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希望在半节车厢里遇着一位满嘴“车井”的列车员,而此刻我在熙熙攘攘的人堆里找一个座位,都是不遂人愿的事。厕所边上站五六个小时对我并不是什么难事,农民的儿子还是农民,与穿布鞋的泥瓦匠站一起不用担心吃过蒜味香肠的口气,刚刚上完四节课裤腿上还落有粉笔灰的落魄样并不比他们体面多少。
座票者跟我们出一样的钱,为什么一脸的优越与不屑?不去管他,就着厕所的香味,各路口音正演义着生活最朴实的哲学。单肩小包里装着的《中国现代小说史》这时候是不适宜拿出来的。不用插嘴,选一块位置踏踏实实的蹲下,这一段夜话很长,我只需静静的听着,偶尔的点头和微笑表示我的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