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冶:一位与“茶圣”陆羽谈恋爱的女道士

放荡不羁的美女道士

李冶,字季兰,《唐才子传》卷二有记载:李冶“女道士”也。美姿容,神情萧散,专心翰墨,善弹琴,尤工格律。当时才子,颇夸纤丽,殊少荒艳之态。当时她与薛涛、鱼玄机、刘采春一起,被人称为“唐代四大女诗人”。

李冶十一岁时,被她父亲送入剡中玉真观中作女道士,改名李季兰。和薛涛一样,李冶也有一个蔷薇诗谶的故事。六岁那年,曾写下一首咏蔷薇诗:“经时未架却,心绪乱纵横。”“架却”,谐音“嫁却”。 她父亲认为此诗不祥:小小年纪就知道待嫁女子心绪乱,长大后恐为失行妇人。所以赶紧往道观送,指望借助清灯黄卷收收性子。

后来不幸被父亲一语成谶,她真的成了风流放荡的女人。当时的唐代社会风气开放,做女道士已然成为社会潮流,甚至于皇家公主、贵妇如杨贵妃、玉真公主等都曾在道观里风流一番,富家小姐对此趋之若鹜。自此,不受三从四德等妇道限制的李冶已经成为道观中有名的交际花,与当时诗坛名宿刘长卿、陆羽(鸿渐)、释皎然均有密切来往。还与朱放、韩揆、阎伯钧、萧叔子等名士情意绵绵。

在来往的众名士中,李冶唯独对其貌不扬,甚至还有些口吃的陆羽情有独钟,这不禁让世人为之震惊。


虽然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

那一次恰逢李冶病重,她迫切地希望有一个人来看望她,陪她说说话,以打发病榻中的漫漫长日。但男人始终是势利而现实的生物,谁愿意丢下功名利碌去陪一位病榻上容颜憔悴的女人呢?那些平日里与李冶来往频繁的名士,此刻唯恐避之不及。只有陆羽听到李冶病重的消息连忙赶到她身边,亲自煎好汤药并喂她服下,日日陪在她身边,陪她聊天解闷。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这次李冶终于看清谁是真正真心实意地对她好的人,自此芳心暗许。病愈后的李冶十分感激,从此认定陆羽才是她的真命天子,并为陆羽写下这样一首诗:

朝云暮雨镇相随,去雁来人有返期。

玉枕只知长下泪,银灯空照不眠时。

仰看明月翻含意,俯眄流波欲寄词。

却忆初闻凤楼曲,教人寂寞复相思。

陆羽抱得美人归自然是十分高兴,并很快坠入爱河。他们在一起诗词唱和,琴瑟和鸣,游历名山大川,煮茶品茗,过着神仙眷侣的惬意生活。

尽管他们感情甚笃,但是这位风流放荡的女道士过惯了灯红酒绿的生活,她生性多情,豁达开放,有极高的艺术修养,使她成为当时达官显贵、风流才子的大众情人。陆羽是从佛门中走出来的孩子,从小被智积禅师抚养长大,他生情淡泊,不喜功名利禄,自然是不会与一个风流放荡的女子结秦晋之好。也许这段情只对他们而言只是一段露水情缘,李冶不属于任何一位男人。

在与陆羽相处过程中,李冶也认识了陆羽的好友——诗僧皎然。也许陆羽长相上的差强人意,导致多情的李冶移情别恋上长得养眼的皎然,不管李冶如何向皎然眉目传情,明里暗里向皎然表达爱慕之心,皎然禅心已定,不为所动。李冶失望之余,只能写诗排遣失落的心情:“禅心已如沾泥絮,不随东风任意飞”。而皎然居然大模大样地回诗:“天女来相试,将花欲染衣。禅心竟不起,还捧旧花归。”(《答李季兰》),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超前的婚恋观

开放的唐朝盛世造就了开放的李冶,李冶一生都在追求男欢女爱,却从未追求过稳定的婚姻,她将婚姻视为樊笼之禁。她曾写过一首《八至》表达她的婚恋观: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这首《八至》以最朴素的语言阐述了先秦时期的辩证法,相反的事物是相互依存的关系,事物都是“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夫妻从法律上看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可是,如果他们的心不在一起,就算日日同床共枕,也是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无法灵性相融。

这样的婚恋观在当时是十分超前的,古代良家妇女讲究“三从四德”,断然不敢在夫君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李冶在古代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她赴茶会酒局,赶笔会诗宴,只期望和男人放纵享乐,博采男人的阳刚之气,当一位女版的“贾宝玉”。


暮年时被皇帝招见

美女诗人与大众情人的声名日益远播,甚至惊动了唐玄宗,“无才多病分龙钟,不料虚名达九重”。情场高手的皇帝给李冶发鲜红柬,邀她到宫中,那时的李冶已是半老徐娘。当时唐玄宗这样评论李冶:“评者谓上比班姬则不足,下比韩英则有余,不以迟暮,亦一俊媪。”皇帝看到李冶已是半老徐娘,心中大失所望,只是夸她为俊俏的老太太,对她再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后来李冶因朱泚之乱受牵连,又被唐德宗下令乱棍扑杀,结束了她的豪放女生活,从此销香玉殒。想来她的一生很可悲,女人还是不要和政治扯上关系为好。


结语

纵观李冶的一生,比所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女子要精彩的多。她拥有另许多女子望其项背的艺术素养,拥有绝世美貌,达官显贵的追棒,一生放浪不羁,自由自在,这也许是很多女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事。

后来有人说,假设当年李冶和陆羽结婚了,她的结局将会好得多,可是历史没有假如,亦不能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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