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路漫漫》五

        清晨的村子,流淌着一层薄薄的雾,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已经逃离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两滴在雾中迷离,冲刷过的地面一尘不染,电线杆和五线谱上的麻雀都好奇地瞅着一朵朵越走越近的花朵。五颜六色映入她眼睛里花朵的后面向外探出一张女孩的脸。丝瓜夫人有一个好的习惯,无论春夏秋冬,每天早上起床后开始练剑,这时西葫芦秀玉故意藏在花后探头探脑,丝瓜夫人斜眯一眼让她一起练剑。院子里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大门外高大的皂角树,紫红的桑葚,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院子里的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从门外草丛里直窜向云霄里去。

        自从杨夫人在黄城县和平协议上签字后,接着黄城和平解放,她的特务生涯也宣告结束。她给人民政府交出了电台,和重庆秘密来往的电报信函,另外还交出了在黄城、洛洲、云山县等几个县的潜伏特务的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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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城公安部门根据名单,把几个县的地下特务大多数擒拿归案,只有少数闻风逃往省城。她又立了一大功,老金代表人民政府,邀请她参加了黄城县政务委员会,她现在是一名政务委员,但还住在山岔口党老先生的老宅子里。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这几年时局变化太快了,之前她还是国民党特派员,接着戏剧性的变化,又成了共产党人民政府的政务委员,不知是命运捉弄了她,还是……

      练罢剑丝瓜夫人生火做饭,吃饭时丝瓜夫人坐在饭桌上又在想心事。西葫芦秀玉一边夹菜一边问:  “娘,你在想么事?”丝瓜夫人从沉思中惊醒:“哦,你看看娘这是唉!没什么,快吃饭吧,等会娘还要进城参加会议。现在根据中央精神,还要支援前线,组织群众给前线解放军战士做军衣军鞋,筹粮筹草,响应中央的号召,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另外在大后防还要肃反,土改……”

      西葫芦秀玉有点天真的,或者是真的不懂的问: “娘,啥子叫土改,肃反?”丝瓜夫人不耐烦的扭过头说:“哦,土改,就是平分土地。把土地分给那些没有土地的佃户贫农,耕者有其田吗。”秀玉有点担心地说:“那地都分了,咱娘俩以后吃啥子吗?”丝瓜夫人有点生气地说:“饭菜都凉了,你怎么那么多事?这个你不用操心,有娘吃的你就饿不着。”秀玉还有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那啥子,叫肃反?”丝瓜夫人这时真的生气了,她把筷子猛地放在桌子上说:“行了……行了……你怎么哪么多话。

      快吃了进城,娘寻思准备给你和有财尽快把婚事办了。”秀玉撅嘴不高兴的说:“娘,我才不嫁,我侍候娘一辈子,如果我嫁出去了,娘将来怎么办?”丝瓜夫人说:“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在打听你父亲和你哥他们的下落,这全国解放了,说不定他们都回来了。”秀玉说:“我哥当了解放军,等全国解放了他可能回来,但我父亲一直在南京押着,前一阵子你不是说那个蒋总统把他送到台湾去了,他怎么可能再回来?”丝瓜夫人叹了口气说:“你父亲是回不来了,但只要活着我们就有盼头是不?”秀玉说:“娘说的也对也不对,他是不是去台湾又找了媳妇,不要我们了?”母亲狠狠地瞪了一眼她说:“你她娘的成天瞎想什么呢?你父亲不是那样的人。娘可以等,咱们一家人总有团圆的一天。

        以前女婿嫩黄瓜王有财和一捆干柴老金都是地下党,她是后来才知道的,她无意从有财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马上用电台报告给重庆军统局。重庆指示她和黄城县军统站联合捣毁了上城喜来登秘密联洛站,抓捕了连老金在内的五名地下党。可是地下党联洛站的领导,一捆干柴金掌柜的和另一名交通员鸭脖子老丁翻墙逃跑了,他女婿嫩黄瓜王有财那晚翻墙逃出去不知去向,后来才知道是游击队,长白山刘队长把他安排进保安团当了兵。一捆干柴老金和鸭脖子老丁和另外几个地下党,还是逃出去后在梦塬,圆圆脑袋三支毛又像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的圆大头家被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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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后不到一年时间,时局发展出乎意料,一年前重庆来电委任她为黄城县特派员,配合胡宗南残部,山城地方武装,保安团、保警队、自卫队警察局守住陕西关中北大门,防止解放军南下。

      谁知道彭德怀带领的西北野战军一路从北到南,势如破竹,以狂风扫落叶之速度,打的蒋匪军落花流水……再加上黄城县保安团内部有地下党在活动,结果山城保安团,自卫队阵前倒戈,哗变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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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丝瓜夫人措手不及,做梦也没有想到局势发展如此之快,她见大势己去,再继续为那个风雨飘遥的腐败政府卖命,再继续与人民为敌,太不值了。因此她临阵决断在和平协议上签了字。回想起来像做了一场恶梦,她为三民主义奋斗了几十年,为国民党效忠卖命,连家也散了。回想起来真是惭愧,瞬间蒋家王朝灰飞烟灭。她的男人原是国民党川军的一位师长,抗日战争时期,带领全师出川走向抗日前线。她儿子现在也参加了解放军,但目前父子至今杳无音信。

        杨夫人一直在国民党重庆军统情报站工作,前几年受命,带女儿来这黄城县秘密潜伏,在乡下买房置地,尽装好人扶困济贫,实质是搜集地下党的军事情报,督促国民党地方政府和武装,破坏共产党地下组织,阻止解放军南下……

        “娘你不是说要进城,怎么又坐在那里发呆,是不是又想我哥和我爹了?”丝瓜夫人又站起来笑骂道:"龟儿子,说啥子吆……快收拾进城……”

        再说一年前嫩黄瓜王有财在保安团机枪连结交了十几位生死弟兄,在保安团基层做了大量的工作,为日后保安团起义,发挥了重大作用,他拉帮结派,拜八字,拉陇人心,在机枪连连长暗中支持下,全连百分之七十都暗地支持他,愿意参加起义,跟共产党走。

        他结交了最好的本地老好人刘汉和大白杨李世雄等……他们结成生死弟兄,歃血为盟,不能同日生,但愿同日死。发誓永远跟共产党走永不变心。后来他们一块起义,改编后,成为西北野战军的一部。在一次攻城中嫩黄瓜王有财负了重伤,是大哥老好人刘汉,和二哥大白杨李世雄,把他从火线上背下来,转交给卫生员,担架队,他们又去参加战斗。

        后来他伤好后,回到黄城县,老好人刘汉和大白杨李世雄随西北野战军一直打过长江。全中国解放后,也都陆续复员回到家。嫩黄瓜王有财回到家乡后,一捆干柴老金在民政科给他安排了工作,后来老好人刘汉,大白杨李世雄复员回来到民政科报到时,他们兄弟三人才走到一起。

        因老好人刘汉家中上有父母,下有弟弟妹妹,负担太重,所以走不开。听说农村土地改革,他家人口多,分了十几亩地,父母年迈干不动了,他想,革命成功了,不就是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好出门不如赖在家,所以他不愿意再在外常年奔波,看人脸色生活。所以他执意要回回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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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二哥大白杨李世熊安排在县大队工作,主要是在县监狱看守犯人。一九五O年朝鲜战争暴发,他们几个坚决要求重新入伍抗美援朝,但是组织没有批准,只好做罢。

        清晨温柔的朝阳从每天升起的地方升起,天空蓝得似海,晴天碧空如洗,阳光透过空白雾,照射出依稀的光点……每家店铺的人先拿盆往门前撒水,然后拿着笤帚打扫。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年轻上班族重复着昨天的脚步,上学的学生蹦蹦跳跳打打闹闹背着书包往城关小学走去。

      嫩黄瓜王有财刚吃过早饭要去上班。火腿肠王掌柜的不紧不慢的喝着玉米糁糊汤,夹了一口咸菜说:“有财哪,你这就去上班?先不急,爹有几句话要对你说。”嫩黄瓜王有财已经走到门口,又扭身回过头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一边低头点火一边斜眯着眼说:“爹,有话你就说,我听着那。”火腿肠王掌柜的放下筷子扭头又说:“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前几年提着脑袋闹革命,你爹娘为你担惊受怕,提心掉胆,这几年解放了,太平了,你应该把婚事办了。”嫩黄瓜王有财看着墙上滴滴答答正在走字的钟表着急地说:“爹,我现在还要去上班,一会就迟到了,这件事三言两语也説不清楚,能不能先放一放等以后有时间再说。”火腿肠王掌柜的老婆在锅台上往碗里掏着稠稠的玉米糁汤,扭过头接上来说:“你们都定婚几年了,还不急,今天你要是不答应,就别去政府上班了。”

  嫩黄瓜王有财抽完最后一口烟,对娘不冷不热的说:    “ 哦有那么严重吗?”他爹这时放下筷子站起来又说:“你过去经常说,你丈母娘是国民党特务,而且差点要了你老金叔和你的小命,现在解放了,人家和你一样,都在政府供职。”有财又掏出一根烟低头把烟点着说:“爹、娘,你们啰哩啰嗦还有完没完,我上班去了,下午下班回家再说。”说完快速的出了门。火腿肠王掌柜的气的指着他的脊背说:“你……你……他妈的…

      他又扭头对着老婆说:  “唉!唉一提结婚他就打岔,这狗日的真不让人省心?”再说丝瓜杨夫人开完会,来到金县长房子门口。敲了几下门。“请进”,一捆干柴金县长正在看一份文件,他听见敲门声,这才抬起头看见丝瓜夫人推门进来,赶紧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来说:“来!杨女士这边坐坐。”一捆干柴金县长又搬过一把椅子,让丝瓜夫人坐下后,他又喊:“通讯员,来!倒水,泡茶。”通讯员西门庆喜泡好茶水替给她,然后再给干柴老金把水添滿退了出去,顺便闭上了门。

      一捆干柴老金坐在她对面一边歪头眯着眼睛点烟一边说:“杨同志,县会议决定安排你来政务委员会工作,你有没有意见?”还没有等到丝瓜杨夫人回答,他又说:“现在解放了,百废待兴,好多工作还等我们去做,乡下要分田分地,要宣传动员老百姓进行土地改革,另外有少数敌特顽固分子逃进省城,还有前几年我们的一个姓叼的,代号叼老四的叛徒也逃到省城,我们省城的地下党正在多方寻找,现在还没有结果,不过会找到的,你知道他给我们带来多大损失,一夜之间,庙村十几个年轻鲜活的生命就没有了,想起来叫人痛心。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叛徒,为死去的同志们报仇!”金县长说这些话时,眼珠子一下变红了,而且红的怕人,他吸了一口烟话头一转又说:“以前你我虽是敌对阶级,但那时信仰不同,各为其主,现在又成了同事,我相信你一定能把工作干好,配合县公安局再把那些漏网的,逃亡的,还有继续进行破坏土地革命的,我们的敌人坚决干净一个不剩的全部消灭干净,你有没有信心?”

      丝瓜夫人“呷了一茶,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瘦的像一捆干柴的,但意志坚强的,眼睛布滿红丝的,正在眯着眼睛一边抽烟,一边耐心等待她回答的男人说:“哦!老金同志,我现在可以这样称呼你吗?”一捆干柴的金县长大腿架压在二腿上,马上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他微微的笑了一下说:“我们早已经是同志了,过去那些恩恩怨怨咱们就不必再提了。”丝瓜杨女士说:“工作我尽能力干好,决不给你丢面子。分田分地土改肃反,只要政府让干啥我就干啥。”一捆干柴老金说:“那就好,对了,现在公事先放放,咱们谈点私事。”丝瓜夫人吹了吹茶缸上漂浮的茶叶沫子,又低头一边喝一边说:“是有财和我女儿的婚事吗?”一捆干柴金县长转身从桌子上端起茶缸也喝了一囗又继续说:“哦!你看都好几年过去了,忙糊涂了,这事还是我保的媒,要不是这几年时局变化他们俩也早结婚了。”

      丝瓜杨夫人放下茶缸又说:  “对头,唉!我有个想法,你看说出来不知合适不?”一捆干柴金县长又抽了一口烟说:“说说看。”丝瓜杨夫人站起来拧腰摆屁股的转了一圈,又坐下有点不好意思的,又有点吞吞吐吐的,还有点想说又不想说的说:“我想让有财入赘,做上门女婿,你看……”一捆干柴这时站起来一边给丝瓜杨夫人茶缸添水一边笑嘻嘻的说:“这都解放了,还讲究上门不上门,再说有财也是独子,有几个妹妹,人家不可能答应。”丝瓜杨人说“那到是,唉!我咋把这事忘了,我也糊涂了,等全国解放了,我那当兵的儿子回来了,我也不让他再回老家了,把他爷爷奶奶接过来,就在这黄城安家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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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捆干柴老金又说:“  关于你儿子的事,我们多方打听,听说他们部队正准备渡江,等全国解放了,可以考虑让他来咱黄城工作。关于黄将军,这几年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他现在说不定已经去了台湾。”丝瓜夫人又转到窗户边上对着窗外说:“我怕杨將军去台湾凶多吉少,老蒋不会放过他的。”干柴老金又抽了一口烟也来到窗户边说:“这个不确定,老蒋并没有抓住他什么把柄,只是怀疑,说不定他去台湾会因祸得福。”丝瓜夫人又说:“谢谢你的吉言但愿他平平安安的。”干柴金县长又抽了一口烟说:“这样吧,有财也跟了我好多年,我这几天抽空去他家和他父母商量一下再说,行不?”丝瓜夫人“行行,那就这样,你先忙。”

      火腿肠王掌柜的夫人,也就是有财的娘,听到了丝瓜夫人想让嫩黄瓜王有财当上门女婿,她一猛拍桌子: “什么!她要我儿子入赘?上门结婚后,生第一胎孩子还要姓杨?”当一捆干柴金县长转达了杨夫人的意思后,王掌柜的夫人怒了。“不!这门亲事不成,我也不能让有财当上门女婿,一个国民党特务架子倒不小。”

        “唉…唉……掌柜夫人,你看看又来了,这那跟那,事情不成仁义在吗,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人家现在不也是政务委员,人民政府的干部吗?”“唉!我这是气糊涂了,你看我一生气就唉……”老金说:“好!咱不谈政治,就谈私事,她提入赘的事我给挡了。”

        “因为你也一个儿子,还是让她让步,咱们把她女儿取过门……”王夫人“唉!有财犟怂,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一提结婚就打岔,我说的话他硬是听不进去。”一捆干柴金县长“哦,这事包在我的身上。”火腿肠王掌柜的夫人说:“金县长,那就谢谢你了。”一捆干柴金县长“甭客气,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火腿肠王掌柜的夫人“好……好,以后多来串串。”一捆干柴金县长说:“行,行不要送了,回去吧。”

        嫩黄瓜王有财结婚前几天,这干柴金县长忙的下乡上山,他和通讯员西门庆喜骑马跑遍黄城的沟沟壑壑,塬上、沟梁里,还有六里镇、双水镇黑龙镇等,那时,县政府喂几匹马,还有两头骡子,就是政府的交通工具。他们下乡主要检查分田分地土地改革工作进展情况。因为丝瓜夫人老家远在四川,那时四川还没解放无法通知家人,所以秀玉的婚事,丝瓜夫人只能找村里面的头面人物党管家也就是现在的党村长来主持。

      丝瓜夫人本应让有财家八抬大轿十匹大洋马来娶秀玉,但又考虑到自己是政府的工作人员,自己女婿也在民政部门工作,这件事让她很为难,事情要办好,不能对不起秀玉和有财,但又不能过分张扬,日子定在四月二十八,二十六日这天丝瓜夫人就来到绿皮东瓜党村长家大门口,别看党村长人长的像东瓜有宽段没长段,走起路一拐一跛。但媳妇却长的水灵灵的如花似玉,真好比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但牛粪有营养,这朵鲜花好像越开越鲜艳了。

      丝瓜夫人站在党村长家的大门外,抬起她那细嫩嫩的,拿过书的,又拿过枪的。抹了雪花膏的,有点香喷喷的,好看的,一只不大不小的手掌,把那黑油漆刷的大门拍了三下,就听到院子里一条不知道是公狗还是母狗,反正是狗的狗在大声吼叫。紧接着门吱吱嘎嘎就开了,绿皮东瓜党村长的媳妇王桃花就把门打开,这女人不搽粉不抹口红,美的让人像见到了西施,她开口说:她杨姨这么早就过来了,快进来,吃了没有?”奇怪的是这女人说话,这条又丑又脏的白大公狗,在她身后摇头晃脑。

      丝瓜杨夫人说:“你家的大白狗咬人不?”王桃花那双好看又迷人的桃花眼笑成了一条缝,她一张口,那排像玉一样白的大白牙又有点发黄,但不影响她的整体形象,她脸上有两个迷人的酒窝,不笑都好看,一笑迷倒一大片。杨夫人见她这么热情,心里还是怯怯的怕她的腿和屁股什么的,让狗再咬上一口,她又胡思乱想了。想当年为党国我丢了左乳房,再不能为女儿的婚事再丢右,想到这,她不由自主的双手又按住仅有的右乳房,心脏咚咚咚不停的乱跳。来到绿皮东瓜党村长窑洞里,党村长赶紧下炕,倒穿着了一双黑老布做的布鞋,来到柜子边给她倒水泡茶。

      丝瓜夫人接过茶水说:“党村长,我女儿秀玉后天就出阁,常言道十里乡俗不一般,这男婚女嫁也是人生大事,所以我来想请你帮我筹划此事,你意下如何?”党村长坐在柜子另一边抽着烟说:“杨夫人不必客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我是一村之长,村里面的红白喜事,大小事情我都要管到底的,但不知道你们老家的风俗嫁女有什么讲究?”

      丝瓜杨夫人说:“我一家散了好多年,就不要按老家那些讲究来了,还是按咱当地的风俗办就是了。”这党村长还没有来的及回答,这王桃花一边给杨夫人茶缸里续水一边说:“我们这地方讲究多去了,咱不提男方,就说这嫁女儿,结婚那天从里到外不能穿娘家的衣服,带一个线头都不行。出嫁这天新娘不能下炕,还要选年龄大的妇女为其上头、净脸。新娘穿红袄、绿裤、发髻别簪子、耳挂环,头顶盖头,肩披红调,由姐、嫂挽扶下炕,之后换下旧鞋,穿上绣花鞋等等。”这王桃花说的唾沫星子横飞,这丝瓜杨夫人听的目瞪口呆,这绿皮东瓜嘴歪着眼眯着,闷头只管抽烟,这条脏不拉叽的白公狗竖起耳朵卧在门口,眼歪斜着看王桃花眉飞色舞的演说着。这丝瓜夫人手里捧着茶缸靠在炕沿上说:“她婶子,这出嫁女儿还有那么多的讲究,我什么也不懂,好像屎壳郎哭它妈,两眼一抹黑。

后天,也就是二十八你和党村长一块来行不?”王桃花头点的就像啄木鸟似的说:“女儿出嫁那是人生大事,企有不来之理,你放心,我和老党一定准时正点到场。”丝瓜杨夫人放下茶缸又说:“那我的事就全靠你和党村长了。等事情办完我要好好感谢你俩口子。”王桃花那好看的,眯人的大眼睛和那小巧玲珑的高鼻梁,还有鸡腚眼似的小圆嘴笑成了一朵鲜花。她又说:“乡里乡亲的谢啥,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到时我们一定提前来。”

      王桃花 送走了丝瓜夫人又闭上了大门。她那好看的,不大不小的,圆溜溜的屁股一扭一扭,来到绿皮大东瓜党村长面前,自言自语说;哼,一个女特务头子还想风风光光,体体面面把女儿嫁出去,没门,看老娘暗地里怎么给你使绊子,我非要整的你拉酱水尿醋不可。这漂亮的女人生起气来照样好看,小嘴巴里嘟嘟囔囔,眼珠子圆溜,不停的狗特务,大坏蛋,八辈子都不是什么好人等等骂了一通。绿皮东瓜坐在板凳上一声不响的抽着旱烟,这才抬起头问:“骂完了没有?没骂完继续。”这个漂亮的傻女人愣了一会说:“老党,党拐子,大东瓜你…你什么意思?难道我骂的不对?这个女特务过去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你也在党,怎么今天就失了原则,你还是党员吗?有党性没有?她女儿结婚,管我们屁事,看把你积极的,滿口答应去帮忙,把老娘我也绕进去了,反正后天要去你去我不去,我一踏进特务家的大门,心里就发怵,好像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我看见她那西葫芦小蹄子秀玉浑身就起鸡皮疙瘩,我,还是不去的好。”

      党拐子绿皮东瓜惹不起他那漂亮厉害的老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漂亮的,方圆百里难找的,甘心情愿的和他一起过日子的漂亮女人一眼,拄着拐杖出了窑洞,那只大公狗赶紧起身,摇着尾巴,头抬的老高望着他。他往大门口走去,狗也跟在他屁股后面,向大门口走去。

      四月二十七这天早上天是蓝色,草是绿色的,河水是青色的,太阳是金色的,绿皮大东瓜把他村里面的,过红白喜事的那一班人,招集到丝瓜杨夫人家的院子里,他像一个准备打仗的指挥官,坐在房檐前的一张古老的,掉了漆的八仙桌后面,他的拐杖放在桌子旁边,桌子上放一把茶壶,八个茶杯,两盒《小二放牛》牌香烟。

      这时从大门外陸陸续续走进来四久、八毛、二牛、六虎、拴子、五喜、进升、狗娃,有意思的是他们都姓党。他们进门后都围在绿皮东瓜党村长面前,倒水的倒水,摸烟的摸烟,党村长说:“今天大家的任务,就是借桌子借碗,撘棚扫院,择菜煮肉,剥葱砸蒜,破柴担水。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的,谁是干嘛的,这几天还干麻。只能干好不能偷懒。秀玉妈,拿一条烟出来让大家抓紧时间干活。”丝瓜杨夫人听到喊声,从箱子里拿出来十条纸烟,抱在怀里走到八仙桌旁说:“他党叔,这烟交给你保管,该怎么办你说了算。”

      这绿皮东瓜不动声色的把一条“二小放牛”牌香烟一掰两半,每人给了一盒,这几个经常给大家无赏服务的,不计报酬的,年轻力壮的,再普通不过的,憨厚老实的庄稼人开始分头行动。赶中午院子里的两个临时土炉子盘好,并生起了柴火,滚烫的开水欢快的冒着热气,不停的在锅里翻滚!村里面的小孩子一群一伙出出进进,还有一两只说老不老的狗狗夹着尾巴也在院子里东瞧瞧西看看,猫笑了,母鸡也在人群中转来转去,公鸡站在墙头上,昂起头扯开嗓子鸣叫着,好像告诉村里面的男女老乡,这家人明天出嫁女儿,大家都要按时吃酒席吆!来帮忙的婆娘女子少说也有七八个,唯独不见王桃花。

      二十八日这天,黄城街道上三三两两,街坊临居,三个一群,五个一伙,都往嫩黄瓜王有财家去了,或提两瓶酒,或拿一个唐瓷脸盆,或者是拿个小圆镜子的,还有提一包点心的。他的结拜兄弟,大哥大白扬李世雄和二哥老好人刘汉,另外还有几位当兵的弟兄,过去搞地下工作的几位朋友都来贺喜。

        街上四婶和她三嫂也来了,院子里,门里屋外已经拥滿了人,这些早来的有瘪嘴的小脚老太太,还有脑后吊着小辫子的清朝遗老和剪了辫子留齐耳短发的老老男人,其次男女老少,有坐在席棚里聊天喝茶的,有站在院子里谝闲传的,有蹴在墙根下抽烟聊天的。

        主事人是街道有名的教书先生人称秀才的白来文,他让几个帮忙的,手拿纸烟的小青年在人群中不断的串来转去,见人就散烟。嘴里说;来抽烟,抽根喜烟,沾沾喜气,接烟的拿上烟点点头笑眯眯的把烟含在嘴里,能吃的就点火吃烟,不能吃的就别在耳朵后。拿了礼物的,就放下礼,没拿礼的就行分子钱。

        一张红木八仙桌子据说是上城马善人家的,马善人他爷爷的爷爷在前清当过状元,据说那时黄城半条县都是他们家的,后来不知道是那代马善人家就败落了,只留下这张八仙桌子,马善人听说火腿肠王掌柜的给儿子嫩嫩的嫩黄瓜王有财娶媳妇,就叫了四个楞头小伙把红木八仙桌从上城里抬下来,为的是给娶媳妇添些喜气,八仙桌前坐两个人,一个五十多岁,脖子上撘个旱烟锅子,头戴黑色小圆帽,留着八字胡高个子。只见他从脖颈拿下烟锅子点上火,嘴里抽着烟,手里攥着礼钱。一个四十多岁,戴眼镜微微发胖的中年男人,但见他肥胖的大嘴巴上没有一根毛,滿面红光胖嘟嘟的大手握着毛笔,在礼部上写上行礼人姓名和钱数。

        几个小孩在人群中乱窜打闹嬉戏,一只黄狗夾着尾巴站在灶前赶也赶不走。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拉着一个三四岁的,流着鼻涕的小男孩,大声喊到,“妈!妈……我要吃糖。”边上一位年龄较大的老年妇女,好像似小孩子的奶奶,赶紧去席棚的桌子上抓了几颗糖,一把花生还有瓜籽给了小女孩和小男孩,嘴里说:“你妈正在里面忙着呢,拿上糖和花生一起玩去吧。”小女孩接过糖和花生又拉着流着鼻涕的小男孩高高兴兴地钻进人群里不见了。院子里的人,进进出出热闹非凡。席棚下摆了十几桌酒席……七碟子八碗,有凉有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娶媳妇的回来了。大家一拥而出都跑到大门外观看,接着两个小年轻点燃了长长的串串鞭,新媳妇头戴鳯冠身着霞披下了轿子。城里一个年龄在五十岁左右,瘦的和猴子差不多的老催手拉一根枣刺在前引路,一边走一边说:

“摸枣刺喜盈盈,

众位客官仔细听。

娶媳妇小登科,

好比新官上任着。

好日子真红火,

一对新人多快乐!

新媳妇坐新轿,

眉飞色舞心窝热。

八抬大轿人也阔,

披红戴花到头脚。

轿夫抬轿笑开颜,

双手紧握抬轿杆。

快速闪步向前奔,

迎送人马一溜串。

娶新送女在后面,

欢天喜气抽着烟。

人人看见都喜欢,

如同百姓迎大官。

过一岭转一湾,

鸣锣开遵到村边。

枣刺头上采枣枣,

年娃穿个红袄袄。

枣刺头头采核桃,

儿女跟嗬一蒲唠。

      这拉枣刺的刚说完,又一个壮汉手提木斗里面放麸皮、谷子、核桃、红枣、水果糖等物品,在轿前边撒边说:“一撒麸子二撒料,三撒新娘下了轿。四撒金五撒银,六撒媳妇进了门。”人群中走出几个小伙拉拉扯扯让有财背着媳妇进了大门。接下来举行婚礼。这拜天地、拜父母、夫妻互拜不必多讲,有意思的是这最后一项,入洞房、挂门帘等还有点讲究,最有意思的是门上一付对联写的:好鸳鸯共枕枕有余,好夫妻同床床空半。

      干柴 金县长作为证婚人,讲了些场面话……被县通讯员西门庆喜急急叫去,说有急事。一捆干柴金县长双手抱拳连说:“对不起,大家吃好喝好,我失陪了下面继续。”嫩黄瓜王有财和他爹火腿肠王掌柜的把一捆干柴金县长送到大门外,一捆干柴金县长说:“快回去招乎客人,我有事先走了,实再对不起,改日登门谢罪。”火腿肠王掌柜的抱拳说:“那里,那里,金县长你在百忙之中能参加我儿子的婚礼,敝人深感不安,那来谢罪一说。”干柴金县长也抱拳说:“客气,客气!都回去吧。”说完随通讯员西门庆喜急急往县府去了。

      嫩黄瓜王 有财和火腿肠王掌柜的送走金县长,回去继续招呼客人。接下来婚礼举行完毕,大家入席坐定后,众人起哄!给有财他爹用醋调锅底灰抹在脸上,有两个年轻的小媳妇有点恶作剧的拿了一块红纸,一个给红纸上吐了一口唾沫,一个硬拉住嫩黄瓜有财他娘,她两个合伙用吐了唾液的红纸,使劲抹在有财她娘两边脸蛋上,这有财娘麦色的脸蛋上就染了些不规则的红颜色。这也是山城的风裕,儿子结婚就得作践爹娘。

      接着席棚里热闹起来,孙七八和张四方还有几个年轻人端着木盘子出出进进,上菜倒茶。火腿肠王掌柜的在人们的嬉笑中给大家轮流敬酒,这嫩嫩的嫩黄瓜王有财和西葫芦秀玉俩个人红光满面的,喜气洋洋的,轮翻给每桌的来宾和亲朋好友街坊邻居敬酒。妇女儿童不停点的往嘴里塞菜,这时桌子上端上来一盘烧鸡,这是一只董家烧鸡,董家烧鸡用的是本地鸡,不是现在人吃的配方饲料长大的那种傻乎乎的、肉像败絮、骨如朽木的化学鸡,是吃着野草籽儿和蚂蚱虫儿长大的肌肉发达、骨骼结实、聪明伶俐的鸡。这样的鸡味道好极了。

        这桌子上坐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妇女,紧挨她坐着是同样漂亮的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指着盘子里的烧鸡问母亲,“妈妈鸡有三条腿吗?我想吃一条腿。”她的母亲从鸡背上抠出一缕肉,连同一块鸡皮塞进她的嘴巴里,她张嘴就把鸡肉吞了,小嘴巴吧嗒吧嗒地咀嚼着,不错眼珠子地盯着母亲手里的筷子。这个小女孩十分的聪明伶俐,在大家互相敬酒吃菜闹腾中,她遵循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古训,不用筷子,用那别别扭扭的玩意干嘛?用手朝着那些盘子里的鸡、魚、肉或是其他好吃的东西,发动一次又一次的偷袭。她的手上全是油,两个腮帮子上也是油,当一桌子上的人注视着她时,她天真无邪的一笑,十分妩媚可爱。桌子对面同样是一个妩媚动人的大姐姐,夹起一块肥的流油的猪肉片子,将身体探过桌子,把肉举到小女孩脸面上空说:“张嘴”小女孩仰起脸来,顺从地张开嘴巴,像小猫一样一样的把肉片子吞下。她説:“放开肚皮吃吧,小妹妹,天下是我们的,也是他们的,但归根结底是我们的。

        几个大男人一边抽烟一边夹菜。喝酒的吆五喝六,划拳行令,魁五手呀!六六顺呀!哥俩好呀!不会划拳的就用筷子互相敲打,嘴巴里嚼着菜,眼珠子盯着对方,脖子上的青筋突暴着,高声大喊大叫着;老虎,杠子,虫……一直热闹到半夜,爱喝酒的人脸都改变了颜色,有的人脸喝黄了,有的人脸喝白了,还有的人脸喝红了。散席时,有人打嗝剔牙摸肚皮,有人互相礼让离席,这饭桌上杯盘狼藉摞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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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 四九年九月十 三早上,通讯员西门庆喜急匆匆的来找嫩黄瓜有财说:“金县长让你到他办公室去一下。”他放下手中工作,来到县长办公室,一捆干柴金县长正在忙着打电话,一只手示意他先坐下,通讯员西门庆喜倒好茶水退了出去。一捆干柴金县长放下电话说:“接省上电话通知,我们新生政权人才奇缺,县里决定你,和其它部门六位同志去省城干部学院学习 。

      另外县大队有一位,和你在一起当过兵的同志,叫李世雄"。有财接上说:"那是我的结拜兄弟,过去在保安团搞兵运工作,也是前几年的地下工作者。”

      一捆干柴  金县长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杯,放在嘴边吹一吹喝一点,再吹吹再喝点,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动作,一会左腿翘在右腿,一会右腿压左腿,时不时的抖几下,偶尔轻轻的点一下头,随声附和,尽量保值当县长的斯文,“嗯、嗯这个我知道,只不过,过去为了保密,都是单线联系,我们还不熟悉。行,你们一块去省城干部学院学习。”

有财问:“什么时候?”一捆干柴金县长放下茶杯又说:“给你们放三天假,准备准备,三天后出发……”嫩黄瓜王有财又习惯的立整敬礼说:“是!服从组织安排,我找我二哥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一捆干柴金县长很滿意的说:“那也行,我给县大队写一份公函,你带过去交给牛队长。”嫩黄瓜王有财又说:“是!”一捆干柴金县长又语重心长的对他说:“你们到西安后要好好学习,将来黄城好多工作还等着你们……”嫩黄瓜王有财又立整敬礼说:“是!决不辜负党组织对我们的信任,保证好好学习,多学文化知识努力工作。”一捆干柴金县长接着说:“行,去吧!那来那么多礼数?”嫩黄瓜王有财不好意思的又说:“是!金叔,礼多人不怪么。”他双腿并拢又习惯性的行了个军礼。

      他 出了县府大院,心情十分激动,没有回家,而是直奔河西县大队,把县政府公函交给牛队长,牛队长看过后抬起头对嫩黄瓜王有财说:“不巧,李世雄家中有事前几天请假回家了,过几天才能归队。小王”小王答应一声:“到!”牛队长对小王又说:“你和这位县民政科的同志去一趟李世雄同志的老家,让他提前归队。”小王答应一声:“是!队长。”嫩黄瓜王有财说“牛队长不必了,我看这样,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把县政府调他去西安学习的情况告诉他,让他准备准备。”牛队长想了想说:“那也行,我给他写一份公文你带上,让他回县后,直接去政府报到就是了。”嫩黄瓜王有财又说“行!谢谢牛队。”

        出了县大队,他想都没想直接就去南塬他二哥家。他是位老交通员,黄城县周围的山山水水,他一目了然,二十几里地的路程,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出了县城满目秋色,他沿河边一路向东,现在己是深秋,一阵一阵的秋风刮过,泛黄的树叶纷纷落下,湛兰的天空明净澄清,漫天的黄叶,以洒脱的姿态随风轻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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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边走边小声啍着秦腔,过了暖泉沟,开始上坡,半坡小路边有一清泉,泉水常年不断。因为冬天天气再寒冷,这股泉水永不结冰,所以山下那个小村,因此而得名暖泉沟。

        他看着清彻的泉水,用手捧起喝在嘴里透骨冰凉,痛快!他坐在泉边休息,去出纸烟抽了起来,接连吐了一连串的烟圈,顿觉神清气爽,休息片刻便又动身 。

        来到塬上,沿路一片片金黄色的谷子,深绿色略黄的糜子。叶子快脱绿的玉米,好一派丰收景色。地主人在谷子、糜子地里扎了好多草人,头戴烂草帽、身穿破衣服,这是为防麻雀偷吃谷子、糜子,但时间一长,麻雀好像看穿了人们的计谋,胆子越来越大,成群结队落在谷穗上,见有人来,呼的一下又飞向远方,落在别的糜子地,谷地继续偷吃。收割过的空地上三五只乌鸦在地里排徊,时不时的抬头,见有人来……哇……哇!的鸣叫着又飞向远方。

        不远处地里三个一群,五个一组,以家庭为单位的农民,正在地里忙着收秋……闻一闻空气中花草与泥土的芬芳,看一朵花与叶子的缠绵,听小鸟歌唱,让灵魂与自然对白,感到身心怡然,随着季节越来越深,许多花儿己经凋零,唯有秋天的菊花,还在散发着暗香。走了两个时晨,有财来到原上的一个小村庄……

《未完待续》

陕西省散文协会会员、

黄陵县作协会会员

李明芳二零二四年

十月三十日修改于黄陵

最后编辑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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