌,瓷白的墙砖,沾满着灰尘的空调,咕噜咕噜响着的饮水机,灰色的窗帘外是倒挂着枯死爬山虎的阳台。我打量着宿舍环境和对面傻笑着的人,失望得说不出话,连拿出手机在网上诉苦的力气都没有,只想着泡个脚就赶紧睡下,“书予,你可以帮我去打一盆水吗,我的手刚刚扭到了。”我特意拉着她的手,歪了歪脑袋问她,“好呀,我借我的盆给你吧,你等一下。”果不其然,这种人就是好使唤,我一边想一边把行李箱的衣服化妆品拿出来摆放,这里有四个床位,我可不希望住进来的都是江书予这种不会打扮的土包子,“你的水来了。”正想着,江书予转眼就拿来一盆满满的水,她的力气好大!“哇,你的力气好大啊,那么多水。”我忍不住惊叹了一句,她把水盆放在地上,小麦色的脸上浮现出不好意思的红晕,“我从小在家干农活习惯了。”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把双脚伸进水里,踩着八公分的鱼嘴鞋走了那么久,小腿早已酸肿不堪,江书予却在一旁惊呼起来“这是我的洗脸盆啊!你怎么用来泡脚呢!”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边缘甚至沾着褐色苔藓的大红色塑料盆,“哇!小姐,这个盆那么脏怎么可以拿来洗脸呢。”“我妈给我买了很久的,不脏的.......”江书予咬着唇和我争辩,我看了她一眼,一边把脚从水中抬起来,一边用粉色的毛巾包裹住,“好啦好啦,我陪你去买个新的就是了,一个破塑料盆而已,我怎么知道用来洗脸的,我们家都不用塑料盆洗脸。”说完后我索性爬了上去,看也不看她一眼,拉上窗帘后我听到了外面用力关门的声音。“还真是麻烦。”我小声嘀咕着将被子拉过头顶。

                        蒋梦欣

        拖着笨重的行李走到走廊,手腕上的粉色丝带耷拉在一旁,我暗暗的鼓励着自己,只要穿过着滴答滴答的水帘洞就到了尽头的宿舍,即便在大学,仍然有人把公共走廊当成是自己的私人阳台,热热闹闹地在上面挂着一排又一排毛衣连衣裙牛仔裤,不知何时开始,新生都喜欢将大批的衣服带到宿舍洗,再晾到走廊上的衣杆,地上聚着大片的水让人不知道将新买的白色帆布鞋踩向何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拖着行李箱小心地贴着墙准备划过去,新鞋如果第一天就弄脏就真的太不划算了。

      却看见尽头出现了一个拉着脸的女孩,应该是舍友吧,她毫不顾忌地上的水,脚上的红色运动鞋用力地踏了过去,连水溅落在裤摆上都没有注意。我急忙把散落开蝴蝶结的左手收进背后,想朝她打个招呼,还来不及伸出右手,她便一下子撞开我,怒气冲冲地朝楼梯口去了。我咧了咧嘴,还是没有笑。早听说大学宿舍的女生五花八门,却没有想到第一天见面就这样没有礼貌。我不敢再想下去,急忙推开宿舍的门。

          宿舍里静悄悄的,散发着浓郁而又好闻的香水味,靠门的左边桌子上整齐摆着海蓝之谜的套装的旁边是一台月光白的香薰机,只不过椅子旁边却极其碍眼地放了一个装满水的红色塑料盆,粉色的毛绒拖鞋踩在水渍上,鞋头处的粉色深深浅浅,我皱了皱眉,很快认定这不会是刚才那个扎着两条马尾辫的女生,果然上方的床上发出轻微的鼾声。看来是个娇贵的大小姐呢,估计刚才的女生是受了这个大小姐的气吧,我一面想着,一面轻手轻脚地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在这个床铺的旁边。

        悦诗风吟的绿茶套装无论怎么摆都没有海蓝之谜大气,我从上层把它挪到下层,怎么看都不顺眼,我索性把它们丢进垃圾桶里,掏出手机下单了神仙水,想着不久之后桌面上出现的高端磨砂玻璃瓶我忍不住抿着嘴轻声地笑了,或许是因为丢水乳的声音太大,头顶传来慵懒的抱怨声:“能不能小声点,还让不让人睡觉啊?”伴随着声音从帘子里探出一颗金黄色的脑袋,我抬起头,连声抱歉“对不起,我吵到你睡觉了,我是刚刚进来的。”女生明显楞了一下,随后不好意思起来“没事没事,你接着收拾吧。”我笑着朝她点点头,刚想问她名字,却看见一只指甲染着黑红交替的手刷的一下拉上了帘子,我便不再说什么,识趣地去阳台上找拖把。

      不时出现的水渍让人寸步难行,我踮着脚尖夸张地在盆与鞋之间行走,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将地上的水拖进拖把里,我很快注意到左边床铺对面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张金光闪闪的奖状,居然会有人把奖状用框架装着,然后按年份摆在桌子上,连奖杯都带来了!我惊讶地走上前,看清楚了奖状上的名字:江书予。我一下子将刚刚出去的女生与三好学生的形象联系起来,大大的框架眼镜,连一点口红都不擦的脸,我摇了摇头,怪不得她不屑与人打交道,平时的力气都拿去与书打交道了吧。我小心地将她椅子下的污渍拖干净后,便转身去洗手盆倒掉了那盆水。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擦了擦手掏出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屏幕里的催款信息让我有些心烦意乱,从昨晚开始,爸爸的电话就一直没有打通,我走到阳台,确认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才再次按着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嘟的一声接通了:“爸!你赶紧给我打钱,学校要交资料费!对啊一次性交四年的!你快点,别啰嗦了,我挂了。”我一连串说完后,急急忙忙按掉接听键,推开门,听着紫色帘子里传来的鼾声,心里松了一口气。便轻手轻脚地坐在椅子上,掏出粉色的指甲油细细地往指甲上抹,指甲油里包裹着的桃心覆盖着呵护了几乎一个暑假的指甲上越发显得可爱俏皮,我满意地对着左边的铺位张了张手指,心情像一只热气球,愉悦得飘飘然。她还不知道,在男生眼里,只有老女人才会染着黑红交替的指甲。                               

       

                      江书予

      我仍然记得那是一个黄昏,没有似火的晚霞,还未褪下的闷黄色阳光有气无力挣扎着在院子的每个角落里扎根,我坐在小板凳上断断续续地剥一颗蒜,几分钟前一只拖鞋劈头盖脸地砸到我身上“你一个姑娘家还要上大学,你知道上学要多少钱吗,你晓得你弟还要娶媳妇吗!还上大学!”被提及的一米七几的男孩子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烦死了,她能值多少钱啊,长得那么丑!”轻车熟路地拉了几次抽屉,终于拉开,很快地往里头翻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仰着下巴从后门出去了。我盯着那只拖鞋,有滚烫的液体从脸上流过。

    于是我走出院子,忍着耻辱在院子里坐下,随手检了一颗争吵时滚落的蒜,慢慢地剥着,一双皮鞋出现在我眼前,我抬起脸,看见的是我的伯父,很早便在城里买了房子,他满是皱纹的脸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朝屋子里喊了喊:“书予考上了大学,这么高兴的事怎么在骂孩子呢”没有人应答,他尴尬地干咳了两声,转而拉起我“走,伯父请你吃饭。”心一下子疼了起来。我看着伯父,张了张口却说不出拒绝的话,任由伯父拉着坐进了擦得发亮的黑色轿车里。

      伯父细心地为我开了后面的门,巧克力色的沙发垫上散发着温馨气息,“书予妹妹,你,你来了啊。”我这时才注意到副驾驶坐着表哥,他扭过头,很努力地和我打招呼,歪着的嘴边挂着晶莹的口水,我捏紧了自己的衣服下摆,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往后靠了靠。表哥也就扭回头,开始摆弄他一直紧紧拿在手里的大黄蜂模型。从他西装衬衫的打扮和他幼稚的动作,我断定表哥的脑瘫是要一直持续下去了。二十五的年纪却仍然是五岁孩童的智商。伯父从外面进来,一边笑着问我“想吃什么?”一边用手替表哥擦去嘴角的口水,我有些同情伯父了。我摆摆手“我都可以,您安排就好。”伯父笑笑,车子开了好一会,停在一家挂着许多灯笼的饭店门口。

      服务员笑吟吟地把菜单递给我,我的眼里全是一连串的数字,盯着很久也不敢抬头说什么,伯父笑着对服务员说“就上几个你们的招牌菜吧。”我低着头,一下一下地卷着桌布的角,没有说话,表哥在一旁高兴地玩着手中的模型,不时发出嬉笑声。气氛像咸菜缸一样沉闷苦涩,表哥的笑声是发酵中不时冒出的气泡。

        菜很快就上齐了,热气腾腾中,伯父朝我碗里夹进一块鸡肉,问我:“书予当真不上大学?父母是在说气话吧。”我夹起碗里的鸡肉,放进嘴里:“嗯,不上。”鸡肉已经柴了,嚼起来有些费劲,隔着雾气我看不清伯父的脸,他像是叹气似的说到:“梅姨的女儿高中毕业嫁的那个男人真不是个东西,这两天又把她女儿打到住院了,女孩子还是要照顾自己啊。”表哥在一旁突然嚷起来“爸爸!我要吃鸡腿!吃了就可以和大黄蜂一样厉害!’’

      心里就这么潮湿了起来,由内到外都像下了雨似的,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我突然抬起头:“伯父,其实我可以照顾表哥的。”“你说什么?”伯父正站着撕一只鸡腿一下子愣住了,“我考的是护理学,我毕业,我可以一边工作一边照顾表哥,甚至上学期间也可以。”我越发坚定地说着,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伯父有些难以置信地重复:“你,你确定你可以照顾阿恒吗?”阿恒是表哥的名字,“对,我可以一直照顾表哥,直到,直到我照顾不了。”脱口而出的那一刻,浑身竟是紧绷着,“好孩子。’’伯父的眼眶湿润了,一只鸡腿不出意外地放进我的碗里,表哥不乐意了,气呼呼地拉着他的手:“爸爸,那不是给我的吗!”“乖!不要闹,好东西以后要给妹妹!”伯父生硬地说着按下了表哥的肩膀。我像失去了力气一样软绵绵地靠在座椅上。

        在最后缴费的期限里,伯父替我交齐了四年的学费,就这样,我去上了大学。

        大学像一个巨大的染缸,有的人还没有进去就已经是五颜六色的了,那个大红色的塑料盆递给她之前我还清洗了两遍,怎么可能会脏,脸上涂了那么多粉,脏的才是她吧。出来时似乎撞到了一个女生,对方似乎有些不高兴,不过也没有叫住自己,算了,无所谓了。

        从宿舍楼出来以后我朝操场上跑去,这个学校很漂亮,高大的建筑物挡得住刺眼的阳光,我跑了一圈又一圈,正准备结束去食堂的时候,伯父突然给我打了电话。

          是表哥出事了,他不小心磕破了头,伯父急着去开会,只能拜托我去医院接表哥回家,我连声答应下来。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他们拖着行李嬉笑着走在阳光里,我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步行在光里却常常觉得冷。

                    林意画

    “学长,你要是再不还钱的话,我可就把你和小文的风流韵事发微博上了噢。”我把已经码好文字的屏幕凑进正躺在床上的男生跟前,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拉住我的袖子,低低地哀求着:“学妹,你看我都住院,你就宽限几天吧。”我毫不客气地甩开了他枯瘦的手,不以为然地按了几下手机:“我才不管,又不是我找人打你的,我按了定时了,两个小时内不把钱打进我支付宝里就别怪我噢,拜拜。”说完最后一句话我便顺手带上了门,不再理会病房里的声音。

      把红色的手机放进外套的内袋里后,我若无其事地从包里掏出另外一部黑色的手机,对着黑色的屏幕擦掉些唇上鲜红的颜色,却发现画了金色眼影的脸竟比刚刚还要刁蛮,不由感叹迪奥999真是气场全开的一只口红。刺鼻的消毒水味和水母一样漂浮在蓝色的走廊里,病房门口立着的28寸行李箱像一块巨大的粉色珊瑚,看着光滑地面的倒影里一身黑的自己,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行李箱拉进洗手间,终究不能上大学第一天就一副收保护费的样子。

        此时是正午,阳光熙熙攘攘地挤在窗边,窗外的树枝像饿死鬼讨饭似的伸向天空,企图可以得到的更多的阳光,医院的人不多,甚至可以听得见点滴落下的声音,滴——答,像是生命在一点一点地消逝,声音停了,路也走完了。

          一个穿着桃红色外套的女生吃力地扶着额头绑着纱布的男人,男人嘟着嘴似乎在很不满什么,女生的脸上却是近乎平静的温和神情。我有些好奇地看着慢慢走近的这一对,却惊讶地发现这个女生的外套上竟别着A大的校徽,像碎星星似地反着光。

      A大,一所年份久远的医科大学,百年老校最热衷于情怀,仿佛没有情怀就没有等同于没有经过时间的沉淀,于是在给每个学生的录取通知书里都附赠了学校的校徽,上一届甚至还发了印有学校名字的衬衫,这种东西从我发朋友圈吐槽完后便直接送给了邻居的小男孩玩。A大对生源的要求极高,从不会扩招农村的学生。我皱了皱眉,很难相信这个从桃红色长袖里露出紫色毛绒里子的女生会是和我同个学校。

      我不动声色地在后面跟着,保持着两个人的距离,尽量压低鸭舌帽,眼睛却是跟着女生上下摆动的辫子,男人几乎将全身的力气压在女生身上,女生走得气喘吁吁,却没有丝毫怨言,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扶栏吃力地往下滑,男人这个时候突然大声地尖叫了起来,伸手朝女生胸前抓去,女生下意识地喊了出声,却又很快用手捂住嘴巴,我急忙往回躲,慌乱地掏出内袋的手机,开始录像,这个星期的微博素材找到了。女生涨红着脸四下张望,推了几次男人的手,胸前的紫色毛衣皱成一片,男人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我小心翼翼地在他们上面绕着,想换个角度拍到女生外套上的校徽,耳边却响起了尖利的女声:“小姐,外面那个粉色行李箱是你的吗!天哪你们在干什么!快来人啊!”不等下面的人抬起头我连忙冲进门里,推着行李箱就朝电梯口跑去,身后是嘈杂的声音。

      下了电梯我舒了一口气,将扎进帽子里的头发放下来,扬手招来一辆的士,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我按下了home键,界面显示支付宝收到转账三千。掏出红色的手机,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变换着,像是一张扭曲的脸,我很快取消了定时发送。

        宿舍在二楼,下了车,司机很友善地替我把一大个行李箱提了上去,似乎每个宿舍都住满了人,吵闹的声音快活地几乎要从门口挤出来,站在宿舍门口,我想了想刚才经过走廊里其他宿舍的油腻地板,闭着眼推开宿舍的门,扑鼻而来的清香,干净的地板,两个女生正坐着闲谈,穿着粉色家居服的女生第一个回头,声音甜得像是冬天的第一口草莓,清清甜甜的荡在空气里:“你好呀,我是蒋梦欣,地刚刚拖过,请放心踩。”“你好你好!我是林意画。”我笑着和这个有着黑色卷发的女生打招呼,顶着一头金色头发的女生慵懒地回过头“我是田甜,要一起来试试看我新买的蒸脸器吗?”她画着夸张的眼线,高挺的鼻子下是涂着猩红色的唇。语气里透着淡淡的高傲,我瞥了一眼她紫藤色丝绸睡衣露出的酒红色内衣带子,上面已经有些起球了,微微一笑:“好呀。我最喜欢和精致的女生一起玩了。’’

        没想到快到傍晚宿舍里还有最后一个人没有来,我分完从瑞士带来的几盒水果糖后忍不住问蒋梦欣:“欣欣,怎么还有人没有来?”“我也不知道她啊,刚刚出门还把我给撞了。”蒋梦欣嘟囔了一声,随后站了起来:“吃葡萄吗,我给你们洗,可甜了。”一边说着一边走进阳台,“你们是说江书予吧,可能是因为我用了她的脸盆把她气着了吧早上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田甜一边卸妆一边回答我,金色的长发顺从地贴着她的背,“那要不要道歉啊?”蒋梦欣端着盘子出来刚好听到田甜的回答,“道歉?”田甜的眉毛拧了起来“不用吧,我从来都不道歉的诶,随便送她点护肤品化妆品就是了。’’她说着顺手丢了只纪梵希口红下来,我这才看到她的桌面上放着一大堆化妆品,一字排开整整齐齐犹如千军万马,可惜是在她的脸上出征。蒋梦欣将口红握在手里,小心地放在田甜对面的桌子上,朝着我说道:“对她来说一只大牌口红可比道歉实在哦。’’我点点头含糊地应着,却也将一盒水果糖放在口红的旁边。

        夜幕降临,门终于推开了,我从床上将脸探过去,门口的人大吃一惊:“今天在医院偷拍我的是你吗?!”她刚说完就用力捂住嘴巴,很快朝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也可能看错了。”我看着这件熟悉的桃红色外套,镇定地回答:“没关系,我今天下午刚从瑞士回来,我给你的礼物在那,我叫林意画。’’下意识地将床上的红色手机往枕头下藏,对面的田甜接过话:“我也要说对不起,今天不应该这样说你,送一只口红给你吧。也放在那了。’’我看着江书予抿着嘴很难以置信地将口红和水果糖揣进怀里,身体微微发颤,她抬起头朝我一笑,竟落落大方地介绍道:“意画,我是江书予,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可以加一下我的微信吗。”

      她的笑里分明藏着其他东西,我也笑了笑,将黑色的手机伸给她“没问题”。

      就这样,我们的大学生活正式开始了。

图片发自简书App


图片发自简书App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194,457评论 5 459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81,837评论 2 371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41,696评论 0 319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2,183评论 1 263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61,057评论 4 355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46,105评论 1 272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36,520评论 3 381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5,211评论 0 253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39,482评论 1 290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4,574评论 2 309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36,353评论 1 326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32,213评论 3 312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37,576评论 3 298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28,897评论 0 17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0,174评论 1 250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41,489评论 2 341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40,683评论 2 335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