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抢婚风波
戚薇子收少康、女青二人为徒后不久,有仍氏任老王爷便在少康府不远处给戚薇子和女青盖了房子,本是安身立命之所,此刻成为迎娶女青娘家接亲之所了。而少康府中更是早早便张灯结彩、收拾一新。
少康和女青二人均满心喜悦地倒计时日,耐心憧憬等待,成亲之日只剩最后五天,却发生了一件蹊跷之事,女青突然之间消失不见!发现女青消失,是戚府中的丫鬟金灵。那日上午时分,戚薇子正巧外出给女青办置婚事用品,金灵像往常一样给女青送茶水,却看见女青的白玉发簪散落于地,此乃女青十五岁生日时,少康给女青之礼物,平时女青万分珍视,很少带在身边,更不会随意仍放。金灵四处找却不见女青,大婚之际怎会到处随处走动?金灵觉得有异,便去寻戚薇子。
戚薇子听金灵汇报,也觉不妥,回府查寻,却见女青房间整洁如常。金灵描述白玉发簪散落之情景。戚薇子判断,若女青真遭人劫持,劫匪必定十分熟悉府中地形,甚至是府中常客。以女青之武艺,有仍氏中鲜有对手,室内没打斗痕迹,劫匪定然武艺超群,且突然发招,一两招之内便即得手。戚薇子当即召集府内家仆,一边寻问是否见到外人来府上,一边通知后缗,让任府派人协助在部落四周寻找女青下落。
少康得到消息,心急如焚,也不顾新郎新娘婚前需回避之规定,急到戚薇子府上找恩师。却见戚薇子正在询问府内家仆,少康问道:“师父,女青可有下落?”戚薇子道:“暂未有消息。少康莫急,先到部落四周寻找,应会寻得线索。”
少康便与师父一并找寻女青。这时,外出寻女青之家仆回报,均未在部落中发现女青下落和线索。少康本满心欢喜等待做新郎,现下却变得一脸愁容。少康告诫自己一定得冷静,他分析道:“若女青不在有仍氏部落,劫匪必定带女青离开,距离部落最近的村落亦有近百里,带着女青定会让人注目,且多有不便,他们必定骑马,且一定尚未走远。”戚薇子道:“分析得有道理。离开部落共东、西、北三条道,我们兵分四路,三路人马在不同路上搜寻线索,留少量人在部落内继续寻查,以防劫匪有意藏匿。”少康道:“是,就依师父所言,女青向来聪明,定会在沿途留下痕迹,大家搜寻时定要小心!”当下,少康带一路人马向西,戚薇子带一队人马向北,东面临山,道路崎岖难行,且猛兽毒蛇较多,劫匪去往东方行走可能性小,便由武士孟奎带领一队人马向东,三路人马即刻出发搜寻。
三路人马中,东路孟奎但见路面齐整,似多日未曾有人走过,搜寻未果。西路少康和北路戚薇子,均见马蹄印记,巡出一段还可见马粪及逗留时马尿之痕迹。少康继续前行,却见面前出现三叉路口,在三叉路口前后仔细搜寻,发现右方路口不远的一草丛之中,散落着一物件。少康仔细辨认,是为女青的五彩锦囊。少康回忆,他二人给采蓟送行时,采蓟各送他们一礼物,送给女青的便是此锦囊。少康赶紧差人通知戚薇子和孟奎,赶往西路,他则继续向前,在路旁树木上寻到兰麒神功留下的掌印,只是掌印不深,女青定被封了大穴。此时,戚薇子已快马加鞭赶了上来,少康将五彩拿出锦囊,说明情况,二人心有灵犀,对视点点头,策马扬鞭,快速向前。
此刻天色已暗淡,戚薇子、少康等一行人马手持火把,马不停蹄地穿过树林,经过一峡谷,果见谷内隐隐绰绰灯光闪亮。戚薇子、少康二人向视而望,内心稍有安定。众人又行两个时辰,天色基本放亮,但见一片林地间有几间房屋,正是未炀之住所“未家府”。
再说女青。那日清晨,女青正在府上准备成婚嫁妆。女青取出少康赠予的白玉发簪,凝视而笑。彼时,未炀突然出现。女青喜道:“师叔,多日未见,一向可好?”顺手将发卡握于手中。未炀并未露出喜悦,道:“尚可。不知屋内张灯结彩,有何喜事?”其实他刚入有仍氏部落,便听人议论少康与女青之婚事。女青羞涩道:“是我与少康即将大婚……”未炀问道:“何时举行婚礼?”女青道:“定在三天后。”未炀不像从前总是一张笑脸,突然脸色变得难看异常,像是自言自语,道:“这该如何是好?”女青并未注意,起身给师叔沏茶,却突被未炀点了穴道。女青问道:“师叔,你这是为何?”说着女青将发簪顺着衣服,轻轻滑落在脚跟下。未炀道:“后面再解释。”听到室外有动静,点了女青哑穴,伸手一揽,闪在一旁,辗转腾挪,从后夺门而出,越过围墙,给女青套一身男装,在一棵大树旁,骑上备好的一匹马,一路向西而去。
走出有仍氏,未炀给女青解开哑穴。女青问道:“师叔,这是何为?”未炀道:“女青师侄,莫怪师叔,我这皆是为蓟儿!”女青疑惑,问道:“蓟儿?是采蓟吗?”未炀道:“事到如今,也不必隐瞒,蓟儿是我十七年前的私生子。”女青大为吃惊,道:“一直未听师叔和采蓟说起此件事儿。”未炀道:“采蓟也一直蒙在鼓里,我亦是近日才告知他。女青问道:“这又是为何?”女青道:“只怪我年轻时贪恋游玩。游历江湖时,认识了蔓娘,与之产生情愫,怀了蓟儿,为生蓟儿,曼娘难产而死。蔓娘本是青楼女子,为掩当时尴尬,我隐瞒了蓟儿出身,将其带在身边,以药童身份相随。”女青道:“难怪采蓟与你长相相似,你虽游历在外,却又舍不得他,所以多次前来探望。”未炀道:“我心中一直挂怀于他。”女青又问道:“可你为何抓我?你刚才说与采蓟有关?”未炀道:“采蓟暗自喜欢你,这次他随我游历天下,实则是无奈之举。他痛苦地将自己灌醉好几次,已将内心情感向我全盘道出。”女青道:“可是我们可给他介绍其它漂亮姑娘?”未炀道:“我已试过多次,但未见成效,这孩子很是执拗。”女青道:“可是,你又如何来强求于我!”未炀道:“蔓娘死前恳求我,让我对天发誓,一定要让蓟儿辛福,找到心怡之姑娘,别重踏覆辙,走我们当年那般艰难之路。所以青儿,听说你与康儿即将成婚,我着急万分,此番亦是无奈之举。”女青道:“可我不爱采蓟,你这样会让我痛苦万分,采蓟也不一定能得到幸福。”未炀道:“蓟儿会辛福,他那么爱你。只要你与蓟儿成婚,今后我会弥补你们,会让你们安定,让你们幸福。”
女青见未炀如此固执,知道多说也是无益,寻思如何逃走才是正道。所以,女青以自己内急为借口,多次要求下马,沿途布置了诸多记号。女青是女孩,未炀不便多言,便封了她大穴,让她无法使用内力,再用绳子牵牢于她。女青自知逃走无望,只能尽力拖延时间,但愿爹和少康尽快找到自己。
未炀将女青带到未家府时,天色已黑透,采蓟未睡,但已然喝得微醉。采蓟呼唤着女青的名字,女青真就来到他面前。采蓟不敢相信,使劲揉眼睛,竟开心地笑了。
未炀道:“蓟儿,为父把女青带来了,今日就给你们成亲。”说到此处,采蓟却异常清醒,他道:“可是爹,女青不喜欢我,她喜欢少康。”未炀道:“这便如何?只要你们今日成亲,入了洞房,生米煮成熟饭,不成定局了吗?”采蓟道:“不可不可……”未炀道:“真是迂腐不堪,我与女青之父乃是师兄弟,算起来你们也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我就命你成婚!”女青道:“师叔,强扭的瓜不甜,若你非要强求,我誓死不从!”采蓟道:“爹,我也不答应……”未炀道:“现在也伦不到你们说答应还是不答应!”说着,他便又点了采蓟的穴道。
未炀从怀中取出一药囊,拿出两枚药丸,往女青和采蓟嘴中各喂一药丸,将二人关入同一屋内,封了大穴,可走动,却无法使出内力。女青和采蓟均猜到未炀给他们喂的是何药,女青道:“采蓟,你一定要把持住,否则你对不起少康,我便死在这里。”采蓟道:“女青,我们情同手足,我明白你心意,绝不做苟且之事。”这时他们已感到身体发热,意识有些模糊。女青和采蓟不时提醒自己。采蓟发现室内有一大缸,便用水缸内的水不断往身上泼。可他们发现越来越难以控制,采蓟道:“女青,你打晕我,不然我就会失去控制!”女青却下不了手,眼前慢慢模糊。采蓟无奈之下,一头撞向了水缸……
戚薇子思索了片刻,嘱咐少康和其它人先去找人,自己朝向未家府径直走了过去,走至屋前,大声呼唤:“师弟回来了,怎么不向师兄吱一声,喝两杯酒啊!”未炀心道,迟不来,晚不来,待我去挡住这个没眼色的师兄!未炀出门来,道:“我也是才回来,这么晚不敢去叨扰师兄,没想到师兄不请自来!”戚薇子开门见山,道:“不瞒师弟,这么晚我是来找人的。”未炀明知故问:“不知师兄找何人?”戚薇子笑道:“师弟,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我问你,女青人在哪里?”未炀道:“女青啊,她来我这喝杯茶,现已经和蓟儿睡下了吧!”戚薇子气不打一出来,道:“师弟,你老糊涂!”二人无话可说,迎面便打起来。
少康带着众人,每一个屋挨着仔细巡查。见到一个房子反锁,冲过去将锁敲开,果见女青和采蓟二人在室内,通身是汗,各倒一边,采蓟头上淌血,已然凝固。
少康抱起女青,随从抱着采蓟,众人从房间走出。少康对打得正酣的戚薇子和未炀喊道:“都别打了,采蓟受伤了!”二人停下手,未炀冲到采蓟跟前,用手探鼻,气息尚存,但十分微弱,赶紧从怀中拿出丹药,放入采蓟嘴中,助其咽下。
未炀万万没想到,采蓟宁可伤害自己,亦要保全女青贞洁。未炀失声痛哭,大声道:“蓟儿,你为何如此傻?你若有三长两短,我如何对得起你故去之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