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租住的小区紧邻着一片空地,下班回家后站在阳台上望过去,总是可以见有孩子在空地上踢足球。
空地和小区之间本来是没有阻拦的,前段时间,来了一批工人,他们搬来很多砖头堆砌在空地上,开始砌墙。大概很快,就会有一堵围墙立在小区和空地之间。
女朋友来我家,我向她提起,“那片空地前要建起一堵围墙了。”
她扬扬头以示在听。
“很快就要建好了吧,这种东西。”我补充道。
“……”
“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写一些关于围墙的事情。”
“什么事?”她的眼睛从手机离开,转向我,歪着头问。
“很多事情,现在还说不清楚。恐怕要真的对着一大片空白的word,才有想法。”
“……”她做个鬼脸,继续刷手机去了。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一拍大腿“喂,我要搬过来和你一起住了呀,下周吧,我那边的房子就到期了。”
“嗯,那下周我去接你。”
“喂,还在想什么围墙的事情吗?”
“嗯,还在想。”
“……”她翻个白眼,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
2、
很多地方都有围墙。
我小时候做梦,梦到自己被围在四堵墙中间,后来我就翻过其中一面,跑了出去。
翻过围墙的我,看到了什么呢?
我看到会唱歌的白色的海豚,鸣叫着在跳跃。
我看到星光璀璨,银河低垂,贴近地面的星星在诵读诗歌。
我看到灯光斑斓的整片大地,来来往往穿梭的人群,像鸟儿一般飞了起来。
小区与空地之间的围墙很快就搭建好了,花了不到一周的时间。
竣工的那天,恰好是女朋友要搬过来的日子。我开车穿过半个城市去接她。
去的时候很是通畅,是这个城市少有的不拥堵的时候。回来的时候,却举步维艰,仿佛整个马路死掉了一般。
瞅着前面黑压压的车群,我问她“东西都带齐了?”
“嗯!早就收拾好了。”
“哦。”我瞅她一眼,“昨天,有个初中同学加我微信。”
“哦?男的女的?”
“女的,我好想还偷偷暗恋过人家。”
“嗯哼,为啥突然加你?”
“快结婚了。”
“完咯,没希望喽。”说完,她怪笑一声,挠了我一把。
“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看她朋友圈,发现…”我顿了顿,在思考一个合适的表达方式,“感觉从女孩一下子变成了精致美丽,又遥远的一个女人。”
突然,前面黑压压的车辆开始缓缓流动,我重新点燃发动机,不再说话,放大了音响的音量。
3、
女朋友搬过来的第二天,我起的很早,要好好表现一下嘛,女孩子住在家里,我打算做一顿丰盛的早餐。
习惯性到阳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又习惯性朝空地的方向望了一眼……昨天还阻隔在空地和小区之间刚刚砌好的围墙不见了。
“喂,喂,快来看,怎么回事,围墙不见了!”我大声呼唤着女朋友过来看。
然而没有回应,我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有发现哪怕一根女人的头发,连昨天带来的本该乱丢在客厅的行李也不翼而飞。
很快,我拨通了女朋友的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4、
顺带提及一点,不然总觉得这个故事不算完整。
昨天我急奔回家乡探望生病的外婆。偶然,在超市碰到了前些天加我好友的那位姑娘。
她和朋友在一起,犹豫很久,我叫了她的名字。她的朋友取笑我脸有些发烧,我不安地挥挥手,祝福她新婚快乐。两个人诧异地望向我,打趣道我一定是把她和别的女同学记混了,她要结婚可是连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惨笑一声,说声再见。望向她走远的背影,我有些疑惑。
曾经那个穿着校服,笑着问我为什么一看到她就笑的女孩儿哪里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