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五杆大烟枪【洛河源家事】

解放前,陕北大地上大小军阀和土匪多如牛毛,各种货币杂乱在民间,传统的有元宝疙瘩,大洋钱;大众的有国民政府的法币,陕甘宁边区银行发行的边币。因为金融服务的落后和不统一,加之信誉的无保障,导致民间以物易物的现象很普遍。烟土,作为一种含金份量极高的物产,一度泛滥成为特殊品类的货币等值物,被人们半公开地利用着。它对当地人精神和肉体的污染,便由此大面积的形成。

宗步伦早年的时候,满腔热血,见多识广。他听说过林则徐在广州的禁烟运动,知晓鸦片对国人健康的毒害,所以一身正气,坚决抵制吸洋烟这种丑恶现象,自然也不允许家里人沾染这种害人的鬼东西。无奈,他老人家一个人的风气,在一种大环境中,其影响作用太微乎其微了。反之,一种无形的引力,无处不在地反作用于他。

四十八岁那年,宗步伦患了一场大病,症状是腹泻不止,高烧不退,浑身打摆子,骨疼如遭了重击,一度昏迷不醒。儿女们着急,请了几个山里郎中回来,治疗了几天,不见效果。李氏守在丈夫身边,突然想起一个人。她打发大儿宗典章,往宁寨川安家崾崄跑了一趟,接回了当时洛河源小有名气的中医李维翰。

李维翰原名李鹏飞,光绪三十年得中朝廷案首,后参加国考不中,便弃学务农,专心钻研医学。治病救人的手法中,他最擅长的是针灸之术。说起来,他和宗步伦还有同门之谊,两人在年轻时就有交往,后来各自忙于生活后才逐渐往来少了。

“唉哟,我的贡业大人,好久没见面,你咋一下子憔悴成这样了。”李维翰酷爱戏曲,是个乐呵人。一入窑里,看着几床被褥覆盖下的宗步伦,他往边上一坐,唱戏文一般问候说:“咋了是?气色这么不好。来,把手伸出来,让我给你瞧瞧脉。”

把脉前,李维翰面带笑容,片刻,就凝起了表情。等看过宗步伦的舌苔,眼睛,再询问了一些情况后,他便得出了重症伤寒的结论,这把宗家人吓了一跳。因为这种病有一定传染性,儿女们一直进进出出围在老父亲身边转,谁也没想到这一点。

李维翰让窑里只留下两个人后,才不急不忙摆开了针灸盒子,在宗步伦的几处穴位上扎了一些缓解疼痛的针,又给施了半天火罐。临了,他提笔乱涂出一张字迹潦草的中药方子,交给宗典章让赶紧去买药。按他的说法,老人这病有点延误了,要是早点对症下药,人就不会受这么大的罪。

那一次,李维翰在宗石湾住了两天,经过几轮针灸,看着宗步伦服药后病情稳定了,他才随了循迹而来的另一家求医人走了。临行前,他把一小包烟土笑眯眯交给了宗典章,嘱咐说:

“你大要是还烧得厉害,人挺不过去,实在难受的话,就把这个东西掐成小块,给他用水服下,能起个舒缓身体,提振精神的作用。不过,我知道他的脾性。他一直反感这东西。你们只说是草药膏子,等烧退就不敢再用了。”

半个月后,宗步伦从大病的阴影中走出,身体慢慢恢复起来。只是,一向堂堂正正的贡业大人,从开始不知情,到知晓后默认,到不再明着拒绝,再到吸食上瘾,极具破坏性地在自己家中,挖了一条令几个儿子为之堕落的暗河。

宗步伦所抽的烟土,初时是从外面购买,后来,老三宗金章觉得不合算,就东瞅瞅,西看看,最后在离宗家老坟园不远的一角,劈出一块山弯弯地,自家人开始种植罂粟。

据说,吸洋烟上瘾后的宗步伦,面貌神情大变。他有时几天不说一句话,经常一个人来到那弯子罂粟地畔,或站或蹲,若有所思,仿佛沉迷于什么,久久的不愿离开。有时,他还会掐几朵罂粟花回来,躺在炕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欣赏妖艳的花瓣。

宗步伦去世的那年冬天,中央红军进入了陕北,许多富贵人家,纷纷外逃,剩下的老百姓捐钱建庙的热情远逊平常。老大宗典章虽然绘画手艺在手,后来的生意却一般,没事可做的时候,便专心在老母亲身边尽孝,教石湾村子里的侄儿念书识字,偶尔也参加田间地头的劳动。只是他的身体不太好,受不成重苦,时不时要闹些毛病。

老二宗孝章一天到晚挺忙乱,不仅收了几个徒弟,四处给人看风水,择日子安坟,做道场,看坟地,禁邪祟。他不知什么时候,还学会了看麻衣相,预言极准不说,治病把脉也很有一套。当时的吴起川里,说起宗石湾的二阴阳,那名气可是响当当的。一般的人都害怕他,主要是惧他身上的那种又横又狠的劲和神乎其神的阴阳法力。

老三宗金章这时成了全家的掌柜的,调度人财物,这边放贷,那边收利,那一套算计之心,如果放到现代社会,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金融大家。他把大哥给精工细做的一个石头算盘,磨得圆润光滑,记下的来往账簿,堆满了老父的书窑。

老四宗继章没了老父要伺候了,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家里当时没有人知道,他在给父亲服务的同时,自己偷偷的也吸上了大烟。只是等他吸完了老父留下的存货,手里没了来钱来料处,人就有点服不住了。有一回烟瘾上来,他没敢去找三哥,而是找了二哥宗孝章。

“二哥,给我弄点烟土吧。我实在是受不了。”宗继章身子发抖,面色病态。

“你多会儿染上这个的?”宗孝章眼一凝,慢悠悠问了一句。

“还不是跟大大学的。原来只是好奇,吸了几次,就、就、就有点瘾了。”宗继章实情相告。

宗孝章再没多问,回手从炕头一卷麻纸包中,取出几块焦黑的烟土,说是埋人时别人送的,就全给了四弟,嘱咐他慢慢的还是把这个毛病戒了。宗继章喜出望外,满口答应。后来的结果是,宗继章没有戒掉烟,宗孝章却开始吸上了。

那是冬日的一天,宗孝章被请去埋人,因为徒弟中临时缺个人手,就把宗继章领了去。东家是一户有钱的土财主,葬礼完后,每个匠人给了酬金不说,还送了一包烟土。宗孝章在宴席上喝多了酒,摇摇晃晃回到歇脚窑里。宗继章和几个徒弟正围着土炉子在吸洋烟,看见二哥回来,都赶忙收了起来。

“你们几个鬼溜子,那东西真那么好啊?”一向寡言的宗孝章一屁股坐到炕上,眯眼瞅着大家,主动提说:“来,我今天也吸上两口,看看是啥味道。”

几个徒弟一听,都兴奋起来,你给拿烟具,他给点烟灯,伺候师傅斜睡在卷起的被褥上。宗继章知道烟瘾的厉害,阻止了两句。宗孝章没理会,大大吸了一口,烟味呛得他从几个人头上“呸”的往脚地上唾了一口痰,说:

“一股子焦毛味道,有啥好吸的。还不如吸水烟好呢,把你们一个个上瘾上的放不下。”

“旱烟麻嘴,不能让人高兴。这东西,你吸了后就不一样了,身子里能舒服出一朵朵的云来。师傅,不信,你再吸一点,等一会看。” 一个徒弟说。

就这样,一向视洋烟为粪土的宗孝章,醉酒后唏哩糊涂也入了洋烟道。他初不以为然,自信别说吸一次两次,就是吸上了瘾,想戒就能戒掉。他的太过自信,在一段时间后,洋烟已经成了不想戒掉的一份享受了。

行艺之人这种来钱和来洋烟的道道,引起了老四宗继章的兴趣。他回家后,磨缠二哥,跟着也学起了阴阳。让人意想不到,从小不好学业的他,原来是个内秀之人,跟着二哥,入门和上手的很快。几年之后,四阴阳的名气,一点不比二阴阳小。而两弟兄合在一起的谋生手段,成了宗石湾人一条风雨无碍的来财路子。

阴阳法事离不开纸场道火,在老二和老四的鼓动下,心灵手巧的宗典章,在家里开起了纸火作坊。因为有绘画功力在手,身上又沾染有寺庙的佛缘,他成了家里大小纸火上的点“睛”人。这样的角色在过去,那是功名之人才可以做的。宗典章没功名,但四面八方的人们就认他这一点,说那是地府里的通行证。

动乱年月里,土匪,政党,冤仇,疾病,生老,可以说人的生命处于生死无常的状态中。而石湾人的阴阳纸火生意,在服务一条龙的便利条件中,因为岁月动荡而搞得有声有色,远近驰名。

说起老三宗金章抽洋烟,却另有一个由头。据说,有一回,他与外面的一个商人,倒腾了一些皮毛山货,对方事后拿不出硬通货现大洋,而是提了一袋子当时还在流通,但属于急遽贬值的国民政府印制的纸纱。宗金章自然不可能要,也是无奈之下,他接受对方用十几块大烟膏子顶了账。

那年天涝,山区的大烟长势受了影响,烟土价格先行长了起来。宗金章贪心了,把那批货屯在了家里,还又从市面上收购了一些,准备待价而沽,挣上一笔钱。没想到,一个多月后,国民政府突然对三边实施了三禁政策,民间的烟土价格由于流通限制,跌价不少。那两批烟土,全砸在了石湾家里。

“我看没事。我们一天在外面跑着,见多了各种情况,等上一段时间,价肯定还要往上升的。现在吸这东西的人太多了。白军拿它换军饷,红军靠它往回换钱粮和弹药。我相信价格迟早还是要长起来的。”

弟兄几个商量这档子事,宗孝章的一通分析,让闷闷不乐的宗金章,拿定主意把烟土存了起来。只是这一留存,有了随手可以拿来的便当,让他老人家,一个精明过人的宗石湾掌柜的,由抽旱烟改成了吸洋烟。

“这些年我最大的快乐,就是想方设法给咱们家往回挣钱,买牲口,置地。可我把脑汁绞尽了,把算盘珠子磨通了,又能咋样?这世道不好哟。我算是看明白了,人活在这个世上,其实就是来受苦受难的。一辈子的辛苦,积再多的家产,到头来都是一场空。杨青川刘砭的刘疙瘩,就是个好例子。他舍不得吃,舍不得花,攒下那么多的家产,人家政府一个通共的说法,就给收缴的啥也没了。”

上瘾之后,宗金章原来的人生观土崩瓦解了。他成了弟兄中吸烟最凶的一个。那批顶账回来的烟土,最后听说只有少量外流出去,派了一些用场,绝大多数,都被几个老弟兄在分家前给抽掉了。这听上去真有点可怕。

说到分家,还是在老贡业逝后的第三年头上,由于家业扩大化,人口的增加,劳动和生活都有很多的不便利。为此,几个老弟兄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分开过。他们把家里的田亩、财产、窑洞、牲畜和树木,根据各家人口数量和一些生活用度的方便情况,只是粗略地进行了一下划拨就分开了。与许多人家在分家中,兄弟成仇,妯娌反目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宗石湾老弟兄的这次大分家,气氛和谐,没费什么事就完成了。对此,有老辈人是这么见证的:

“唉哟,人家老弟兄几个,都是通情达理有本事的人。人家分家,只请了一个舅舅上门来见证了一下,就歉歉让让,和和气气,把一个七八十号人口的大家,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分配的匀匀的。这在洛河源上,都传为佳话了。人们都说宗贡业会教育儿女,文化人的后代就是不一样啊……”

正是这次分家,亮出了宗石湾人的家底子。房产与田亩,据说在洛河源上许多地方都有。而几圈牛羊牲口,一窑洞的农具,后屯子里的上万斤粮食,成群的鸡鸭,全按人头分配给了各家。这样的一切,都是几辈人积累的结果。

宗孝章分家后,搬到了油坊院的白房子去住。那里有宗石湾的一些地和房子。宗典章一家搬到了石湾上面的一处窑院里。老三和老四两家,还住在贡业的老窑院。有几个维子辈的儿女,为了种地方便,被自己的父母安排离开了村子。早已经独立到杨青村的宗维岳,没有参与那次大分家。

五代一体的大家庭分开另过,五个老弟兄独立门户,各人都成了自己儿女的掌柜的。这时候的他们,吸烟便成了无限制的一种生活习惯。每天的中午或晚上,都要躺在炕头上,由小儿女或小孙子在身跟前伺候了,一直等吸过了劲,打个哈欠,享受了那个冉冉到来的美妙境界,才算受用过了。几个人的那做派,据说个个都有老贡业的遗风遗韵。

抽的人多了,自家种的罂粟接不上趟,或提炼的不够理想。上了瘾的老弟兄几个,这个时候都成了家里的掌柜的,你动用家里过日子的钱,他把原准备置家具修新窑和给娃娃结婚办事的钱,全都买了烟土回来享用。到了后来,实在没钱的时候,一个个则进一步开始了对家产的变卖。解放前几年,按记事的老人的说法,石湾家里耕地的牛都驾不起扛,原来成群的羊都没有了,家业败落到了一般贫下中农的境地。这一点为儿孙们在新中国的家庭成份划分,做了一件大功劳的事。

老弟兄中最后一个染指烟害的是老大宗典章,受害最深的也是他。这是因为他一生体质弱,刚刚吸了半年洋烟,依赖性就把人从精神到肉体完全的控制了。加上他一生三娶,感情的打击可想而知。通过吸洋烟来逃避现实,麻痹自己的神经,这成了他苟且人生的手段。加之,他身上有种艺术家气质,吸洋烟使他缠身多年的手抖毛病,很快就可以恢复正常,艺术的灵感也会泉涌而出,画笔挥动如有神助。

对父亲的这种毛病,宗维岳虽不在身边,回家走动中全看在眼里。他劝说了两次不见效,便再没有勉强。宗典章晚年的时候,几乎很少出去从艺了,而是僵卧家中,靠吸洋烟维持生命。那时,石湾家里属于自家名下的田亩已所剩无几。宗维岳是个孝子,常常想方设法,为父亲搞一些大烟带回家。他的认识很传统,父母就是家里的天,儿女只有顺从和理解,违逆就是一种不孝。

一天,宗维岳正在套牛耙一块山坡地,二弟宗维太从宗石湾过杨青来。弟兄两个让牛歇在一边,一个蹲在地头,一个展腿坐在虚软的黄土上。那一刻,他们俩的蹲坐之相,如果放在十万大山中去看,就如同两粒糜颗子一样大小。就是这样的两粒糜子,还害怕被外人听到什么一样,低声啦着属于自己家里的事。他们面对着面,脸形和神情看上去是那么的相似。

“大现在洋烟吸得太厉害了,家里的钱全都花光了,这两天又断顿了,咳嗽,发脾气,又要卖南弯子的那块地。哥,那是咱们家最好的一块地。卖了,家里将来还不得挨饿。”宗维太神情沮丧,愁眉苦脸说:“哥,大常听你的话。你看能回去一趟不?要不,你再想点办法,看能不能给弄点烟土。让大先过一下瘾。哥,你是不在跟前,在跟前,看着大大那种受罪样子,能把人难受死。”

“这些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宗维岳面无表情地看着杨青村后的大梁头山,脑海里漫起了迷雾。他说:“那块地说成啥也不能卖。你先回去,这事我想办法吧。”

看着兄弟往山坡下斜穿着走远,宗维岳赶着牛把地耙完了,肩上扛了农具回到家里。张连贤已经做好饭,几个儿女早饿得等不上了,只是父亲没回来,谁也不能也不敢先吃。这是洛河源农耕家庭的一种传统规矩,饭首先是给受苦人准备的,家里的人都是等而次之的角色。

“吃了饭,你让碎旺子把猪圈的粪出一下。家里有点事,我得回一趟石湾家里。”

饭后,宗维岳撂了这样一句话,拉了那头耕地的黄牛,满腹心事,踏上了杨青川的川路。那天,他先回到宗石湾家里,跟僵卧炕头的父亲说了一会儿话,又和二弟照了个面,然后就牵着那头耕牛,去了正逢赶集日的吴起镇子。

大孝子宗维岳把家里唯一的耕牛给卖了,给老父购回了生命已经不能离开的大烟土。

这是宗石湾的一段悲情的家事,多年之后,还被宗维岳的几个儿女回忆着。他们说母亲张连贤为此和父亲生了多长时间的气。儿女们当时对父亲的举动,也是意见很大。可这是没办法的事,父亲是一家之主啊。

宗维岳的做法历史地看,任何定论都没有了意义,倒是一份父子深情,久远在儿女们的记忆里。而烟害之于洛河源上,由宗石湾我们家老先人中的这一片叶子,可以知道整个秋天的景象了。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204,732评论 6 478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87,496评论 2 381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51,264评论 0 338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4,807评论 1 277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63,806评论 5 368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48,675评论 1 281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38,029评论 3 399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6,683评论 0 258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41,704评论 1 299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5,666评论 2 321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37,773评论 1 332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33,413评论 4 321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39,016评论 3 307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29,978评论 0 19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1,204评论 1 260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45,083评论 2 350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42,503评论 2 343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

  • 宗步伦与李氏一辈子生育有五儿三女,生序为:男、女、男、男、女、女、男。按他自己所立的族谱排序,“步”字辈的下一代,...
    亚宁阅读 224评论 0 14
  • 宗步伦因为不愿出仕,父亲一气之下的安排,把他从一位小地主家的大公子,推上了几十号人的一个大家庭掌柜的位置。当了掌柜...
    亚宁阅读 222评论 0 14
  • 丧母后,宗维岳跟着爷爷奶奶过活。童年的他似乎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有过快乐的记忆。这一方面是性格,另一方面是生活的掩...
    亚宁阅读 235评论 1 10
  • 杨青川是一条由东北而西南走向的河沟,上起郭畔,下入洛河,曲曲弯弯,全长约有三十多里地。杨青村位于川的中上游,往上游...
    亚宁阅读 230评论 1 12
  • 前面我们讲述了太多洛河源上老百姓平平常常的生活内容,角色也限定在宗、康两家人。孰不知,洛河源可不是一处温情的山水之...
    亚宁阅读 355评论 1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