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母亲节。昨夜失眠,忘吃助眠药,导致刚睡着就突然醒来,就怎么也睡不着了,一直熬到早上五点多才带着充足的睡意睡去。
九点多起了床,看到妈妈也刚起,迎面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前阵子她和我说,她从小家里就要求,每天早上起床,要互相问候,我能感觉到这样会使她感到高兴和舒服,于是我就这样照着做,每天早上起来,见到妈妈爸爸都说一声:“早!”,他们也会回一句:“早!”,就这样我能感觉到,它比早上大家见到对方而互不说话理采气氛要好得多,于是这个习惯就坚持了下来。
我在没睡着时就想好并盼着今天把头发剃掉,这一大把头发已经给我造成了麻烦,降低了生活质量。因为头发太多,洗一次头为了能把头发理顺要花很多时间,我还想能保留一些型出来,于是就小心翼翼的,就更花时间了。昨夜我怎么都觉得忍不了了,再者说,把头一剃就可以尝试各种花式用假发了,各种浪,哇哈哈。这样早上才迫不及待的起来,想把这个特大利好第一时间告诉妈妈,让她帮我剃光头。我想,她应该会高兴的,这会增加母女的亲密感。妈妈是那种很渴望亲密关系的人,这里的亲密关系不是夫妻那种,就是她渴望与人有很亲近的关系。找她帮忙,她都会很开心。
于是,我在道完早安之后就向她宣布了这个决定:
“妈妈,我今天要送您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妈妈问。
“我决定把头发剃了!”
“嗯,是该剪剪了,太多了!想怎么剪啊?”
“什么怎么剪啊?就是让您帮我剃了,再剃一回。”
两年前我理了一次光头,这回再来一遍,妈妈表示很高兴。对于我们这些头发多长得又快的人来说,剪头发从来都没有任何忧伤的情绪,甚至有点小期待。
吃完早饭就开干,妈妈拿着推子,一打开就发出嗡嗡的声音,我感觉她想顺手从头顶开始推,想到自己从头顶开始秃成一条一条的,肯定太丑了,就及时阻止了她,说要从后脑勺开始往上推,“至少这样没那么丑。”我心想。
随着不停地嗡嗡作响,推子也渐渐发热起来,我的脑瓜皮却越来越清爽。我去年12月份去做了这个爆炸头,这发型我真是想了好多年,一直都很喜欢。我属于粗硬发质,头发多而重,做完爆炸头长了快半年,发卷越洗越开,发根长出来又都是直发,越长就越支撑不住上半截厚重的卷发了,洗头时清理出大团大团挂在卷发中掉不下来的头发,洗完后还要弯腰低头吹干,不然头发就由头顶分开,塌到头的两边,非常难看,显得人特别不聪明。所以就要弯着腰低下头,让头发集中到头顶再用吹风机吹干,这样头顶的头发就能保持住一些,两边也没那么厚。近两次洗完头,头发宽得跟我肩膀差不多了,怎么弄都不好看,除非再忍耐上一段时间,把头发扎起一个大毛团,但我昨夜就突然忍不了了。
推到一半多,我低头一看,推下来的头发连在一起,大团大团的从头上一直延到地上,天呐,好多的头发呀。我问妈妈,有没有感觉像在剪羊毛,妈说:“我没剪过羊毛……”其实妈妈当时很紧张,她平生可能就这两次用推子给人推光头,怕给我推破了头皮,剃下的头发又都挡住了推头,根本看不见,她就小心翼翼的轻轻推,也搞得我头皮一阵阵发麻。
简单的修过之后,我站起身看剃下来的头发,把它们捡起来,妈妈专门找了一只塑料袋把它们收起来,因为垃圾筒根本没有那么多地方放得下,好大一堆头发,我两只手都抓不过来。
“妈呀,我脑袋上长出这么多头发!这也太多了吧?”
“是呀,卖给收头发的就好了。”妈妈感慨地说。
“这卷发肯定没人要的。”我想。
“哎,等一下,叫你爸来看看。”我爸属于三十多岁发际线就没保住那种,妈妈就叫他来刺激他一下。
爸爸看了看我们收拾的大团头发,又看了看刚剃完还像狗啃似的我,说:
“这是干嘛?你做这个头的时候,想到会有今天吗?”
“啊?啥意思?”其实,我爸的思路清奇,不是很好理解,我不明白他又想表达什么意思,是想从哪个角度来嘲讽我。
爸爸换了一种问法:“你做这个头花钱吗?”。
“这不是废话嘛。”我很讨厌这种明知故问谈话方式。
“真是,简直是废话。能不花钱吗?”妈妈应和着。
爸爸接着问:“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个头呢?做了没两个月又剃了,这不是浪费钱吗?那你当初干嘛要烫呢?想到会有今天吗?”
妈妈赶忙说:“哪止两个月啊,都大半年了。”
我:“对呀,我是去年十二月份弄的,到现在也有半年了。”
爸:“我感觉就几个月。”
我:“做这个头肯定是因为自己喜欢呀,那要照您这个理论,大家就都不要去做头发了,我十几二十年没有出去做过头发,省下来的钱也够做这一回的了吧。”
爸爸悻悻地溜回到自己的房间,我们收拾好东西,继续做着平日里各自的事情。
对于我的父亲,以“你也有今天”这种充满恶意的思路来打压我,我真的特别厌恶。我也想对他人充满善良、慷慨和温柔,但我的父亲对我却是恶意的、鄙视的、嫌弃的,这真让我对这个世界感觉不是那么美好。
但我还是想让自己能为这个世界带来一些有温度的东西,我还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