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与命运抗争到底的凡夫俗子,你永远是我心中真正的英雄。
——题记
蓦然回首,昔日与父亲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如今大多似烟云过眼,而有一些却刻骨铭心,历历在目。坐在电脑前,冰封多年的记忆瞬间融化……
㈠
父亲是一位农民,也是一位木匠。父亲年轻的时候就跟随大伯去当学徒学木工,经过三年坚持不懈的勤学苦练,父亲终于学有所成。有了一技之长后,父亲贫困的生活这才开始慢慢好转。
小时候看到父亲刨木头,滚落了一地刨花,站在旁边的我便跃跃欲试,也想一显身手。由于耳濡目染,小时候的我有时便也会动动手,刨刨凿凿,锯锯堆堆什么的,然后玩弄半天,并且乐此不疲……
㈡
在我五六岁的时候,父亲承包了一口鱼塘。鱼塘除了养鱼外,父亲还顺便养了一群鸭。几年后,由于赚不了几个钱,父亲便又重操旧业,打木工去了……
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父亲常年打工在外。但父亲十分关心我的学习,经工友的介绍还特地给我买了一些书邮寄回来。
有一天,母亲递给我一封信,说是父亲写的,当时我满心欢喜地接过信。一回到房间,我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信纸。你要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爸现在不打木工了,去海南拿鱼苗了。短短的几行字,我却边读边泪如雨下。我拿着信纸反反复复地读了好几遍,我已深深体会到父亲一个人在外奔波的辛酸与艰辛,可我却愧对于父亲,经常与母亲作对,尽管成绩很优秀。
两年后,父亲灰头土脸囊空如洗地回来了。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有十几个人威逼父亲交出鱼苗,父亲因为身上还穿着水衣,要想跑的话肯定是跑不掉的。在危急关头,父亲急中生智,说先脱掉水衣,再带他们去。他们同意了。父亲脱掉水衣后,便马上寻找机会逃跑。在慌乱中,父亲的手被打得胖肿,幸好跑得快,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㈢
父亲回到家后,便开始养起螺来。三年下来,不亏不赚,然而家里几乎没有收入,再加上我们几兄弟读书要钱……由于家里内外交困,父亲只好放弃了养螺,不得不干起捕鱼捉虾诸如此类的杂活来。为了生活,父亲只好竭尽全力,日夜操劳。
父亲平日里不赌博,不抽烟,除非逢年过节时,有人分烟给他,他才会抽。父亲每天会喝几两白酒,说是可以减轻疲劳。生活中父亲是个小小医生,一般的小感冒难不倒父亲。
有一次,父亲夜里捕鱼回来,不小心把脚给摔伤了。可第二天父亲仍忍着伤痛到山坡上去采药,然后再把药草拿回来敷在脚上。几天后,父亲脚上的伤势有所减轻,但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于是,父亲便向村里几位懂一些药草的人耐心请教。一个多月后,父亲的脚便无大碍了。
用采回来的药草敷脚,父亲觉得不但麻烦,而且又浪费药草。后来父亲绞尽脑汁,终于想到把采回来的药草熬成药水。刚开始很多人都不以为然,而有些人试过之后,觉得效果很好,所以便都纷纷前来要药水。我经常打足球,说受伤是家常便饭一点也不为过,但只要不是重伤,擦了药水,两三天后,我便又可以在球场上活蹦乱跳了……
㈣
由于生活所逼,父亲还几次再干过老本行。然而时过境迁,年纪越来越大的父亲做起木工来已不再是轻车熟路。父亲虽然也认识一些字,但他不会讲普通话,甚至连最简单的生活用语都听不懂。因而父亲在外地总是碰壁连连,有时甚至会被碰得“鼻青脸肿”……
拾一担猪屎便在墙上画一笔,因为时常被人取笑,后来父亲才强烈地想去读书。但读完初一,父亲便同爷爷出海捕鱼去了……
父亲到了中年之后,繁重的生活常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因此,父亲便开始变得喜怒无常,甚至有时还会意气用事,动不动就与母亲吵架。父亲母亲两人半斤八两,有时吵起来便没完没了。但大多的时候狂风暴雨过后,天空放晴,一切回归平静。而对于奶奶的喋喋不休,父亲有时会破口大骂一些不堪入耳的话,然后让奶奶心如刀割……
在我读高二的时候,弟弟出了车祸,而父亲在电话里头却只字不提,因为他怕影响我的学习。父亲的此举让我深受感动,在一次作文比赛中,我便把它搬到作文里去。而那篇作文《电话——通向爱的桥梁》,最后获得了高中组征文大赛一等奖。
㈤
如今年近五十的父亲日益苍老,很多的事情已力不从心,年轻时的生气帅气也渐去渐远……
事在人为,可有些事情却总是事与愿违。父亲日夜苦心经营的“家园”依然没有等来“春暖花开”,依然要奔波劳碌。父亲为了家“鞠躬尽瘁”,可歌可泣。父亲自始至终的艰苦奋斗的精神令我肃然起敬,并让我引以为荣,而也让我悲伤痛苦。不畏艰难困苦的父亲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虽有很多缺点,但父亲仍是我心中的英雄,在我的心中仍是一位伟大的父亲。
㈥
我在一本钢笔字贴里看过一句话:美好的东西不一定伟大,但伟大的东西一定是美好的。在今天美好的节日里送上美好的祝福:爸,您辛苦了!谢谢您!希望您健康快乐!
(六七年前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