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御龙山庄就在济南城最偏僻的地方,山庄并不大,也不是很华丽,和李府比差得远了。
庄主杨不惊是个侠义人物,十分慷慨仁义,江湖中人路过济南,不管有名没名都受到杨不惊热情招待。
所有受过杨不惊恩惠的人,都对杨不惊赞口不绝。说他慷慨大方,侠义心肠,淡泊名利。
云逊和厉风子因为李府的事来到济南,当然也受到杨不惊的招待。
李府昨晚才出事,云逊和厉风子今天就到了,似乎是快了一点。
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李昌,云逊和厉风子少年就认识了,还成了很好的朋友,二十几年感情还是不变,还常常聚在一起,吃饭喝酒聊人生。
前几天李昌还写了书信请云逊和厉风子到府中相聚。
可惜,云逊和厉风子都来迟一步了,他们面对的是府中遍地的尸体。
面对莫名被杀的生死之交好友时,他们是何等的激愤。但到底他们是门派掌门,淡定平静下来,要找出凶手,为好友报仇。
莫怜宠和楼兰鹤跟着云逊和厉风子来到御龙山庄。
杨不惊早在外等候了,另外还有狂刀大侠沈总阳,武林新秀庄年华,嵩山长老莫天和李府少爷李敏。
本来笑意满脸的杨不惊在看到莫怜宠,笑容似乎僵了僵,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又恢复了笑脸。
“云世伯,厉世伯。”李敏立刻哭丧着上前,哀声幽怨:“你们一定要为家父报仇。”
云逊拍着他的肩,含泪道:“老天有眼,给李家留下一脉。”
厉风子也泪如雨下:“贤侄,你没事就好。要报仇也行,必须找出真凶来。”
杨不惊忙道:“各位,请到庄内,一切慢慢谈。”
“老宋,上茶。”走进客厅,杨不惊吩咐管家说。
莫怜宠却惊讶道:“老人家,是你呀,你就是买下我丈夫的老伯。”
管家哈哈干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杨不惊却惊讶:“原来那个负心汉是姑娘的丈夫。”
莫怜宠叹气,佯作抹泪:“小女子有眼无珠,择此没良心的作丈夫。”
厉风子不解问:“姑娘丈夫怎么了?”
莫怜宠立刻绘声绘色地诉说被丈夫背叛后卖夫的行为。边说边伤心,让人同情。
“岂有此理,如此可爱的姑娘,世间竟有男子不珍惜,实在可恶。”厉风子是真性情,听了莫怜宠“可怜”的遭遇,立刻大骂不已。
楼兰鹤本来怀疑那一出卖夫是演戏的,现在听莫怜宠诉说一遍不由得去相信她。
莫怜宠泣不成声:“管家伯伯,把那没良心叫来给我倒茶侍奉,我要他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
厉风子也愤愤不平:“对,把那狼心狗肺的叫来,让我教训教训他。”
管家没办法,看向杨不惊。杨不惊微微颔首,他才哈腰:“好好,老奴这就将那个狼心狗肺带来。”
众人坐下了来,云逊问:“贤侄,你昨晚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小侄昨晚惹了一点小祸,不敢回家,所以才躲过一劫。”
杨不惊笑欣慰不已:“贤侄这是因祸得福。”
莫怜宠笑问:“李公子惹的祸,莫非就是今早被那个蓝衣美人追杀?”
“正是,”李敏叹口气:“在下昨晚喝多了两杯,见到那个美人,只不过赞了两个句,却不知道哪里错了,被她追杀,今早还是多得姑娘解救。”
莫天问:“小姑娘是今天才进城的吧?”
莫怜宠笑道:“小女子进城几天了,今天只是到城效走走,才有机会巧合地解救了李公子。”
“感谢姑娘。”莫天一幅你救爹娘的模样,比李敏还孝子,“姑娘贵姓。”
“说起贵姓,小女子与莫前辈是本家呢,名怜宠。”
楼兰鹤也接口:“在下楼兰鹤。”
莫怜宠白他一眼说:“人家又没问你呢,谁要你多嘴了。”
云逊问:“杨庄主,李府昨晚发生那么大的事,庄中没有一点警觉吗。”
杨不惊叹惜道:“只怪李府与御龙山庄相隔太远,李府出事,在下等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沈总阳一脸悲愤:“只恨那些强盗山贼不但杀光了李府的人,还夺光了李府所有财宝。”
莫怜宠却笑,“这奇了,怪了。”
云逊道:“姑娘有什么疑惑?”
莫怜宠看向李敏,“你家那么有钱,财产不会随随便便放的吧。”
李敏摇头道:“当然,我家的财产全藏在密室里,除了家父与我,没人知道。”
莫怜宠重复问:“真的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吗?”
李敏肯定道:“没有,连我娘都不知道。”
莫怜宠缓缓道:“那么,强盗山贼怎么知道呢?”
楼兰鹤疑惑道:“你不是说不是强盗……”
莫怜宠踩他一脚,瞪眼,“本姑娘说话,不许插嘴。”
“哎哟。”楼兰鹤抱脚大跳。
云逊咳声掩去笑意,“莫姑娘说得不错,贤侄你再想想。”
李敏沉思很久,抬头向庄年华,“庄兄,有一次我喝醉酒,我不是跟你说过吗?”
庄年华忙摇头,“没有没有。”
“哎呀,庄兄,我不是怀疑你,只是想问你有没有跟其他人说过。”
庄年华正色道:“我怎么会跟其他人说呢,那次我也喝醉了,现在若不是你提起,我也忘了你跟我提过这事呢。”
这时管家来了,身后还跟着端着茶的“负心汉”上官红叶。
“哟,这就是那个“没良心”的,“始乱终弃”的家伙了。”楼兰鹤对着莫怜宠揶揄道。
上官红叶没想到进到厅中听到的第一句话是这个,眉毛微挑。敢情莫怜宠那丫头几乎公布天下,他的“恶行”了,他有意无意瞥了楼兰鹤一眼,这个应该是个好玩的“东西”吧。
“看来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人面兽心。”厉风子皱眉说。
上官红叶看了一脸得意的莫怜宠一眼,莫怜宠对他扮了一个无辜相,然后对众人可怜兮兮地:“小女子是多么的命苦啊!搭上这么一个没良心的。”
上官红叶配合低着头,好像真的做了什么羞耻之事,抬不起头来。
厉风子竖起了大拇指,“莫丫头,老夫佩服你,这“夫”卖得好。”
上官红叶奉完茶,当然又被关回柴房里。管家一离开,他便移穴解了穴道。“臭丫头”这句话他在厅中憋了很久。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喃喃自语:“很快可以行动了。”
他听到后窗一响,回头哼声,“你终于来……”回过头看到不是自己想看到的人,最后一个字咔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阴暗的柴房好像因这个人而变得明亮,一袭蓝衣,美妙绝伦,眉梢眼角的几点桃红妩媚动人。
上官红叶叹气,不得不面对:“沧蓝。”
“小贝壳,你终于认我了。”沧蓝幽幽道。
上官红叶走到角落坐下,头也不抬,“有事吗?”
沧蓝看着他,哀怨得像弃妇,“你非要这么冷漠对我吗?”
上官红叶双手抱膝,一脸无奈,“沧蓝,你回去,不要再惹麻烦了。”
沧蓝在他面前蹲下,握着他的手,低语,“我想带你回去。”
上官红叶迟疑一下,将手抽回。
沧蓝痛苦看着他,说:“小贝,你对谁都那么好,唯独对我,对我……我好恨。”
上官红叶沉默不语。
“一直以来,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吗?”沧蓝满眼含泪,楚楚可怜。
上官红叶站起来,“沧蓝,你不要那么费心了,我们不可能的。”
后窗又飘进两个人,“哟,半天不见,你竟和旧爱在偷情了。”
听了这话,上官红叶立刻笑了,“半天不见,你就找到新欢了。”
莫怜宠戏谑“吃醋了吗?看不得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呀!你这个“没良心”的。”
上官红叶哼声道:“我就是吃醋怎么了。”
莫怜宠娇笑着扑进他怀里,调皮道:“算你还有良心,我考虑要不要把你赎回来。”
上官红叶推开她,“臭丫头,你把我都毁了。”
“别给我故作生气了,”莫怜宠上前搂住他腰身,“我知道你不在意。”
楼兰鹤哭笑不得看着这一对活宝,叹气,“我看这“卖夫”就是假的嘛,我还真的差点相信了。”
沧蓝嫉妒地看着。
莫怜宠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包裹,“哟,知道你关在这里没饭吃,我把我的晚饭都带来给你了,有酒有菜,你瞧我对你多好。”
上官红叶撇唇,“看来御龙山庄的饭菜并不好,你才这么好心。”
楼兰鹤忍不住问:“你们这么做是为什么?”他实在不解,这一出“卖夫”是什么戏。
“好玩呗。”上官红叶和莫怜宠异口同声。
楼兰鹤头冒黑线,“这“卖夫”很好玩吗?”
莫怜宠考虑了一下,“还不错,或许以后还可以玩。”
上官红叶也煞有介事,“我觉得下次玩玩“卖妻”更好。”
莫怜宠问,“用什么理由呢?我红杏出墙了?”
上官红叶还真的想了想道:“你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始乱终弃,换男人如换衣服。”
楼兰鹤认为莫怜一定很生气,谁知她听了眉开眼笑,“好,好。”
“你放心,我不会那么没良心把你卖进柴房这种地方。一定把你卖进妓院,一天要接几个男人随你开心。”
莫怜宠拍掌笑,“妙!妙!妙!”
楼兰鹤的下巴几乎掉到地下,如果他是女人,就算这些话是开玩笑的,他也受不了。
沧蓝看着他们,目光越来越炽热。渐渐地有了一点恨意,上官红叶有意无意看了看过来。
沧蓝接到上官红叶的目光,恨意一下子没有了,悻悻然便离去了。
“你们简直是一对怪胎,比我认识的一位朋友更怪。”楼兰鹤叹说。
上官红叶看向他,似笑非笑道: “宠儿,留下你新欢陪陪我,你可以走了吧。”
莫怜宠噘起唇,哼道:“利用我打发旧爱了,就要赶我走吗?”
上官红叶挥挥手,“不打发你走,还留你干什么。”
莫怜宠哼了一声,用力踩他一脚便扬长而去。
上官红叶也不管,热情地招呼楼兰鹤,“你留下陪我喝喝酒吧。”
莫怜宠正要到庄外走走时,被厉风子叫住,“丫头,看天要下雨了,你要去哪?”
莫怜宠看看天,“应该是小雨,没关系,我出去走走。”
云逊走过来,“丫头,你说要找出证据给我们看,到底怎么样?”他多少有点怀疑,这小丫头年纪轻轻能有什么能耐。
“哎呀,你们别急啦!两天内我绝给你找到所有证据。”
厉风子笑道:“小丫头,古灵精怪。”
莫怜宠听到打斗的声音,便闻声看去,看到庄年华和李敏在比剑。她不由走过去看,拍掌叫起来,“好好看,庄公子,你剑法好好哦。”
云逊叹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厉风子不由怀疑,“你觉得这丫头可信吗?”
云逊沉吟半响,“凭我感觉,应该相信。”
“噹”庄年华剑法太好,李敏抵挡不了,闪过一旁,庄年华的一剑就砍在假山上了。
莫怜宠又叫又跳,一脸祟拜,“庄公子,你好厉害啊。”
她抚着假山上的剑痕,“好剑法,好剑法,庄公子你用的是重剑吗?”
庄年华擦汗道:“对,我这把剑有五十多斤。”
莫怜宠笑眯眯道:“剑法真好,可惜内力不足,把这么漂亮的剑痕都碰磕了。”
云逊和厉风子本想离开,听到莫怜宠的话。对视一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