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 叔孙武叔语大夫于朝曰:“子贡贤于仲尼。”子服景伯以告子贡。子贡曰:“譬之宫墙,赐之墙也及肩,窥见室家之好。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类,百官之富。得其门者或寡矣。夫子之云,不亦宜乎!”
19.24 叔孙武叔毁仲尼。子贡曰:“无以为也!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逾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逾焉。人虽欲自绝,其何伤于日月乎?多见其不知量也。”
译文讲解:
叔孙武叔在朝廷上对大臣们说:“子贡比仲尼更强。”子服景伯把这一番话告诉了子贡。子贡说:“就拿宫室的围墙来作比喻吧,我家的围墙只有齐肩高,你可以从外边看见家室房舍之美。而老师家的围墙却有几仞高,如果找不到门进去,你就看不见里面宗庙的华美和百官的富裕。能够找到门进去的人就没几个。叔孙武叔他老先生那么讲,不是也很自然吗?”
叔孙武叔诽谤仲尼。子贡说:“这样做一点用也没有!仲尼是诽谤不了的。别人的贤德好比丘陵,还可以超越过去,仲尼的贤德好比太阳和月亮,是无法超越的。虽然有个别人要自绝于日月,可这对日月又能有什么损害呢?只不过充分表明他的不自量力吧。
荡相遣执讲故事:
叔孙武叔,即姬州仇,武是死后的谥号。他是"三桓"叔孙氏的家主,担任鲁国大司马,掌管国家的军队。因为孔子"隳三都",毁了叔孙家的城邑,作为家主的他,心中自然十分忌恨。
一个心胸狭窄的人,去看他的仇人,是不可能高大上般的德贤兼备,相反,应该是哪里都看不顺眼。显然,叔孙武叔器量不足,再加上心中有恨,要他去评价孔子,只说坏不说好,也就显得很自然了。
当时的鲁国国家法律规定,出国外游的国人有把分散在外已经沦为奴隶的本国同胞解救回来的责任。至于所花费用,回国后可以到政府同价领取,且有奖赏。这些奴隶,大多数都是战争中的俘虏,一旦回国,稍加调养整训,将又是可战之兵。子贡是富商,一次赎回了很多奴隶,并且自己不到政府去领取赏金。为此,子贡还受到老师的批评,说他坏了规矩,产生的结果会是,将会很少再有人去赎回奴隶。
叔孙武叔对子贡的行为特别满意。子贡的行为,不但给军队增加了兵源,还节省了本应有的开支,真是心中怎么想都是舒服的。于是在朝堂上免不了连连夸赞子贡,同时不忘贬损孔子。还希望国君号召国人向子贡学习,这样国家也就不需要赎买奴隶的预算开支了。
心中只有利的人,眼光必然都是短浅的;只有圣贤才能觉悟到财利背后的危险。
子贡自己当然不敢觉得比老师贤。不过他对老师的评论还是没有脱开自我的局限。把老师的贤比作高大的宅院森然地立于人前,且使人不得门而进,这显然是孤立了老师的品德。而实际上的孔子,他的贤德永远是开放的,灵动的,无处不在的,时刻陪伴着亲他和爱他的人。
还是颜回评价的贴切。"钻之弥坚,仰之弥高,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夫子的大院不需要门墙,他的贤德和智慧是充斥于每个人的生活中的,是心有灵犀的人随时可以感悟和领取到的。
叔孙武叔诋毁孔子,是站在眼前之利去说话的,对孔子的伤害肯定会有的,因为那些身边的大多数的听众,他们心中计较的,也是那些眼前的利益。子贡所说的伤害不到孔子,指的是老师的仁道思想。孔子思想的光芒自然可比日月,别说那些见利忘义的鼠辈,历代曾经企图纸毁他的人,到最后都没有达到目的。子贡说他们是"自不量力",这个说得好。这句话,二千多年前有用,现在仍然适用,再过两千年,也适用。只要人类不灭亡,人还象人存在下去,“仁道"思想,就会有它应有的光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