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魂香。”红雀奋力摇晃了几下头,遏制住强烈的晕眩感。
“别挣扎了。”薛累看着红雀笑道,“这苦魂香,就是大象吸一鼻子,也要瘫个三五天。何况是人。”
红雀勉强退到青蟓跟前。“抱歉,我恐怕不能带你们离开了。”
“先别说这些——”青蟓沉着看着周围逼近的手下对小禾道:“快扶住他。”
小禾将红雀的手臂绕过自己肩头,一咬牙,承住他全身重量。
“今天我就把宝全部压在这肥猪身上。”青蟓握紧匕首,将白刃轻轻楔入肥蛆滚圆的下巴。
“啊!啊!啊!”肥蛆发出凄厉地哀嚎。众手下们见势犹豫,踟蹰不前。
青蟓携着肥蛆,带着小禾与红雀,且顾且退,警惕着一点点走出了主厅,一直走到宅院的大门口。
众人这才缓缓聚拢过来。薛累也闲庭信步到院中,摇头一笑,问青蟓道,“出了这个门,然后呢?”
青蟓摇头。
薛累指向小禾道:“我只是要她死。红雀和你的命我都不感兴趣。你何必冒风险跟我做对呢?”
“使者说的对呀。”肥蛆憋着气道,“你只要放了我,一切既往不——哎呀!哎呀!疼!疼!”
匕首又深陷入肥蛆的下巴几分。“你闭嘴吧。吊了我整整一天,我还会信你?”青蟓又望向薛累,“还有你,居然用一个活死人来套我的话。”
薛累指指小禾对青蟓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们。可你扪心自问,自己既然和她不是一伙的,那么她所在的阵营就对你一定友善吗?而且,你的所作所为似乎已经辜负她所说的某个人了吧。”
“你眼瞎吗?没看到我怀里的胖家伙?”青蟓用匕首拍了拍肥蛆的胖脸,又抵回他的下巴。
薛累轻叹口气点头道:“既然如此,请吧。”
四人刚迈过门槛,就听见光蝎道了声“站住”,匆匆跑了过来。
青蟓驻足。
光蝎道:“用我换他。”
“什么?”青蟓愀然疑问。
“你本是要杀我,不必和他过不去。”
“是!是!是!冤有头债有主!好妹妹,快把哥哥换回去。”
光蝎嫌恶地看了肥蛆一眼又道:“他这样肥猪老胖,你带着他行走也不方便,不是吗?”
青蟓迟疑片刻点头道,“留在这样的哥哥身边,你确实不如跟我走。”
光蝎缓缓伸出纤柔的手臂。青蟓小心翼翼地将光蝎拉过来,又将肥蛆狠命从怀里推了出去。
肥蛆向前一个趔趄,沉沉摔在了地上。
张大林忙走上前扶起肥蛆,却被肥蛆狠狠抽了一耳光。
“要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肥蛆破口大骂。
“要你是干什么吃的!”薛累瞪着肥蛆厉声训斥。肥蛆吞声,缩起了脖子。
“你既然脱身了,就赶快下令吧。”薛累开着还未离开的青蟓一行人,对肥蛆道。
“什么?”肥蛆不解问道。
“我让你下令。”
“可光蝎——”
“她绝不能落在别人手里。”薛累道。
肥蛆恍然,“明……明白了……”他眯起眼,深重地点了点头。
青蟓听出了他们话中的意味,“不好!”
“擒住他们,不必管我妹妹的死活!”肥蛆对众手下命令道。
众手下一拥而上。
就在青蟓手足无措时,光蝎突然用双手握住青蟓的匕首,在手上划出了两道深深的血痕。“走!”她断喝一声,向前猛甩两手。深色的血滴飞溅到追击手下们的身上、脸上。最前一排手下痛苦地抽搐着倒在地上。
光蝎怒视前方,“还有谁想死!”后面的人见势如此,缓缓退却,再不敢上前一步。
光蝎侧过头,看到青蟓他们已走出大门,自己也倒退着跟了上去。
“你这死丫头,这是要造反吗!”肥蛆对光蝎吼道。
光蝎几欲喷火的眼睛瞪向肥蛆,慑得肥蛆再不敢出声。跨出门槛的时候,她又凶戾地望向薛累。
“薛累。我记住你了。”
薛累默然闭目,向光蝎欠了欠身。
“使者,追还是不追?”张大林问道。
薛累竖起手臂,向众人示意就此罢手。
“本是劣势,被我们扳回到这个局面已是不易。算了。”薛累看着四人渐行渐远,说道。
张大林附耳对薛累道:“可虫穴自此下去,定会一蹶不振……”
“呵呵。早已是一盘散沙,何必拘泥?”薛累转身走回厅堂,经过肥蛆时,他拍了拍肥蛆的肩,“且教肥执事好生经营吧。”
青蟓和小禾出了宅院,一刻不停地架着红雀走着。不一会儿,光蝎也跟了上来。
“你跟来干什么?”青蟓目视前方问光蝎道。
“难道我还能回头吗?”光蝎道。
青蟓没有理她,只顾匆匆赶路。
光蝎将衣角垫在手里,突然一把拉住青蟓的手臂,将他定在原地。
“你干什么?”
光蝎看看小禾对青蟓道:“让她自己去吧,你跟我走。”
青蟓挣开光蝎的手,“我的朋友需要医治,而且我要向她问一件事。”
“好,我陪你去。”
“不必。”
“你答应过要我做你的主人。”
“她不欢迎你,说不定还会杀了你。”
“哼!就凭她!”光蝎嗤鼻道。
青蟓摇头,架着红雀继续向前走着。
光蝎住在原地,小禾经过她身旁,冷笑一声,悄悄对她说道:“又是一个被秋螟迷住的男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