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旅行算是我结婚前的小插曲,旅行结束后,我继续一边忙着工作一边筹备婚礼。
乔生生日那天,我把刻好的“生”字送给她,她一看到就喜欢的不行,开心的告诉我说,这个礼物她会一辈子留在身边。
乔生确实做到了,她死的时候,兜里唯一装着的就是这枚我送她的“生”字,我知道,直到死,她都是求生的。
那天,乔生还告诉我,她父亲安排了她的暑期实习,她整个暑假都会住校,如果我结婚有需要帮忙尽管找她。她没有透露更多,我也不便追问,那时候我和乔生已经找到了适合的相处模式,我们不太会主动过问彼此的生活和工作,我们极少见面联系,我们沉默着,也相互牵挂着,在这个孤独冰冷的城市,我们因为彼此的存在而不再孤单。
2008年8月6日,我和徐璐领了结婚证,正式结为夫妇,之后我和徐璐去了她南方小镇上偏僻的家。那一次,我带去了15万礼金,徐璐应该没想到我会再拿出15万,她和我提出,从给她的30万里扣出来5万,我没有答应。毕竟是唯一的女儿嫁人了,我始终认为那些都是应该的。
他父亲果然如她所说,嗜赌成性,烟酒不离,毫不关心她的生活,她的婚姻。
那个我应该叫岳父的男人,接过对他而言堪称巨款的钱,醉意浓烈的去搂她的女儿,口里夹杂着口音,含糊不清的嚷嚷着类似“没良心,出息了……不回家……”的话,然后甚至没有过问我们停留多久,就骂骂咧咧的出门去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徐璐抹眼泪,在我认识她的2个多月里,她永远是漫不经心、毫不在乎的样子。可那天我发现,她其实也不如看到的那么不在乎。我问她,弟弟在哪里,她边抹着眼泪边答我说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家了,如果不是我坚持要来一趟,也许她永远不会主动回到那个家。她对那个家徒四壁的房子,没有丝毫的留恋和感情。从小没有得到过爱,所以遇到爱自己的人,她就奋不顾身去爱了,即便那个人是个女人。这是个悲伤的故事,因为太渴望爱,徐璐才成了les。
从徐璐家回来后,她又回归了原来的模样。我实在看不惯她每天游手好闲的生活作风,拜托了朋友帮忙,给徐璐安排了一个轻松清闲的文员工作,每天按时打卡,负责文印资料收发文件,每个月有3000元收入。起初徐璐是抵死不去的,我好说歹说让她试着做两个月,应付完我妈和我姐可能要来家里的日子,还答应她每次有临时演出邀约,就付5000元误工费,她才勉强答应了不去夜店唱歌,接受了那份临时工作。
酒席分两地摆,老家的时间定在了8月18日,一周后再回来办本地的酒席。婚礼前两天我请好假同徐璐回老家。那是我和徐璐第二次回家,第一次在2个多月前,我给了她3万元,她陪我回家见父母。那一次,她没要我的钱,她开玩笑说那叫欲擒故纵,要让我一直亏欠着她,我就溜不掉了。我当时完全当徐璐说的是玩笑话,但事实上,那是她的真心话。她总是表露的毫不在乎,让我迷糊到看不懂。如果当时我能察觉她的真心,我宁可让父亲抱憾,也不会和徐璐结婚的,可世间的事,从来就没有如果。
老家的婚礼办得很热烈,很闹腾。老父亲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母亲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徐璐给足了我面子,面对那些兄弟亲戚朋友们的各种刁难,她始终笑脸相迎。那一天,我们接吻了许多次,喝了太多太多酒,包括他们起哄着让徐璐给我喂食、背我、抱我,替我罚酒……那天,我是怎么睡下的根本没有印象。
后来徐璐和我说,那天晚上我醉得不省人事被几个人抬回房间,睡下后便一直一直的哭,她怕我有事,始终不敢睡,就那样坐着陪了我一夜。这些我们是过后才聊到的,那时候徐璐什么也没告诉我。那几天,是我家里最热闹的时候,大姐二姐还有姐夫,孩子都来家里,一家人聚在一起比过年还热闹,我和徐璐呆足了三天便赶回来,应付接下来的酒席。
乔生是在我回来第二天来的电话,她问我回家办酒顺利吗,还说要来帮我的忙。那是我第一次婉拒乔生的好意,我告诉她酒席当天,来参加我的婚礼就好,不要太替我费心思。我对自己说是因为乔生有她的事情在忙,我不想让她为我分心。但事实上,从那一刻开始,很多事情已经悄然改变了,徐璐对我而言再不是单纯形式上的伴侣,我开始去考虑她的心情,她的感受,开始避免做那些她不愿意我做的事情。只是这一切,我当时身在其中却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