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脏话=辱骂。
有一部电影叫《看上去很美》,里面有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叫方枪枪。影片中,有一天方枪枪忍不住愤怒了,突然骂道:“草泥马!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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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种文章其实是很为难的,严格的审查制度可以很轻易的把我的文字作品过滤掉,豆瓣网还好一点,就担心过不了Donews这一关,所以只能用谐音和拼音来代替。
也算是对《脏话文化史》这本书写读后感吧。曾一度郁闷在新华字典里面找不到“SB”中的B是怎么写的,我知道其实“逼”是一个错别字,后来在此书中发现了一个“屄”字,好在有了百度的解释,让我长了知识。
很佩服西方人严谨的治学态度,可以把说脏话这种现象从传统的道德理念中分离出来,从语言学、社会学的角度分析脏话的产生和演变过程,从而“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
按照作者的研究,说脏话的原因无非三种。第一种叫“清涤”:不小心踢痛了脚趾头,你可能会本能的骂一句“王八蛋”!第二种是“恶言”:你看上的停车位被另一名驾驶抢了,于是你咬牙切齿骂声王八蛋。第三种则是“社交”:碰上了好一阵子没见的朋友,你用“你这老王八蛋”招呼对方。当然,从语言学的角度来看,脏话还有停顿的标点作用,甚至从发音上看比较“利口”,而如果涉及到宗教,偶尔还会牵扯到信仰的问题。
但那只是从原因上的区分。实际上,就我的观点来看,对于脏话内容上的区分,作者还是分类过细了,可以再统一规整一下。也就是两类:宗教和性。在用词上作者一度把非宗教类的脏话用词分为:性,侮辱母亲,兽交。而侮辱母亲和兽交归根到底也还是说性。
所谓脏话,从言出者的心态上看其实是有不同的,针对他人的称之为辱骂和诅咒,针对自己的无非是一种宣泄,而谁也不针对的就是一种无心的“口头禅”了。
脏话的宣泄作用是明显的,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从歪处想,倘若嘴上功夫了得,虽不能像《白面包青天》里面的包龙星将死人骂活把活人骂倒,却也换得一个心情舒畅,省却了拳打脚踢带来的肉体上的痛苦。而将旁人看来神圣的伟大的东西比作平日里隐蔽的、丑恶的被长期压抑和忌讳的事物,其心理因素是十分微妙的,即所谓的快感。而因为其无能为力加之于诅咒,比如“下地狱去吧”等等,则属于一种恐惧——自身恐惧还不算,希望这种恐惧再他人身上得到应验。
据说思想家伏尔泰在家里养着几只猴子,分别跟它们按上了政敌的名字,一旦在外受到了这拨政敌的怨气,回到家里就对这群猴子一顿辱骂外加拳打脚踢。
看过古装戏的人也都知道,特别是那种宫廷戏,一些有怨气的女妃子总喜欢扎一个稻草人,上面缝着仇家的名字,晚上睡觉前总要咒骂几句,然后插上几根针。
实际上这些辱骂还算是克制了:偷偷的躲在家里,即保存了自己的颜面,又得到了心理上的宣泄。隐约也可见传统的道德禁忌是有巨大的约束作用的。但毕竟还是语言比较污秽,所以算是“武骂”。因此自然也有了“文骂”,如诸葛亮骂死王朗, 不带半句脏字,却也句句穿心。而日本人的尽管看似文绉绉的,恶心污秽的语句比较少,但是等级制度下的敬语和谦语的使用规则一旦打乱,则也就演变成了某种形式的脏话。就“我”来说,わたくし那是相当尊重;わたし则是一般表述;あたし女孩子家家用,相当于中国的女生动不动就说“人家”怎样怎样,比较做作;わし是老年人的自称,ぼく说明关系比较熟了,一般男孩子比较随便的自我称谓;おれ则粗俗不堪,看中文写法就知道了,叫“俺”,一般《火影忍者》里面的鸣人和《灌篮高手》中的樱木花道常用,外加日剧中的各种不良少年。倘若你在德高望重的老人面前说おれ,我看跟你骂他说“老东西”效果一样,因为你贬低了对方的身份……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看,所谓的脏话其实不局限于一些肮脏的字样,而取决于一种文化背景,到底是要看禁忌的东西是什么。有些文化背景是共通的,所以一样就能看出来并体会的到,有些则需要入乡随俗——骂一个中国人“下地狱”还不如直接说“下十八层地狱”——我国的地狱其实还是蛮有规模的。
当然还有使用频率的因素,有些东西说得多了,听得多了,用得广了,其侮辱的意味则淡了很多。曾碰到一个项目经理,私下交流很和蔼的,只不过交谈中喜换用两句口头禅,第一句是“TM”,第二句是“TMD”,说的极其顺口,安插在语句中的位置也是恰当好处,两三个单词中就要来一句,颇有节奏感,感觉朗朗上口,听得我们这批文明人反而觉得自己过于做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