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回家的时候,太阳西下快落山,这时也是最好钓蓝刀鱼的时候,钓饵是显眼易操作的东西就行,可以是白色的蛛网窝,也可以是白棉花,上在小钩上不能超过半厘米长,要紧贴在小鱼钩的底部。在清水塘的一早一晚,蓝刀鱼也是“只争朝夕”,找吃的行为接近疯狂。它们常在人们洗带油盐味的菜盆和喂牲口的木桶的小石板周围几米远的地方,待上了白色柔软物的小钩,通过一节结实又细柔的几乎透明的钓鱼线和尖细柔软的小竹杆落到清澈的水面上,蓝刀鱼既不看清,也不会嗅嗅,或像鲫鱼一样去挫几下,了解一番,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前,当是一只小昆虫,张口就狠咬。
谁知岸上的鱼杆不论有没鱼咬,都按节律照常往上拉,蓝刀鱼没有来得及吐出来,快速运动而锋利的钩子已经钩住了嘴腔,并向空中拖去,雪白而又生猛的鱼儿一眨眼工夫已拖到了陆地上。蓝刀鱼大呼上当,在沙地上用尽全身力气跳动,白色的小鱼鳞在地上飞溅,蓝刀鱼拼命要回到鱼塘,我们尽快地去将它按住,从嘴里取出小钩,小鱼有时会出血,全身都在发抖,它已经使尽了超常的力量,也伤害到了自己的“元气”,就是当时放生,也是不能活下去的,它总是那种刚烈脾气。
一般情况下,半个小时内可以钓到十几条,甚至更多,不是每人都能钓到,有些技巧:一是制作鱼杆的技巧,二是挥动鱼杆的频率的把握,三是人要“猫”到地势低的地方躲起来,不让鱼儿看到有人在它的身边,但我们也有很多固定的家务要做,不能天天来,就是来了,也只钓一会便要回家。
几天没下雨了,鱼塘的水流出来的速度慢了很多,渠道里的水流也缓了很多。遇上礼拜天不上学,割了一篮草回家后,我即去小渠道里抓小鱼了。地点是小学下边——由大渠道通向塅中间小河的小渠道,大水的时候,田里、大渠道里的很多小鱼会涌到这沟里“来玩”,现在肯定还有一部分在那高兴地上下滑行呢。
我提着木桶、瓜瓢和织得很密的笧箕,光着脚往那里去了,先找到大渠道流出水到小渠道藏在水底下的口子,找来大些的石头挡住,出水便小了很多,再顺着水沟往下走,觉得脚下的小水潭里藏有鱼了,即用笧箕拦住流出的水,然后在小水潭的来水上头就近找一个很容易堵住水的地方,用草皮、石块、泥等在原来大人们堵水灌稻田的小水坝基础上加宽加高,还往沟底下堵漏,将流水完全截住。另外在出水口也建一小坝,让浇出去的水不倒流。
浇一段时间后,再将小坝加固,因为出去的水越多,压差越大,外面的水更易倒流,待水很浅了,鱼儿也看得到了,这时又将石头和杂物搬到水上面,因为是硬底,鱼儿没泥可钻,鲫鱼、虾虎鱼、麦穗鱼、虾、泥鳅都在小氹里蹿来蹿去,用双手合并按在沙上,再将手指收拢,即抓到了小鱼。有时会有红头的黄鳝跳出来,会吓我一跳,我怕它咬人,任其逃跑。一连浇几个小潭,时间也耗得差不多了,一般可以抓一斤左右,临走时将截住的小水坝全部疏通,恢复原样,让水重又哗哗流淌,鱼儿重又来回自由了。
我们生产队在塅中较低位置的稻田中,有一丘叫陷丘田。只因烂泥太深,大人和耕牛都只能在边边行动,不能进入它的中心位置,否则陷进去难以自拔。那里一年四季都不干,并长期还见到有泥沙和泉水从底层滚滚地冒出表面来,这儿一年四季都是泥鳅和黄鳝最理想的藏身之所,但它们有时会扩大地盘,走到浅一些的地方来,不小心成了人们的盘中餐了,至于中心位置的泥鳅和黄鳝有多大一条,多么的密集,也无人知晓,只能见到它们三五成群在面上活动,常常掀起像条大鱼制造出的不小的泥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