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被楼下的“嗡嗡”声吵醒,烦躁地坐起来,人还是懵的,缓了好久才明白是一个院墙之隔的那块地动工了。
懒懒地洗漱完毕,坐在桌前打算吃早饭,习惯性地瞥了一眼窗外,瞬间就僵住了,玻璃窗外一片空荡,什么也没有!那两棵树呢?我快步走到窗前,看见了躺在地上的粗壮枝干,竟然被伐了!
“妈,妈,你看见了么,树没有了,被伐了!”
“知道了,你早上睡觉的时候伐的。”
“为什么啊?”
“人家要盖房子,那树大概挡位置吧。哎,可惜了,长得那样好,应该要好几十年呢。”
母亲说着给我递了杯豆浆,热热的温度透过杯壁传到手掌,我却没了食欲。
十多年前,父母打算重新买房子,因为这个小区距离两家老人都近方便照顾,就买了这里,又因为母亲喜静,所以选择了最后一栋。当时院墙外有一大片空地,是一家厂房,两层的规矩小楼,距离我们小区的院墙外有几颗树,其中最茂盛的两棵正对着客厅。
那时我还小,突然离开了原来的住处,也没有了认识的玩伴,虽然不哭闹,可总是闷闷不乐。从我记事起,周围围绕的都是钢筋混凝土搭建的冰冷建筑,除了公园,我几乎接触不到大自然,书本上的鲜花遍地从来没有见过。
那天我无聊的坐在窗前发呆,看见一个灰色的小东西在墙上来来回回,父亲说那是一只松鼠,那竟然是一只松鼠,我第一次实实在在的见到了松鼠,不同于动画片里大的夸张的尾巴,可是异常的灵活。从那之后我经常趴在窗前向外看,时不时就会看见,有时在墙上,有时在树枝上,那之后,我慢慢地接受了新家。
那两棵树生长的及其茂盛,树枝之间相互交缠拥抱,形状很美,仿佛形成了一个“自然生态环境”,春夏有松鼠,鸽子,还有一种叫不出名字的鸟,托着长长的,带着点红色的尾巴。我时常庆幸当时选择了这间房子,让我体会到了难得的诗意的生活。
从初生嫩芽,到一点点舒展叶片,嫩绿,翠绿,深绿,金黄,枯枝,白雪,一年四季都在这两棵树上,随着它们飘摇,凋落……枯燥的生活,平凡的四季,因了这两棵树,变得生趣盎然。
可惜这样的日子结束于今天早晨,我很后悔没有留下它们的照片,至少可以让我回忆,怀念。不知道没有它们的陪伴,我对四季的感知是否会变得迟钝,只是望着空荡的窗外,心也空空荡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