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作家威廉.毛姆说,许多年轻人为天上的六便士神魂颠倒,却对脚下的六便士视而不见。
月亮代表高高在上的理想追求,六便士的小面额硬币代表着蝇头小利。一个人是抬头望月志存高远,还是低头看地追逐小利?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观。
长篇小说《月亮与六便士》就描述了追求理想的过程中,所经受的艰难困苦和世俗的不理解。主人公查尔斯.斯朱兰以著名画家高更为原型,以‘’我‘’的口吻,通过正面接触和旁观者回忆等多种方式,展现了画家曲折离奇悲苦飘泊的一生。
斯朱兰原本在一家证券交易所有着体面的工作和不菲的收入,有漂亮贤惠的妻子和乖巧可爱的儿女,在他四十岁的时候突发奇想,留下一张便条就不辞而别,孤身去到巴黎,追求自己的梦想。他随身只带了100英镑,住最便宜的旅馆,吃最便宜的饭食。从上夜校学习班画画开始,艰难的学习,摸索。他追求的画风异乎寻常,不被人认同。在同行眼里,他的画‘’糟糕透顶‘’,用作者的话说,‘’感觉斯朱兰画的很糟,我根本不懂他致力追求的简朴‘’。
他的画作没有人买,五年里一幅画都没有卖出去。没有钱了就去做些零工,赚到些钱就买颜料画布继续作画。他有时几天才吃一顿饭,很长时间不洗澡。他说话刻薄,从不与人交流,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他成了周围人眼里的怪物。
所幸有一位叫德克的三流画家懂他的画,把他奉为天才。还屡次帮助他。在他病到临近死亡的关头,把他接到自己家中,悉心照料。不曾想上演了一出农夫与蛇的故事。斯朱兰病愈后,不仅霸占了德克的画室,还霸占了德克的妻子布兰琪。善良又懦弱的德克带着随身用品,离开了家。把房子和财物留给了背弃他的人。几个月后,布兰奇忍受不了斯朱兰的乖戾,割腕自杀。
这就是被后人奉为大师的斯朱兰,极端,自私,冷漠,恩将仇报,毫无人性。
然而他自己并不在乎。他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不在乎环境的恶劣,不在乎吃住的好坏,他只在乎他的画。他把所有的精力和感情都投入到了画布里。‘’他从不抱怨命运,从没有沮丧过,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他的心智都恬静安详‘’。他说‘’我不想爱,我没那闲工夫,爱是人性的弱点,我是男人,有时需要个女人,满足了我好做别的事,我克服不了情欲……‘’
斯朱兰是一个矛盾体,一方面是追求理想的伟大,一方面是自私与无情的卑鄙。他毫无道德观念,不谙世故,与世无争。他的生命里唯有作画才是最重要的。
成就斯朱兰伟大成就的孤岛是大溪地。他梦寐以求的仙境,
‘’我有时幻想无边无际的大海中有一座孤岛,我住在隐秘的山谷里,周围长满怪树,一片静谧,在那儿我应该能找到自己想要的。‘’
他离开巴黎,辗转到了大溪地,和当地一个十七岁土著女人结了婚。住在距离村子七英里的一处偏僻山谷里,专心作画,生活起居都由女人照顾。还有了两个男孩。一直到死再没有走出那个山谷。他临死前的最后一年里,得了麻风病,双目失明。仅凭着敏锐的手感在墙壁上作画。
‘’在斯朱兰最后的日子,他默默作画,他似乎终于把内心世界完全展露出来。把自己对生命的一切理解,一切顿悟都表现在画中,终于借此获得了灵魂的安宁,附身的恶魔终于驱走。他痛苦的一生都是在为这副画做准备,随着作品的完成,那饱受折磨的孤僻灵魂终于安歇。‘’
他在家中的四面墙壁上完成了一副表现伊甸园的最伟大的作品,眼睛看不见,独坐在画幅前几小时,感受画中人物情景的个性与灵魂。在他去世前,命令妻子在他死后把这幅画作付之一炬。
毛姆通过斯朱兰这个怪才,探索了艺术的产生与本质,个性与天才的关系。有人说,有个性的人不一定有天才,但是有天才的人一定有个性。
斯朱兰摆脱世俗家庭的束缚,逃离浮躁社会,寻找心灵净土的做法值不值得我们学习呢?
说易行难,发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