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十点,接到老妈的电话。
“儿子,下班了吗?吃饭了吗?”
“今年啥时候回家过年啊?”
哦,又到年关了...
窗外,雨还在下。
听着雨声,突然觉得世界安静了不少。
快过年了,我好像还没做好过年的准备。
就像这天,好像还没准备好放晴似的。
今年的杭州,天像破了个洞,不是下雨就是下雪,
淅淅沥沥的,一个多月了。
要过年了,居然提不起丁点儿兴奋。
儿时的那份期待都去哪了?
儿时过年,大鱼大肉,新衣玩具,好吃好喝的...
随便一样,都能高兴上好一阵。
现在这却是怎么了?
下雨发霉了吗?
随口咕哝了一句,该烤烤火,去去霉了。
烤火?
好熟悉又好陌生的词啊!
上一次烤火,还是十几年前吧。
老家在南方农村,冬季湿冷。
记忆中,每逢过年,天都出奇的冷。
所以家家户户都会生炉烤火,去湿取暖。
那时还没有取暖电器,
寒冬腊月的,全靠一盆炭火取暖。
那时候,家里有各种烤火“神器”,
有老人用的火桶
有便于携带的“薪桶”(老家方言)
有手提式的“拨桶”(老家方言)
还有小伙伴用奶粉瓶DIY的“铁桶”。
那时候小伙伴之间比的最多的就是看谁的“铁桶”里的火最旺。
从一个空桶,
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加柴火和木炭,
到最后生成一桶旺盛的炭火。
要是能再力压众小伙伴们一头,
那成就感,真是没谁了。
还指不定嘚瑟成啥样。
那时候,一桶炭火就能玩一天,
小伙伴都会想尽一切办法,
让炭火烧上一整天。
有时候,舍不得这桶炭火熄灭,
晚上还会强撑着睡意,
支起眼皮往桶里加木料,
只是为了让它能烧的更久一些。
要是隔天起来,
炭火熄灭,
对着炭灰,
还能哭上一鼻子。
多美好,多纯真的年代啊!
我老家是腊月二十八晚上过年,
这天,亲戚都会来我家一起庆祝。
照例,除了丰盛的2桌饭菜,
几盆烧的正旺的炭火那也是必不可少的。
吃饭的时候,桌子底下都会放一盆炭火,
让亲戚们都能吃个暖和的年夜饭。
吃完,大家又会围着炭火,
拉拉家常,叙叙亲情。
不出几分钟,
这就变成七大姑八大姨的主战场了。
要是有二十及以上还单身的,
无论男女,切记要绕行。
一旦被“逮住”,你就莫名其妙地,
立刻!马上!
就变成“战场”的主角儿。
那被“逮住”怎么办呢?
凉拌呗!
陪笑?还是陪笑吧。
给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一笑。
然后是各种,要你“帅气的/漂亮的”照片,
以及给你看各种“漂亮的/帅气的”照片。
相亲前奏曲,
奏!响!
而且,
此曲没有结尾,
只会循环播放。
按照我们家族的习俗,
待亲戚们散去,
简单收拾后,
一家人都会去大伯家,
再!吃!一!顿!
知道我是怎么胖的了吧?
吃完,
一大家二十几号人都围在大伯准备好的炭火前守岁。
没有电视,没有手机,
没有春晚,没有牌桌。
嗯,我们在
开!“家!族!大!会!”
大伯是“会议”主席。
从他开始,挨家挨个的发言,
总结和展望,
反省和承诺,
点评和总结。
“会议”的中心思想,
就是要相亲相爱。
一家人相互关心,
相互支持。
有问题的说问题,
有困难的说困难。
有建议的说建议,
有计划的说计划
...
把问题和困难都留在“去年”,
带着祝福和希望迎接新年。
所以,炭火基本就是我儿时的“年味”。
温暖而向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