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那天晚上你同学跟我说，你母亲是贺玉萍，是跺一跺脚宁城都会抖三抖的人。所以我想，你不愿意透露自己的情况，总有自己的理由。”林溪站起来，胡乱摸了一下程阳的一头短发，“走吧，我们下山吧！”林溪蹦蹦跳跳往原路走。

“你别跑那么快。”程阳在后面追。

“还别说，你还真不像个太子爷。”林溪回过头笑他。

“为什么？”

“像你这样，家庭条件好，自身条件好的孩子，还能有这样的好性格好脾气，懂礼懂事，真的很难得！”

这样的评价，应该是很高的评价了。可是，程阳看着林溪的背影，却有些哭笑不得。

“你别把我当孩子看行吗？你就不能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吗？”程阳不甘心地问。

“当然，你既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晚辈！”林溪大步向前，大声回答他。

程阳跑上前，伸手在她头上弹了一下。

“啊！你干嘛？”林溪捂着头顶，回过头瞪他。

“以后再说这样的话，还是同样的待遇！”程阳抿嘴笑。

“才刚刚表扬你懂事呢！”

“我当然懂啊，不像某些人，长了这么大，还是个小白！”程阳笑话林溪。

“哼，你了不起，你女朋友多，行了吧！老拿这个挤兑我！”林溪不服气。

“吃醋了？”程阳走到林溪身边，蹭蹭她的胳膊。

“切！谁要吃你的醋啊！小……”林溪把后面两个字咽了回去。“不过，话说回来，你母亲就没要求过你，以后娶个富家女搞个联姻什么的？”

“你是小说写多了吗？想这个？再说了，我妈可是很民主的。”程阳又碰碰林溪。

“那个美娜不错啊，为什么要拒绝人家？我们都得看出来她喜欢你呢——郝美娜，好美呐！”林溪大声说。

“是吗？那我也喜欢你，你不会拒绝我吧？”程阳贼眯眯地笑。

林溪不理睬他，身子一扭，又跑到他面前去了。程阳跟在后面偷偷笑。

走进夏村取车时，阴沉沉的天色暗了下来。已经很久没有下雨了，覆在头顶多时的乌云怕是要撑不住了。

“如果下雨，明天就只能进行室内施工了。我们回去看看备料的情况吧。”林溪跟程阳说。

程阳发动了几次车子，没有成功。

“怎么了？车子有毛病啦？”林溪问。

“不是，可能电池电量不够。”

“不会吧？你没充好电吗？”

“来不及。我估计至少还可以开回家的。”程阳看看林溪。

“那怎么办？打车吧！这里应该可以打到滴滴。”林溪掏出手机。

“再试一下看。”程阳拦住了。

车窗外，已经有雨点沾在玻璃上了。

“下雨了？这可怎么办？”

“我们先去找地方躲一下吧。”

程阳下车。帮林溪开了车门，并用背包给林溪挡着头，走进了夏古生家的院子。

“这位是夏古生大哥的爱人吗？”看到屋子里有一个中年妇女在桌边坐着，剥玉米。

“是啊。你们两位是？”夏大嫂问。

“我们是工业园区那个项目部的，我叫林溪，这是程阳。”林溪介绍道。

“噢！是小林老板啊！”夏大嫂站起来，激动地走到他们面前。“快进来坐一下，这天说下雨就下雨了，真是！我拿毛巾给你们擦擦啊。”说着走进里边屋子。

“谢谢大嫂。”程阳礼貌地回。

“你们这是去哪儿呀？”夏大嫂拿来毛巾，问道。

“我们从山上下来，想要回工地去，谁知道车子没电了，正巧下雨，所以，就先来躲躲雨了。”林溪边给程阳擦衣服上的水痕，边解释。

程阳三下五除二地弄了一下，便将毛巾递给林溪：“你擦吧，天气凉了，别感冒。”

夏大嫂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露出微笑。

“天也快晚了，你们吃了晚饭再走吧。我这就去做。”夏大嫂说。

“那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你们了，我们也都没准备什么来。”林溪不好意思地说。

“客气什么，我们也没准备啊，就吃个家常便饭好了。”夏大嫂拿着那篮玉米进了厨房。

“夏大哥进市里面去干活了吗？”林溪跟着进去，问。

“是呀，现在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哪里有活就去哪里干。还得谢谢你呢，预付了那么多工钱给他，他说他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老板！”夏大嫂感激地跟林溪笑笑。

“这没什么，您家里情况特殊嘛；再说，我们那个项目是个小项目，总共也没有多少工钱，倒是夏大哥带的几个工人，干活都很实在，我也要谢谢他们的配合呢。”林溪说。按说工人工资都是每月按进度发放的，直接由尚辉劳务科和财务室负责，只不过，林溪跟公司解释了情况，让公司先拨付这部分的工人工资。劳务科的人还笑她，别人是拖着发工资，只有溪溪姐是提前发工资。

“夏大嫂，您身体刚恢复，我来做饭吧！”程阳站在夏大嫂身后说。

“呀？这怎么行？你们是客人呢，到外面坐去吧。我们家柴火多，就不太用电，里面烟熏，你们还是去外面坐吧。我一个人就行。”夏大嫂拦住程阳，想让他出去。

但是看着夏大嫂并不利索的脚步，林溪和程阳心里都过意不去。

“大嫂您放心吧，我会做饭的，我从小在家里都做。就是，我不会烧柴火，您帮我看着点火，行吗？”程阳说。

“哎，这孩子，真是！现在的小孩，谁还稀罕做饭呐？真是，真是好孩子！”

“大嫂，我可不是小孩子了！那个，才是小姑娘呢！”程阳朝林溪挤眉弄眼。

“噢！是，是！”夏大嫂笑。

于是，一顿农家晚餐就在程阳掌勺、夏大嫂看火、林溪打下手的互相配合下完成了。这时，夏古生也回家了。

看到两个客人在家里，夏古生自然万分高兴。

“这叫人不留客天留客啊！来，这么难得，咱们喝两杯。”夏古生说着满上了酒。

“好，这一杯，我敬夏大哥和夏大嫂为我们准备了这么丰盛的晚餐。”林溪拿起杯酒，说。

“你太客气了，这就是一普通的家常便饭嘛。我就以茶代酒吧，谢谢你这么关照我们家。”夏大嫂对林溪说。

“是啊，我做了二三十年工，第一次遇到这样爽快的老板，还是个这么年轻能干的女孩子，真是由衷佩服啊！”

“夏大哥客气了，人和人之间的相处都是相互的，您在我工地也是非常配合工作啊！我知道我们工地可能比其他工地要求严格，好几个队长都跟我抱怨呢，只有您二话没说。”林溪笑。

“以前我们开始在工地上搭脚手架，那时还是竹脚手架的时候，一把篾子就开工了。哪像现在，施工员交完底，安全员又来交底，连公司都来，一而再再而三的交待；那些安全设施也是反复地检查。虽然麻烦，但我知道是为我们的安全着想啊。”夏古生呡了一口酒，继续说道：“虽然我没有什么文化，但我知道，这是时代的进步，是社会发展所趋，各行各业都在越来越完善。我们如果不能接受这一点，就没有办法跟上这个时代，就会被淘汰。”

“夏大哥说得太好了，我敬您一杯。”林溪又拿起杯子。

“虽然我不年轻了，但我也还没老，不想被淘汰啊！”夏古生说。

大家都笑了。

“您放心夏大哥，若我再回公司，我就跟各项目经理倡议，推荐自己认为优秀的施工班组，做成红榜，把那些技术过硬、信誉过硬的施工队放到红榜库里，以后公司有什么项目，建议项目经理优先从这个库里选择施工队伍，像夏大哥这样的人才就不愁没有活干了，对公司而言，工程质量、公司信誉也有了保证。”林溪说。

“这不是劳务公司嘛？”程阳问。

“对啊，我之前就跟李总提议过，公司要发展状大，不能单单只做施工，还可以做劳务、机械租赁，多方面发展嘛。”林溪回答。

“厉害！”程阳竖起大姆指。

“这雨怎么越下越大了？这季节怎么会有这样的雨？”林溪看着窗外连绵的雨，担心地说。

“天都已经黑了，别说下雨，就是不下雨，也很难打到车回城。要不，你俩别嫌弃，今晚就在这儿住吧，明天一早，村里有人进城干活，你们跟着出去就好了。”

“啊？这怎么好，太麻烦你们了，我们还是请车送我们回去吧。”林溪看着程阳，询问他的意见。

“没什么麻烦的。我们乡下地方，不比你们在家里条件好。你们不嫌弃就行。”夏大嫂说。

“我们……”林溪还想说什么，程阳把住了林溪的手，以示制止。

“既然夏大哥和夏大嫂这么热情，那我们就叨扰一晚吧。”程阳看着两位主人笑笑。

决定不回家，林溪也就安心下来了。

大家边吃边聊。席间，林溪多次拿起酒杯，跟夏古生碰饮。程阳担心的劝阻，总被林溪一个眼神退回去。

饭后，林溪主动要帮夏大嫂收拾桌子，但夏大嫂坚决不同意：“你们到二楼去坐吧，二楼有个大阳台，中秋时我们还在那儿赏月呢。”

夏古生带他们来到二楼，给他们介绍各自的屋，林溪和程阳则到阳台上坐。夏古生收拾完客房来到楼下，帮夏大嫂。

“小林姑娘没醉吧？我看她今晚挺开心的。”夏大嫂问。

“放心，没醉。有小程看着呢！”

“这俩孩子，真是天生一对啊！”夏大嫂自言自语。

“嗯，我们在工地干了这么些天，都能看出来小程喜欢小林老板呢。”夏古生也附和。

而楼上，喝了不少酒的林溪微熏地坐在一个长沙发上，看着被雨帘遮住的乡村之夜。

“喝杯水吧，看你今晚喝了这么多酒！”程阳递过一杯水。

“谢谢！”林溪侧过头，双眼朦胧地微笑着看程阳。“坐。”林溪拍拍身边的空位。

“真是看不出来，你的手艺很好耶！”林溪点点程阳的肩膀。

“那当然。你喜欢吃什么，我都可以做。”程阳看着林溪。

“真好！以前呢，我也想学做菜，我妈说，要拴住一个男人，就要先拴住他的胃，呃……”林溪打了一个酒嗝，接着说，“我妈当年能在众多我爸的追求者当中脱颖而出，就是因为我妈会做一手好菜，就把我爸给降了，哈！”林溪笑。

“我以前也想学来着，可是我不知道师兄喜欢什么啊？我想，等我知道他喜欢什么，我就去学什么……”

“你喝醉了吧？”程阳拍拍林溪的脑袋，“还在想他，我不允许！”

“你为什么不允许？你不是有郝美娜吗？还有好多我不认识的小美女吧？哼！花心大萝卜！师兄，他只喜欢一个人。可惜，不是我……”林溪说着，将头靠在程阳肩上。

“我也只喜欢一个人！”程阳搂着林溪的肩，将头抵着林溪的头。

“你会在公司呆多久？以后，你还会记得我们公司，还会记得我们工地吗？”林溪的声音越来越小。

程阳低头看着林溪。一直看着。直到雨声消失，直到村里零星的灯光熄灭。

程阳将林溪抱进房里，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

“我只喜欢你一个人。”程阳在林溪的唇边亲了一下。悄悄离开房间。

在听到关门声的那一瞬间，林溪慢慢睁开了眼睛。

1月29、30日

（四十）

林溪说不上是开心、激动还是忐忑、自卑。只觉得心里怦怦乱跳。

这是她第一次明白地确定程阳的心声。

不可否认，被如此优秀的一个男孩子喜欢，当然是开心的。认识的这短短三个月，朝夕相处，每天共同面对数不清的问题，让林溪觉得他们似乎认识了很久。平日里，程阳无意间表露出来的那些关心、体贴、深情，让林溪倍觉温暖；但她仍愿意把这些当作一个晚辈对自己的尊重和关怀。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能想偏了，不能想歪了，否则，她会再次经历之前那样的打击。这是她不能承受的伤痛了。

而刚才，就在刚才，程阳的那句话回音还在耳旁，程阳的那个亲吻余温还留在唇边，而林溪的酒意已退，她明白的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这就是表白。

最开始，林溪对程阳一直是不冷不热的，因为他太年轻，无论是工作还是做什么事，对他都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反而，是程阳用实际行动，一次次的向林溪证明了自己。

在林溪对自己都没有信心的时候，一个英俊帅气、善良有爱的年轻男孩儿对她表白了。如果只是年龄差距也就罢了，可家庭条件也是如此巨大的不同，林溪不知道，程阳到底喜欢自己什么。

那些问题又浮现在林溪脑海中。是为了好奇、新鲜感吗？他为什么会来公司？他会来公司多久？她母亲是强势的人吗？会接受自己的儿子有一个年长十岁的女朋友吗？如果不接受，程阳又会坚持这份感情多久？

既然听到了程阳的表白，不管他知不知道，她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忽视或者屏蔽他对自己的好了。

那么，林溪所想的这些问题，就该有个答案，否则，她不知道明天以后，要怎样面对他。

可是，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有的，只是在她脑海中的那些日常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林溪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林溪起床出门时，看到程阳正站在门边，不觉吓了一跳。

“早，”程阳微笑着问候，“昨晚睡得好吗？”

“呃，还好。”林溪自觉别扭的走下楼。吃了夏大嫂做的早饭后，夏古生又帮他们联系了车辆，跟村里要进城的村民一起坐车去工地了。

林溪交待程阳想办法把车子取回来，又交待融江河工地里的事，便跟他请了半天假，回家睡觉。

“你没事吧？”程阳拉住正要走的林溪，看着她脸有些红，“不是昨晚感冒了吧？”说着伸手要去摸她的额头，探体温。

林溪迅速别开他的手，想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我没事，昨晚没睡好。我回去补睡个半天就好了。你若是也没休息好要回家，跟江河说一声就行了。”林溪急急说完转身便走，眼神有一点闪躲。

留下程阳站在原地百思不解。

“溪溪啊，这段时间你真是越来越爱喝酒了，项目经理的优点你没学到，这点倒是学得好！”回到家里，林爸嘟哝她。

林溪噗嗤一笑，解释了昨晚的原因。“我也没喝多少，只是农家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醉了。再说，那个夏大哥一家，人超好的，我不喝点，哪能说得过去？”

林爸摇摇头。

回到房里，林溪才觉得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

洗了澡，躺在床上，林溪又看到了那张画。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类人，或许只是在某一天里，老天爷突然打了个喷嚏，将当时的一切安排都搞混了，所以他们才得以认识。也许再过不久，他们都将回到各自的生活里，在各自的轨道上继续行走。辟如一期一会，不复再来。

如若这只是他们人生中的一个小小插曲，那就尽量淡化它吧，别让它成为将来前进路上的拌脚石，带着后悔或遗憾。

所以，那最好的方式，就是尽量回避、转移，直至这一页人生故事随风飘散。

林溪带着一丝心痛，迷迷糊糊进入梦中。

但是这天下午，林溪也破天荒的没有去工地。小伙伴们只听程阳说林溪不舒服，也没多虑。

林溪来到高露的奶茶店。

“我的宝贝，你还认识路啊？”高露从操作间里出来，抱住林溪。

“我是这店的幕后老板好不好？”林溪说，“我就是头朝地也知道怎么走到这里！”

季宇和谢佳佳听了，都笑。

“你最近这么忙吗？你说你有多久没来看我了？”高露问她。

“我是没来，不过我听说，有人经常来哦！”林溪故意露出看戏的表情。

“什么呀！你取笑我？”高露不好意思地笑。

“哪有！我哪有取笑你啊！”林溪将高露拉到院子里坐。

“融江河，跟你表白了？”林溪好奇地问。

“没有。只是他晚上经常来这里，跟我聊天，然后送我回家。”

“那就是对你有意思咯？你呢？你对他有那意思吗？”

“我也不确定。我不希望把他当作我失败感情里的一个备胎，这对他不公平。我想让自己更明白自己内心的想法后，再接受他。”高露说。

“嗯！厉害！值得学习。”林溪边吸着奶茶，边伸出姆指点赞。

“那意思是说，你现在也有一个人跟你表白了，你不知道该不该接受，是吗？”高露笑着问。

“哪有？哪有！”林溪心急否认，眼睛咕噜噜地转着。“不过，说实话，我认识融江河那么久，也没见他正经交过女朋友。估计这回他是认真的了。他人不错的，可以考虑考虑。”

“别说我了。说说你自己吧！”

“我有什么好说的？”

“你可是连周末都要去工地的人，怎么现在这么悠闲的在我这儿喝茶？嗯？”高露故意低下头来，跟将头搭在桌子上的林溪平视。

林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好一会儿，没说话。

“我给自己放个假不行吗？”见高露仍没有收兵的意思，林溪直起身体，伸了个懒腰说道。“我可是刚受打击呢，不要给自己缓缓啊？”

“反正你也不是很在乎那种奖项的，不是吗？”

“在乎！谁说我不在乎？为了评奖，我从一开始进场就计划好了，要做什么，投入什么。我要让别人知道，我这个女金刚也不是盖儿的！”林溪申诉着。

“好吧好吧，反正你公司的人都知道你不是盖儿的！”高露摸摸林溪的头发。

店里有迎客声响起。高露和林溪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店里面。

林溪突然转过头回避。

“你进去，我在这坐着。别让他们出来啊！”林溪小声跟高露说。

高露拍拍她的肩膀，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两位里边请。”高露给他们拉开椅子。这个位置他们看不到外面的林溪。“请问要点什么？”

“你们的招牌奶茶和招牌甜点吧。谢谢！”说话的是一个柔柔的女声。虽然脸上仍带着淡漠的表情，但语气已经柔和了很多。

上完甜品后，高露退到操作间里。

“文文，你想清楚了吗？”男的问。

“你真的会跟你老婆离婚娶我？”白文不相信。

    “当然了！我那么喜欢你。知道你回来以后，依依每天都要跟我吵架，我真的不想再过下去了。”

“可是，你们已经结婚那么久了，你舍得她？舍得她的家庭？你不怕你家里人跟你断绝关系吗？”

“怕什么，我家就我一个儿子。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你就答应我吧！”男的哀求。

“我……我不知道怎么跟高迈说。”白文犹豫。

“说什么，这有什么好说的？他不过是个凤凰男，就算做到顶也不可能是华夏的总裁，你跟他在一起有什么幸福！回到我身边吧！”

“你让我想想吧……”白文低声说。

待二人走后，林溪才将身体伸直。高露走到院子里。

“太可耻了！师兄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不行，我得打电话告拆他。”林溪掏出手机。

高露制止了她。“你说了，你师兄会相信吗？”

“你上次不是说，他也来找过吗？说明他已经怀疑了。”

“那也是人家情侣之间的事，你一个外人去掺和什么？你师兄又不会感激你。而且，这只会让他觉得难堪。”

“那怎么办？就由着这对狗男女干龌龊事？”林溪着急。

“也不一定就是龌龊事啊，万一事情不是我们看到的这样呢？”

“都这样了，还不是？”林溪不敢相信。

“有些事情，我们看到的只是表面。”高露柔声说。

“那你是怎么判断的？”林溪问。

“第六感咯！”高露笑。

“切！女人的第六感！我才不信呢！”林溪不屑一顾。

“我看这个白文，倒也不像是在找回旧爱的感觉，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你别掺和进去就行了。听到没？”

林溪翻了翻白眼。不说话。

一个下午，林溪都在思考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溪溪姐，你都吃第几根棒棒糖了？”谢佳佳走到院子里，看翘腿坐着的林溪，问。

“你别学她这样啊，流里流气，以后嫁不出去。”在一旁画画的高露对谢佳佳说。

“我嫁不出去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养我吗？”林溪毫不在乎。

“这就成你不想嫁的理由啦？”高露问。

“谁说我不想嫁，是没人娶好吗？噢，你有融江河了，就不愿养我啦？”林溪走过去，从后面搂住高露的脖子。

“别扯到其他人身上。我说的是你。”

“说我什么？我有什么好说的？”

“你一个下午，想了多少歪点子？”高露问。

“歪点子我是不会想的。如果他俩光明正大，咱们也不用偷偷摸摸。”林溪边舔着棒棒糖，边分析着，“我可以从师兄身边的人身上入手，比如，让穆哥旁敲侧击的了解一下。”

1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