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不回自己的东西,杨梅懊恼那天出门时,为什么不把那个装着贵重物品的小包包给带在身上 。因为没有身份证,一切离婚准备都很费劲。于是,她想到了专门帮人打官司的律师事务所。
当杨梅披着大波浪的发卷儿化着淡妆,和相貌不凡温文儒雅,戴着一副金丝框架眼镜的男子找到丈夫时,林明志的第一反应是杨梅果然和老妈说的一样:这个女人太不正经,似乎离了男人就活不了。当然,这不是他妈妈的原话,原话比这更露骨更不堪入耳。
“是林先生吧!我是杨梅的委托代理律师袁明,今天是和你来谈关于您和杨女士离婚的有关事宜,希望您能配合。”袁明掏出自己的证件在他面前晃了晃,说这番话完全出于职业习惯,但听在林明志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思。
“我并不想和我妻子离婚。抱歉,我们夫妻的家事儿不劳外人插手。”话毕,林明志觍着脸呵斥起自己的妻子来: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才几天又勾搭上了别人。跟我回家!男人一边喊一边跳啸着过去抓人。再见杨梅小脸吓得泛白,身体下意识地弹到袁律师身后。看着抓空的手掌,林明志的脸像被浇灌了水泥泛着铁青。这边,袁明像老母鸡护小鸡仔将杨梅挡在身后,眸目间如被雪覆盖目光也变得锋利起来。
“想必林先生和您母亲一样情绪反复无常,夹带着有暴力倾向。我还听闻你的母亲,对你知识分子的父亲,时常会实施暴力。这些情况上了法庭,我会如实跟法官汇报的。”
“去你妈的 暴力。我打我老婆关你屁事。”杨梅失踪这几天,林明志压制已久的怒火终于揭竿而起集体造反了。人在反面情绪面前总是往我的暴露自己最不堪的一面,于是,各种的污言秽语,从他的嘴里齐齐爬了出来。就象得到释放的袅袅蒸汽,想压制都难。
这样疯狂的林明志,让杨梅对他最后一丝的愧疚化为乌有。如果说之前的她对他还有几分不舍,可今天林的表现,更让她认证这婚必须要离的决心。
袁明拥着娇小可人的杨梅走出茶室,林明志还在背后叫喊,甚至比之前骂得更凶了。
“杨梅你个臭三八,想要离婚除非你净身出户,否则老子不会签字。我拖死你!”骂过一通林明志心里是痛快了,但身子却跟着一颤。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下三滥了?这套顺溜的骂人的话,是什么时候储存在内心的?或者是它们一开始就存在,只不过自己没有机会施展罢了。
杨梅被袁明带着径直朝停车场而去。她小脸寡白颤栗着身子,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林明志扭曲的脸庞,和眼底流淌着的赤裸裸的恨,还在她跟前放映。这样的他令她感到恐惧和陌生。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见了女孩害羞的大男孩吗?还是那个将她裹在怀里,在她耳旁深情表白“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痴情的男人吗?
一辆豪华的奥迪A6的驾驶室里,袁明静静地看着一旁噤寒而立的杨梅没有说话。作为律师,他看到过太多正处于离婚期的夫妻大动干戈的场面。大概是婚姻的帷布一旦被撕破,他和她共同建立起的亲情网,就会被仇恨替代。杨梅颤缩着肩膀窝在副驾驶里,像一只迷茫无助的的小猫,看的袁明心里升起丝丝悲凉和心疼。他低嗔一声发动了车子。
杨梅是在恒德律师事务所请的袁明。进了大门,当她被事务所里的招待小姐姐引荐到旁边的沙发上刚落座,一旁正在敲打键盘的袁明也把头从电脑上抬了起来。两人盯着对方看都有种似从相识的感觉,但又说不上在哪见过。当问号被破解,他们也认出对方。
“你是杨梅!”
“你是袁明!”二人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原来袁律师和杨梅曾经是高中同学。只不过秦明在高一下半年放了寒假,就跟着父母去了其他城市。从此二人再不是同学也再无瓜葛。在为着考大学而奋力拼搏的三年里,他们的身影在彼此的记忆里慢慢搁浅,直至彻底消失。浅浅的记忆一旦唤起,他们又变成好久不见的挚友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袁明是在W市读的大学,主攻法学。而杨梅在N市,学的是文秘。虽然都是一本学校,但无论是城市还是录取专业和分数,袁明都要更胜一些。况且本科毕业他又读了研,而后考博,直到博士学位拿到后才参加工作。
袁明对杨梅的遭遇表示同情和惋惜。当确定二人之间的感情已无法挽回,当即表示这桩官司他接了。
“老同学,放心吧!我会全力以赴帮你赢了官司。”有了袁明的帮助,杨梅对彻底摆脱那家人更有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