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地落到了山坡的后面,丛林里变得黑暗了起来。
带着满腹疑问的Jimmy按亮了手里的电筒,为行走在他的前面的路蔓和明明,照亮着前方的道路。
一行人顺着那一条林间的小道出了丛林;一路上,Jimmy都在沉默着。
海面上那暗红色的晚霞渐渐地演变成了暗灰色,从海天间升起的一轮明月露出了半个笑脸,渐渐地浮出了水面,又慢慢地将自己挂在了漆黑的夜幕上。
尽管丛林里已经入夜了,Jimmy却丝毫没有带着明明寻找九维鸟的兴致。他的心里乱七八糟的,脑海里充满了对那座被奇迹般修复了的小木屋的疑问。
懂事的明明拉住路蔓的手,在Jimmy手电筒的照射下慢慢地,小心地行走着。
他听说过那位叫做路敬儒的曾祖叔公,也隐隐地觉察到Jimmy医生的不悦,似乎与那位曾祖叔公有关。
Jimmy走进路蔓和明明居住大房子,在客厅里坐定,望着茶几上那一杯路蔓为他冲泡好的英国红茶沉思着。
小猫仔“宝石”从厨房里的那一张Jimmy为它准备的猫床上站起身,弓着腰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跳下猫床,朝着Jimmy跑了过来。
它兴奋地跑到Jimmy的脚前站定,抬起楚楚可怜的小脸看着Jimmy;Jimmy伸出手将它从地板上抱起,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路蔓手捧着曾祖叔公路敬儒留下的那一个雕花红木小盒子,朝着Jimmy坐着的沙发走来。
她将手里的小木盒轻轻地放在Jimmy面前的茶几上,打开盒子,将那一本小楷日记,一副玉石手镯和那一张泛黄了的合影拿出,放在了Jimmy的面前。
“我的曾祖叔公叫做路敬儒,来新西兰南岛西海岸淘金的时候,才刚满19岁。根据这本日记的记述,他是在照顾一位生病的工友的时候,认识了Mary的。”
路蔓看到Jimmy从茶几上拾起那一副雕花的碧玉手镯,认真地把玩审视着。
“……到目前为止,我已经读到了敬儒叔公被你的高祖父的打手们毒打,并且赶出了那一家你高祖父的医院的情节;是你的曾祖父Adam救了他,并且照顾医治着他的伤势,使他得以康复……哦,忘了告诉你,我的曾祖叔公去你家医院的目的,是去寻找Mary的。因为……他为Mary和自己买下了这副手镯,他想亲自把那只刻有凤凰图案的手镯带到Mary的手腕上,并且,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她了……”
Jimmy放下了手镯,重新拾起了那一张发黄了的合影。他的耳边是路蔓那安静讲述着的声音:
“日记上记载的时间是1895年7月9日,并且在后面的记叙中提到过Adam在马尔堡从毛利人的手里买下了一座海湾……我想,可能就是这个海湾吧?”
Jimmy点了点头:
“她真好看!你的高祖叔公也是一位俊朗的小伙子……多么般配的一对年轻人啊!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将这一对曾经相爱着的人给分开的;Mary肚子里的孩子又去了哪里……还有……”
Jimmy将目光移到了路蔓的面孔上:“我今天实在是太吃惊了!我想在我们的身边,一定会有另一位知道这段历史的人。他不但深知一百年前的那一对恋人的故事,而且费尽了心思,想将那一对恋人在这座海湾里当年的生活状况给还原出来……我想知道,那位来到我家海湾的丛林里做出了这一切的神秘的人物是谁?你是对的,不管这个人做出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他一定花费了许多的心思,并且深谙你高祖叔公和Mary的那段往事……所以,我决定暂时不去报警。我希望我能够见到他,也非常希望从这位知情者的口中,听到更多的,有关百年前的那一段往事。”
路蔓点了点头:
“我想,从现在起我们应该尽量地去留心山上的那一间小屋;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与那位神秘的修复者见上一面。我知道你的工作很忙,不过,如果你对那一对百年前的情侣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把我读到的东西口译给你……我渐渐地对这两位祖先的故事着迷了,如果你能够参与并且帮助我查找出更多的线索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Jimmy 点点头,他抚摸着“宝石”身上柔软的毛,一边用充满了渴望和好奇的目光,看着路蔓手里的那一本泛着黄色的小楷日记。
“宝石”在他的怀抱里打着畅快的呼噜。它眯起那绿色的眼睛,望着路蔓那充满了专注神情的面孔。
Jimmy将目光移回到了那一本静静地躺在茶几上的,曾祖叔公的小楷日记上,安静而又坚定地说道:
“我很愿意与你一起探寻这一段家族的历史……”
在那一刻,路蔓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这本小楷日记里浓缩着的敬儒叔公的灵魂,正在细细地聆听着她与Jimmy的对话似的。
她翻开了小楷日记本,拿出了那一张用小小的银杏树叶做成的书签,找到了上一次阅读到的地方;一字一句地,为坐在沙发上认真地凝视着小楷日记的Jimmy,翻译了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