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住的地方距离医院非常近的缘故,开头的声音已经成了日常的一部分。凌晨3点会听到,中午13点也是常态。
“药费必须今天交,不交明天就停药了。”周末在医院门口等公交时,一位阿姨这样与电话那头的人说。也许电话那头是已经身无分文的青年,也许电话那头是正在找中介卖房子的孝子。
越长大越发现,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容易的,独生子女的我们,父母一方的大病一场就有可能顷刻间夺走我们本就不多的一切。
曾经有机会和一位单亲家庭成长的朋友聊天儿,我问他:“你是如何在只有父爱的家庭里活成这个样子的?”他想了想说:“嗯…大概是我用力的原因吧,我用力地活着。老天把我放在这样的家庭里,我刚出来就带走了我妈,那言外之意就是要我代替我妈活下去呗,活得苦一点,活得累一点,可我仍然用力地去过好每一天。在我快要松懈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好像有种感觉,听着有点可怕,就感觉一双手在后面推着我,所以我得用力啊,才能让后面退我的人不那么累啊。”
不断长大的这几年里,听的越来越多的是人们对生活的抱怨。“为什么给我这样的一个烂摊子,而给他一个金汤勺呢?为什么他是在那样的金碧辉煌的原生家庭,而我却要落入这样一个落后贫穷的家庭呢?”多数人处理事情的能力并没有随着年纪的增长而提高,相反的是逐渐被自我放大的无为的怨声载道。
在我居住的这座小城市里,救护车出动一次的费用是300元,我明白拨打完120后担惊受怕焦急等待红蓝灯闪烁的心情,也体验过那种坐在120后车厢里通过小窗口给司机指路的感觉,这一定会是现实给我们上的最沉重的一堂课。可能你无法想象那些连120电话都无力拨打的人的存在,可他们真真切切地属于这个世界。
那段时间去看话剧《说走就走的旅行》里有这样一段台词:父母是我身后的最后一道墙,可父母的身后却没有墙,一旦这最后的一道墙倒下,你我将成为那最后的一道墙。时间的更迭会使那最初的钢筋混凝土变成水泥配木头,最后成为漏风漏雨的泥瓦,这个时候你连倒下的资格都没有了。
学生的时候想着长大,长大了之后怀念操场,生活远没有那么容易,欺骗,背叛,交易,充斥在我们周围,容易二字?写起来容易,做起来,真难。
晚安,祝你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