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们先去找了肿瘤科的陈主任帮忙看之前一个医院的体检拍片情况,然后让我们先去做perct,然后下午找他帮忙看一下检查结果,再决定下一个治疗的情况。因为父亲当时也在现场,我感觉陈主任在结果出来前也比较委婉。
上午做了检查,中午在外面吃了一点,父亲的食欲已经很差了,还在不停的咳嗽。我不知道可以做什么,只能装作没有看到,看是需要莫大的勇气,我知道当时的我怯懦了,无法像他牵着小时候的我那样去保护他。
下午去见陈主任前,我先加微信问了一下,能不能先不待父亲过去,怕他过去一下知道了承受不住。陈主任说可以先不过去,和父亲说了一下先去找陈主任帮忙是不是可以办理住院,就去见了陈主任。陈主任说看了一下已经转移到锁骨,而且肺里面有两个瘤,肝和腹腔也有。基本是无法手术了,只能看一下做穿透活检进行用药了。因为已经查询过资料,我基本已经猜到了结果,还能撑住,母亲一下就眼泪出来了。问了后续的检查安排,我和母亲回家了。
在医院缴费的地方,母亲的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在不停地啜泣。父亲应该听她的,早点检查,早点买保险。我说了现在医药那么发达,还是可以进行控制的,哪怕借钱也要让父亲减少痛苦,多吃几年。母亲说,要花那么多钱,人还没了,值不得,会给我太大压力。我说关系不大,我还那么年轻,相当于把后面几年的钱先预支过来,关系不大。她说我后面还要结婚,还要生小孩,到时候还要用钱。我安慰她说,我还早,30多结婚也不晚。父亲能陪我们多久还不知道,先让他过的好一些,也是值得的。
回去之后我们装着没事人一样,和父亲笑着说医院床位太紧张了,还不一定有,需要周一再去找主任问一下。
晚上趁着父亲出去散步的机会,我和母亲去了姑姑家,给几个亲戚说了一下大概的情况。亲戚们安慰了几下,安慰了母亲,表示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找他们。我和亲戚强调了一下,父亲现在还不知道,让他们先不要和父亲说。我不知道可以瞒父亲多久,想着等他开始接受治疗方案后,见到效果后可以慢慢接受。毕竟人的喜怒哀乐都是无法互通的,谁也不知道他会想什么做什么,只能尽自己的努力。
现在想着当时的情况,痛苦和悲伤已经归于平静。人类真的很神奇,我们的祖先为了生存,保留了悲伤和痛苦让我们的文化和情感有了寄托,也是为了生存,可以慢慢忘却伤痛,继续苟且。
- -记于8月4日火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