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我想起夏天潮湿的星空,孤零零的辘轳滴下水的声音。大部分梦都是散架的、稀薄的,没有结构与支点,没有人给梦套上理论与公式,它自由自在,撒起泼来俨然就是个疯子。它的材质也许钢硬或柔软,剪裁得大小不一,甚至没有重量,没有温度。可我始终认为梦的温度应该是3℃。
很奇怪。我甚至没有理由给出你们。我也没有拿出温度计这样的证据出来,可我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我在想少年A君,他是个住在孤独恒星里的神秘少年,墨黑的头发与深邃的眼眸,一身宽大的白T恤,他给我的表面形容永远是这样。如果要按心灵与想象来写,那么他应该是像那些寂寥的风穿过零碎的城市,穿过淡薄的乡村,像一只忧郁的兔子在等公交车,而车上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司机、没有别的旅客。
他让我想起夏天潮湿的星空,孤零零的辘轳滴下水的声音。他会在孤独的公交车上一个人进入浅浅的,到低沉,再坠入扩散的睡眠,耳朵听不到蝉叫声,听不到阳光分裂时的脆亮。
梦只有3℃。挥发着。
他在遥远的地方不断沉睡,不断做梦,不断进入低低浅浅的凹陷处、凸起处、转角处,甚至被卷入一道漩涡处,拼命跑着,像路面被人用力拉扯。
这就是梦境的概括。
这就是少年A君从中发现梦境是感染性的,他可以离开他的梦境,去往别人的梦境看看。那是他们内心最真实,但同时最荒谬,最天马行空与奇思妙想的空间。
在3℃的梦里,他不断找寻别人,而别人也正在找寻他人。少年A君的旅行很长,他见过很多的人,奇形怪状的人,或者规规矩矩的人。
少年A君曾经在自己的梦里待过很久,只有一只没有皮毛的兔子装在他的上衣口袋里,他清晰地看见兔子忧郁的目光。
他看着梦的扩散远不足内心封闭的多。我很想告诉别人,这里什么也没有。或者什么也有。他想。
于是,他和他没有皮毛的兔子出发了。
在阳光支离破碎的一天,像别人不小心将易碎物品打落在地面。那时候风很大,他寂寞地走着。他进入窄狭的小道,荫翳被风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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