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影片是张艺谋导演的经典代表作之一,在国内国外均获得多项大奖。2015年,被英国《帝国》杂志评为影史百部最佳外语片第28位,是排名最高的内地电影。
张艺谋导演善于运用电影语言,尤其是色彩,浓重幽深的中国红的运用成为他电影的典型特色。在这部影片中,导演对于色彩和配乐的运用堪称是教科书级的经典。
影片中,除了大红灯笼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暗色调,比如没有色彩的土色建筑,在影片中有很多的镜头,与红彤彤、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是陈老爷的四房姨太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时,她们的生活明亮和有希望,而没有了大红灯笼时,她们的生活也就又变成了灰暗色,一片死寂。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成为了他们人生的唯一追求。
除了色彩之外,配乐的运用也非常的精彩。影片的配音全部选自戏曲。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几个女人演的戏本来想骗别人的,后来发现只能骗骗自己,再后来发现连自己都骗不了了,就只能去骗骗鬼了。
争风吃醋而不断内斗,尔虞我诈不断算计,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这场戏让人看得倒抽一口凉气。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颂莲大学读到一年的时候,父亲意外去世。母亲无力供养她,逼她嫁给了一位有钱人家。
陈老爷派人去接颂莲,颂莲没有坐轿,路途虽遥远,但她仍倔强的自己走到了即将嫁入的陈府。
颂莲的倔强来自于几本书的滋养,更是她骨子里面生长出来的。但在陈家大院里,这倔强却导致了她的悲剧。
陈老爷说:“怎么样?”
“这大红灯笼还习惯啊?”
“脚锤的还舒服吗?”
“过一阵子你就更离不开了。”
颂莲很快就进入了角色。不被点灯的时候,听着隔壁院锤脚的声音脚痒的不行,浑身就不自在,心理渐渐地就生出恨意来。
在陈家,锤脚和灯笼成为了女人价值的代表。那两只小锤锤在脚上与其说是脚舒服,不如说是心里舒服,争的不过是一口心气而已。
有明争的有暗斗的,明着放炮,总让人忌惮三分,会绕着走,像是三姨太。暗斗的就防不胜防了,不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牌,念得是什么经,就像是大太太和二太太。而颂莲两者都不靠,暗斗,她性子太直;明争,她性子又太倔,不像三姨太凡是都放得开。
这种情况下总是免不了要吃亏的。灯笼来了,很快又去了。
三姨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终被吊死在楼顶的小屋里面。
大太太和二太太成为了最后的赢家?铁打的陈老爷,流水的姨太太,他们连思考自己人生的意义都来不及,随着新姨太太的进门,又被迫要投入到下一场战斗中了。
可怜又可悲。怎样都一场悲凉。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三姨太叫颂莲去打麻将。麻将桌上高医生和三姨太眼神里面分明有黏腻的感情。
一个唱片放完了,高医生熟练的起身换上另一张。
麻将不小心掉地上了,颂莲弯腰捡麻将,无意间看到桌子底下三姨太正在用教蹭高医生的腿。
这证实了我们的猜测。
对于风情又乖张的三姨太,陈老爷偶尔的陪伴满足不了她对爱的需要,填补不了女人内心所需要的陪伴。
女人对于爱最直接的理解就是陪伴和需要。她的丈夫她要和其他的三个女人共享,而他看待她也不过是一件想脱就脱,想穿就穿的衣服。
她的戏曾是最叫座的压轴戏,红的发紫,红的无人不知,红的万人瞩目。可进入陈府后,她却成了笼子里的金丝雀。大红灯笼成了她每天的所盼,从天亮盼到天黑,这大红灯笼也还不一定点到哪一院。
陈老爷听戏,也喜欢戏。三姨太为陈老爷唱戏时是开心的,可陈老爷却经常不在。
高医生也喜欢戏,三姨太以前的戏他都听。眼神里充满了迷恋和欣赏。这正好补了三姨太那虚荣的心。
人生最难得也不过是懂得,何况这懂得又可以经常陪在自己身边。
有了和高医生的感情,三姨太的生活滋润了很多。陈老爷不在的时候她屋里的大红灯笼照样高高挂起。
虽最终事发,被陈家吊死在楼顶的小屋里。但你要是问她,值吗?
我想,她应该不会后悔。与其在陈家大院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不如痛快的活一回。
菩萨脸蛇蝎心
颂莲的笛子丢了,她怀疑是雁儿拿的,但雁儿死活不承认。
颂莲一气之下跑到雁儿的房间去搜她的笛子。笛子没搜出来,倒是搜出了一个布娃娃。布娃娃的身上写着颂莲的名字,名字上插满了针。在当时,这种布娃娃是用来诅咒人死的。
颂莲气急之余不停的打雁儿。
打了一阵后,她忽然停了手。冷静的说到:“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不会再追究你的责任。但是你不识字,告诉我,我的名字是谁给你写的?”
在颂莲无法置信的神情中,雁儿默认了给她写字的是二太太。
这个时候开始,剧情有了很大的反转。二姨太开始露出了她阴险狰狞的一面。
知道实情的颂莲是恍惚的,她有些不敢相信陷害她的竟是二太太。
出来到陈家,二太太如此的友善,让她在陌生的大院里感受到了些许温暖。她是信任二太太的,受了委屈后,她第一个想要告诉的就是二太太,她也只能告诉二太太。
三姨太告诉颂莲:“别看二太太一副菩萨脸,其实是蛇蝎心肠,坏主意比谁都多。”
这太可怕了,对于倔强的颂莲来说,没法接受。她失望又心寒。
在二太太的算计下,她失手剪了二太太的耳朵。
念佛念经的大太太,在颂莲喝醉酒后也狰狞的落井下石。
人性是这般的复杂。三太太说:“你应该能和她们斗一斗,我是不行。打从你一进门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可是与这深宅大院里,一年一年斗出来的老狐狸相比,倔强而又青涩的颂莲怎么可能是她们的对手。
花非花,雾非雾,这笑脸背后的刀子最是躲不过。
凉薄的爱情靠不住
颂莲喝醉酒后,大太太和二太太一起给她灌醒酒汤。
“你们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
屋内不断传来颂莲的哭喊声。这时镜头移到了大门处的台阶上,一个男人边往外走边回头看了几眼。
是的,这个就是和颂莲因笛子互生情愫的大少爷。
在楼顶吹笛子时那美好的笛声,那美好的身形,都是一场错误、一场误会。
他从外归来来看她,她正在喝酒,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邀他共饮一杯,他端起她的酒杯一饮而尽。他们共用了一个酒杯,在心里他们是想要互相亲近的。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香包,“今天你生日,这个送给你作为生日礼物。”
她反手又扔给了他,“这种香包只有女人会送给男人。”
“是一个女人送给我的。”
“我才不要呢!拿了脏了我的手。”
这多像情侣间的打情骂俏。
他喜欢她,但是,这喜欢太微不足道了,他不会为这喜欢付出分毫。
她只不过是他的一个万千过客之一,没有了她还会有其他人。他和陈老爷没有任何区别。
“你出去,现在就出去!”
她使性子让他走,他站起身真的就要走。
她急了,猛地站了起来,定定的看着他,那眼神里分明是不舍。他无视,还是扭头就走了。
她就是使个性子而已,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不是那个能包容她小性子的那个人,不是那个会因她的小性子而觉得她越发可爱的人。
她以为的情,她动心的人,实在太凉薄,依靠不得。
点灯、灭灯、封灯,我真的无所谓。我就是不明白,在这院里,人算个什么东西?像狗、像猫、像耗子,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人。
争着争着颂莲就看明白了。
你有没有看明白?
有些道理,不在于时代,仔细品来无论古今,总有些惊人的相似之处。比如,无谓的执念、错误的深情。
在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里你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