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走向大西北【洛河源家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改变和规定它的是一张看不见的手。出生于杨青庄的宗德龙,任谁见过了,都不会相信这一点。因为他的面貌特征,怎么也看不出那片土地的影子。倒是他的性格中,充满了洛河源上的一种神秘。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怪的现象。

宗德龙属龙,生于1940年2月,小名平旺子,是家中弟兄中的老三,兄妹中的老五。属龙,又名德龙,得与德谐音,取名的时候,父亲宗维岳肯定是有这种想法,这应该毫无疑问。

童年的宗德龙,在杨青的那块小天地里,没有过什么特别的经历。为了写这本书,我曾跟他老人家聊过。他说:

“小时候,同龄人中我胆子最大,爱往远跑。常被你奶奶骂,说你个狼吃货,这么大个村子里,还不够你耍,是疯跑甚呢!再大一点的时候,就不能那么耍了,地里活多,你二大忙不过来,顿不顿就冲我吼喊上了,那眼睛一瞪,我们都怕呢。记得你爷和你二大,一大早去了地里,你奶奶做了饭,常常是我抱着送的……”

说到这里,就引出了宗德龙的一次送饭历险记。那是一个大雾的早晨,刚刚八岁的他,接过母亲交在手里的饭坛子,瞌睡丢盹,顺着一条天天跑的羊肠小道往山上走。开始,周围还能看见参照物,隐隐约约,好像前面还有一个人在吆着牲口。凉嗖嗖的雾气,让他渐渐清醒了,边走边赏,就从涌动的雾中,看到了无数的白马,看到了画一样的世界。

半前晌,大雾散尽,在地里受苦的宗维岳父子,等不到家里来送饭,饿得不行,只好歇了牲口回家。到家,知道了情况,哪顾上吃饭,忙着上山寻找。村子里的好些人,也都放下手里的农活,满山遍野的帮着找,最后,还是一个放羊娃,在离村十里多路的一个山沟中,发现了宗德龙。

被发现了的宗德龙,人叫不应,傻呆呆的中了邪一样。二哥宗德兴赶过去时,直当是出事了,下去一把抱起了三弟,连声问话,还是不应,但眼睛开始眨,浑身哆嗦,不能自控。宗德兴背上他就往家里走。爬在背上的宗德龙,半路上突然哭了起来。兄弟俩边走边说:

“你是咋了?一个人跑那么远,饭罐子哪去了?”

“二哥,饭罐打烂了。”

“打烂就打烂了。哥完了赶买卖再买一个。你跑得这个地方,我领你放羊来过。路你又不是不知道,咋不自己往回走呢?”

“我怕你跟大大骂。”

“你个愣怂。就不怕狼把你吃了!”

那一次历险,有两件奇怪的事。一是,宗德龙前面听见有人吆牛,可是宗德兴问遍了,村里谁都说不是自己,那会是谁呢?二是,宗德龙跟人们说,他跌了一跤,把饭坛子打烂了,正哭的时候,走来一个穿白衣赏的碎娃娃,说是他的娃娃五爷爷,还问他叫啥,父亲是谁,爷爷是谁?那娃娃说要送他回家,走了一会,咯咯咯笑着跑没了。

对于儿子的话,宗维岳半信半疑,又找不出怀疑的理由。倒是娃娃五爷爷一说,让他想起了石湾的老辈人中,常说得一个故事。难道这中间真有什么联系?他后来回石湾,跟人们说起这回事,结果,引得家门中好些人,又翻出了那些近似传说的故事。还有人专门跑到了庙弯,去看过那棵包藏着透明婴儿的老榆树。

对于宗德龙来说,有了那一次教训,一段时间里,父亲和二哥下地受苦,都是自带了干粮和水。后来,他再送饭,张连贤都让跟村里别的娃娃相随了去。等宗德龙长到十岁的时候,已经开始跟着二哥下地牵牛拉驴干农活了。农忙时送饭差事,随着落在了老四宗德虎的身上。

宗维岳办起羊圈窑冬学,娃娃之间也是常比看谁学的好。比来比去,宗德龙总在前列。初级社时期,宗维岳领头办起了杨青小学,上学的娃娃众多,宗德龙同样在班里是尖子学生。

大哥宗德旺1954年全家回了一趟杨青老家,返回内蒙时,把婆姨娃娃留了下来。这一留就是两年时间,期间,宗维岳忙着自己的事业,一会去延安参观,一会儿到西安讲经验,一会儿又到北京开大会,在外面忙得不可开交,一片风光。家里的吃喝由张连贤操持着,地里的营生,开始有变工队,后来有互助组在一起干。宗德兴基本取代父亲,成了安排家人干活受苦的掌柜。

这时候,当地有很多传言,多说一些参加革命的人,到外地当了官,都开始学陈世美,抛妻弃子,另找漂亮婆姨了。属于这种情况,留在当地的一些家庭,不时有这样那样的说法在传播。联想到自身,张淑芳心里不安,跟婆婆哭过一次。张连贤满口替儿子保证,晚上就让念书回来的宗德龙给宗德旺写信,让他尽快回家来接婆姨娃娃。

那一段时间,张连贤一天念叨着,这可咋办呢,咋办呢?还好,没过多久,宗德旺让人带了一封信回来。信中说他有了病,要到银川去治疗一段时间,让家里人想办法,把自己婆姨和两个娃娃给送上去。信中还提了一个想法,说他常年在外,老人跟前不能尽孝,家里兄妹多,累手大,自己愿意供养一个兄弟念书,还让顺便一起过去。

给妈妈念信的老四宗德虎,当时就跃跃欲试,提出了要跟着大嫂去内蒙。张连贤却不同意,认为他年龄还小,出去了,怕照顾不了自己。一桩好事就这样,落在了下午放学回来的宗德龙头上。兄弟俩后来的命运,由此出现了天壤之别。

1956年11月下旬,宗维岳借着冬闲,赶了两头毛驴,领着大儿一家三口和三儿宗德龙,顺着他过去赶牲灵走过不知多少次的川路,往银川赶去。沿途,他指点着两边的山头和人家,如数家珍说:

“咱们现在是顺着乱石头川往西北方向走。当年,红军的队伍有一路人马,就是从这里进的吴起。对了,这里是吴仓堡,据说古代一个叫吴起的大将屯粮的地方,你们的一个娘娘就嫁在这。今天晚上,咱们就先在她们家住吧。”

“过去,我常年领着十几个人的‘朋帮’到定边驮盐,往返走得就是这条路。”

“你大哥他们过去打仗,主要就是在这一带活动的。对了,那边有一座山,老地名叫黑沟。你大哥说,他们当年在那里打过一次阻击,可多把人打死了。”

说话一向无遮拦的大孙女宗文芬突然问:“爷爷,那你说我大也打死过人?”宗维岳想了想说。“这个你大没说过。但你们想,枪弹无眼,打仗哪能不死人呢。”

又到了一处有人家的地方,宗维岳介绍说:“这个地方叫新安边,咱们已经出了吴起地界了。再往前,是桥洼梁。”

“我听说,政府正在修吴起到延安的公路。等那边完了工,腾开手,将来会修到定边的公路,要是通了,有车就方便了。汽车那东西跑得快,现在步走得六七天,坐车一天就上去了。”

父亲所说的这些地名,宗德龙早不知听过多少遍了,今天终于看到沿途的风光。他不时的问这问那,一向对儿女严肃的父亲,也好像变了一个人,有问必答,和蔼慈祥。宗德龙也就放开了幻想,憧憬着将来的一天,自己能坐上一辆汽车,在放假的时候,回到洛河源,回到杨青的家。

三代人骑驴步行走了四天,眼见的路两边的山渐渐少了,视野开阔起来,好多得地方都是黄沙屹梁,也很少看到有人烟的村子。晚上,他们不得不宿在一处黄沙沟里。天气已经很冷,地开始上冻。宗维岳在附近抱了一些干黄的蒿草,点了一大堆的火,烧出了一块热地皮,在上面趁热铺开自带的被褥,一家人在野滩上睡了一晚上。第六天头上,他们到了定边,住在宗维岳的一个朋友家里,等了两天,搭上一个上银川的顺路车。那两头驴,暂时被寄放在了定边。

顺路的是一辆部队的运输车,它的出现,让宗德龙路上还在憧憬的愿望,转眼变成了现实。等到坐车进了银川,看到那座标志性的城南门楼子,山沟里长大的他,无论怎么判断,都分不清东西南北。还好,他们刚下车,大哥宗德旺和他的一个战友就来接了。

关于那次大病,据宗德旺后来说,自己主要是拉肚子,人瘦得只有一百多斤。上级领导怕他身体垮了,安排了一次参加会议的机会,要他顺便在银川住院治疗。那个时间段,宗德旺临时被抽调到了内蒙的鄂托克旗搞公安工作。鄂旗离银川较近,等一家人到了那里时,已经距过年只有几天了。

那一次远行,让宗德龙眼界大开。一路上的耳闻目睹,也让他对父亲有了全新的认识,平生第一次感到了父爱的伟大,同时觉得自己从此长大了。父亲过完年就回去了,没过多久,他随着大哥一家,回到了巴彦高勒,从此,过起了与家乡完全不同的城市人生活。

在城里的学校,宗德龙一开始因为方言原因,学习成绩落后过,到了第二年,就冲到了前面。这中间,有一段让他自己脸红过,让家人听了可为一笑的趣事。讲这故事的人是大嫂张淑芳。

“宗德龙那年都十五岁了,不知道咋了,天天晚上尿炕,把个毡尿得一天都晒不干。我们说了两次不起作用,没办法,我就每天晚上叫他。后来,他哥领着去医院看医生,给配了十几副中药,吃了才慢慢好了。”

就这样,一个尿炕小子,一个从落后山区走出来的寒酸的农家子弟,由于学习成绩好,在城里的学校也没被人小瞧了。上初中时,宗德龙常往家里带奖状;上高中时,他是几十号人的班长,常代替老师领着一群学生,说干啥就干啥去了,那种影响力,俨然一个副班主任。而他学习好的原因,不像别人那么靠刻苦,主要是记忆力强,脑子灵,好多课程听上一两遍就领悟记住了。

二十三岁那年,宗德龙考上了内蒙古工业大学本科生。在当时,这不亚于古时的文人中举。

据说,三儿考上大学的消息传回吴起,宗维岳正在地里和一帮社员一起劳动。人们各怀心思,纷纷表示问候和祝贺。身为人父的宗维岳,当时停下锄头,手捋着山羊胡子,那一脸的荣光,恐怕是老人最感骄傲与幸福的一刻!对此,宗德虎晚年时跟儿女们说:

“问寒问暖,问吃问穿,对于老人来说,那都是小孝。真正的孝是要用心去体现的。儿女们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能出人头地,就是对老人最大的孝。这一点,你三大和你大爹都做到了。”

上世纪六十年代,高中生的年龄普遍都比现在要大,而大学本科学制又是五年。宗德龙在大学里上了一年学后,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令大哥和大嫂意外的是,他居然在高中时,偷偷恋爱下一个女朋友。她便是比宗德龙小两岁的同班同学刘鸿林。

刘鸿林的家世有点传奇,其父曾是傅作义部的一名旅长,大战当前时,把女儿留给了一个部下。全国解放后,她的亲生父母再没了音信。这个部下是个满族人,两口子没有儿女,后来就成了她的养父母,一家人定居在巴彦高勒。由于这一历史原因,刘鸿林在学校,虽然学习优秀,人也出类拔萃,属于校花一类,但在高中毕业后,大学不让考,工作不能安排……

宗德龙一生在外,与家乡的联系,不比守土之人那么紧密。关于他的婚恋之事,也很少被家人知道。到了晚年,一次四弟宗德虎两口子去银川,兄弟妯娌之间,回忆往事,戏语当年,才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些当时不为人知的实情。下面,摘取一段老两口互相打趣的对白,以供后人管窥。

“在高中时,我和你嫂子就约好了要一起考大学。谁知道她因为家庭历史问题,政审不过关,办事处不给出手续,干急没办法。唉,那个年代,啥事都讲政治,把好多人都害了。”

“我当时的学习,一点都不比你哥差。要说考大学,肯定也没问题。为这事我都想过自杀。”

“我上大学走了后,你嫂子到一家街道小厂上了班。咱们家人性子都忠,说下的话就得算数。放假回来,我们两个商量好了结婚的事,才跟大哥说了出来。”

“屁,哪那么简单,一开始我不同意,你缠住不放。后来,我看见你人老实,也可怜,一个农村娃,就是学习好,家庭成份好,样子长得好,结果把我给骗了。”

“拉倒吧,你们家的那成份,那历史,谁沾上谁就黑了半边了。当时除了我敢要你,别人都躲你躲的十里远。”

“跟你过了一辈子,我一直没说。其实,当时追我的人有好几个呢。比你优秀的大有人在。”

“大有人在,你咋最后找了我?”

“找你,你当是多光荣的事啊。找了你,我一辈子都后悔死了。心眼小的就跟针眼一样,还死牛犟,犟开来十牛九马拉不回头。有时候犟得就跟个傻子一样。你呀,一辈子就活了一张嘴。”

“我一张嘴咋了?好马出在腿上,好人出在嘴上。肚子里面有东西,那嘴才能说出来。对不?”

宗德龙两口子的婚事,完全是大哥大嫂给操办的。由于路太远了,交通不便,老家几乎没有人上去。婚后,他又上了四年学,毕业后先被分配到了东北的一家企业上班,后自己与人对调,回到了宁夏吴忠仪表厂搞技术工作。刘鸿林一直在几个小集体单位中换来换去。文化大革命结束后,落实政策,她才被安排在一家事业单位,后调到了吴忠百货公司,当了十多年的业务经理,直至退休。

在单位里,宗德龙由于有技术,懂理论,是老牌的本科大学生,所以很受领导的倚重,但也招来不少的嫉妒。这和他的个性梗直有关。他本来在工作中有很大的发展机会,无奈全国上下,一片文化大革命。像无数同龄人一样,他最后被政治运动给荒废了青春岁月。改革开放后,他被调到当地的经贸委,后又到党校当老师。

走上了讲台的宗德龙,从此寻到了自己的人生新阵地,天赋的好口才和多年知识的积累,成就了他滔滔而雄辩的人生。党校里听课的学生中,不乏当地的各种各样领导人物,他们的发现和推荐,最后让宗德龙走上了宁夏中卫县副县长的工作岗位。

副县长这样的权力,要是放在老家吴起,恐怕在家门中会演义出许许多多的故事。远在他乡,给人们的感觉,不过是一个遥远的荣耀。这份荣耀,与大哥宗德旺当年的权力相呼应,据说在老祖宗的发祥地宗石湾,还掀起过大门头人占了风水之先等等说法的大讨论。

如果讨论之声能遁入地下,葬于石湾台上的宗维岳地下有知,也定会含笑九泉。

宗德龙喜好钻研,喜欢看书,可惜,一生嘴勤手懒,说得多,写得少。如果把他说过的话整理成书,那学问可就大了。说到这一点,宗德龙还有一个本事,在此需要介绍一下。

作为宗石湾宗家的后人,可能受落生之地的影响,或是祖上在血脉中的遗传,个个都不同程度有一个喜好,那便是都爱把玩中国传统的玄学。这一点往上可追溯到明末的道台大人,往后又有老贡业宗步伦及其两个儿子。宗德龙虽没有去专业研究,但也曾经痴迷其中。

宗德龙业余入迷的主要是《易经八卦》,一段时间几乎神乎其神,几近走火入魔。他常跟自家的侄子宗力文和外甥张杰,就这种神奇的东西,探讨的不亦乐乎。幸好,多年的唯物主义史观,让他在“陷落”的边沿,收住了奔驰的马蹄。

“我抓挖了多年这门学问,相关的书没少看,也学着搞过多次蓍草卜筮试验。那狗的,有些东西神秘的很,让你不得不信。我认为它是现代科学没有解释的一种现象,并不代表其不存在。人要是拿它做学问可以,当生活搞不好就走在歪路上了。”

晚年的宗德龙定居在银川市,赋闲在家,读书看报,与几个老友,交流社会万象的同时,在自己家里搞他的技术工作。家中的电器和线路,被他改来改去,改出了许多的新功能和新花样。在外人看来,其实用的创意,完全可以申请专利。宗德龙不以为然,自有说法:

“申请个啥,胡倒腾着玩,图个人不闲。再说,这些东西,一家一个条件。我是为了用个方便,才改来改去的。你们看着像个发明,其实是没办法的办法,别人用个,就不定能行了。”

由此可见,人生如树木,被一个方向的风吹得久了,虽粗壮之躯,亦会自然出一种姿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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