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老家小院素描

趁着有空,回老家看望父母。

此时已是初冬,这几天又下了几场冬雨,温度骤然下降不少。

顺着平坦宽阔的村村通大道,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老家,拐进户户通水泥路不一会儿就到了父母的老家小院。

老家小院大门口墙上已是一片萧瑟,西墙佛手瓜秧子焉焉了和南墙的柴扁豆花都调谢了,只剩下干枯的径叶了,枯黄的茎叶依旧恋恋不舍得爬在墙上,给小院的初冬景色浅浅的抹了一笔。

进门就看见那棵银杏树,母亲说,这个时候每天早晨起来院子里的金黄叶子落满一地,据说被厚厚的冬霜打了的银杏叶收起来晾干泡水喝对降血压有良效,街坊四邻有用的着的都来向母亲讨要一些。母亲每年总是选干净的,色泽浓黄,无残无烂点的银杏叶收集起来大方的送给来讨要的,自己血压也有些高顺便也留点泡水喝。

院子里还有一棵柿子树,在南墙根处,那是我们兄妹成家后母亲亲手栽的,据母亲说,她听村里有威望的老人说的才栽的,家里有柿子树,寓意深长,一家人“柿柿”平安。柿”谐音“事”,古人便将诸多种喜庆吉祥的内涵融入其中,如“事事如意”、“事事安顺”、“事事平安”等等,在母亲的心里,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孩子们,盼望着孩子们在外事事平安顺利。每当这个时候,柿树在初冬中静静地伫立,嶙峋的枝条上挂满一簇簇火红,抬头望去,就像一盏盏小红灯笼。这一抹红火,每年无数次映射在我的手机相册里,就像暗夜深处的明灯,让我燃起了生活的希望。想来,从春末的花落到盛夏酷热时的青绿,再到秋霜重时的变黄、变红,柿子仿佛把积蓄了一年的力量都凝结在这小果子里,使了劲地耀眼、香甜。想来,柿子的那份甜美让人相信,生活一定可以是甜的,就算凡事并不能事事顺遂,但当柿子的香气在口中溢满,甜蜜就弥漫开来。初冬萧瑟,万物凋零,唯有柿子红透树梢,温暖了小院,甜蜜了一家人的生活。

院子里西南角是圈栏,以前是养猪积肥的地方,这些年,父亲也没有再养猪,把它改造成“卫生间”,曾经,一个土坑两块砖、三尺土墙围四边,臭气熏天、蛆蝇成群、无从落脚,这是农村简易厕所的真实写照。记得有一年过春节,孩子们都回来了,童言无忌,孩子们都嫌弃圈栏里厕所脏乱,父亲记在心里了,一开春积极配合村委新农村厕所改造,改建了单独的卫生间,如今,锃亮的瓷砖,冲水式洁具,一脚踩上踏板,污物被冲到地下化粪池发酵,既干净又整洁,再也不怕孩子们嫌弃了。

院子中央父亲早早地就搭建起来一个小蔬菜棚,生怕我们回家往回走时没菜捎。即便是寒冬腊月,这蔬菜棚总能让我们吃上新鲜的头刀子韭菜。父母就是这样,身在老家,心却在城里孩子们哪里。

宽敞的四间大北屋前,用玻璃钢瓦封起来的阳台却给初冬渐冷的小院徒添了一番暖色。

阳台前那两棵一酸一甜的老石榴树,根须特别发达,牢固地盘旋在小院土壤里,树干枝叶繁盛,好多年了经过无数次风霜雪雨、沧桑变换,依旧郁郁葱葱。每年都如期而至的奉献自己酸甜的果实,突然想来,老石榴树像极了在老家的父母,它们默默的奉献,尽量讨得孩子们喜欢,生怕结的石榴少,长得不够大,不够酸甜,惹得孩子们一丝嫌弃,每年都挺直腰杆努力开最美的花结最殷实的果。

阳台上,父亲知道我要回来,也是早早地把白菜,萝卜装在袋子里等着我们捎回去吃。白菜已经把外面的青邦都拨去了,白白的显得格外干净,萝卜一根根青翠碧绿都是笔直样子好看的,我知道,这些都是父母认真挑选的,长得不好看,畸形的他们都留下来自己吃。

阳台的另一头,几盆九月菊开得还正艳,给有点凄凉的小院抹了一点亮色,让人心情格外明快一些。还有一盆小白菊簇簇花头也开满了盆。知道我爱喝菊花茶,先前半开的小白菊有些被母亲也摘了些晾干给我准备好了泡茶喝,剩下的还是不少留着观赏,大概不舍得摘了。阳台上最给力的还是天天开心花,清新脱俗,花期好长,大概七八个月呢,现在其它的花儿都遇到点寒基本谢了,它竟能开到与九月菊争艳。

勤俭节约的父母屋子里虽渐凉,有些冷了,但还是舍不得生暖气炉。我怪怨起父亲来,父亲倒没怎么说话,母亲接话说:“还不太冷,中午午后坐在阳台上,晒晒太阳,看看明艳花儿们,晚上在大锅里做着稀饭,溜溜饭。炕上一晚上都很热乎,不值当的生炉子,浪费煤炭,等大冷了,你们都回来了咱们再生炉子也不迟。”

新农村新村貌,庭院美景处处有,父母的老家小院只是建设宜居新农村的一个缩影。

老家小院不大,温情浓浓,满满都是父母对孩子的爱。在父母的小院儿,我的心始终是暖暖的、慌慌的、激动的、喜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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