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蓑江上秋闻笛,红袖楼头夜倚栏”慕雅女雅集苦吟诗一回中呆香菱三易其稿,精血诚聚,终梦中得诗。
《红楼梦》中的女子吟诗作画,听曲唱戏,猜灯谜对对联,此之谓“游戏”。
谢逸在《千秋岁·楝花飘砌》中描绘了“修竹畔,疏帘里,歌余尘拂扇,舞罢风掀袂”的场景,听歌赏曲,衣袂飘飘。苏辙游黄州快哉亭发出了“连山绝壑,长林古木,振之以清风,照之以明月”的感叹,荡气回肠,高山流水。在物质极其匮乏的古代,却从不乏嬉戏打趣的游戏。流觞曲水,击鼓传花,何乐而不为?
他们一路纵酒,游山玩水,所到之处,所作之文,传承着一种文化。
经历了宦海沉浮,官场争斗的古人把这些意气风发,风华正茂时热衷的游戏转化为一种生活态度。修篱锄菊,尽享田园之乐;归隐山林,自在游戏人间。王实甫晚年弃官归隐,吟风弄月,纵游园林,执着于《西厢》;唐寅戏称“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洪应明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依然宠辱不惊。人生于他们是一场游戏,不惧成败,他们与命运捉迷藏,同人生划拳,从未输过。
他们一路种花,纵情山林,所到之处,所作之文,传承一种乐观圆融的生活态度。
初见蒙昧的孩童迷恋于游戏,于是,他们无忧无虑。再见依然的老者迷恋于游戏,于是他们诗酒文章,浪迹天涯。置身古代的文人骚客,妇孺儿童自有办法寻得游戏,或通俗质朴,或高雅华丽,却都成了一种在困境中的释放和追求。他们还不知,当他们舞狮听曲,喝酒博弈之时,已有一种淡泊自由的人生态度悄然形成。泛舟湖上,不问喧嚣。
时至今日,谈及游戏,大多便是《伶官传》序中唐庄宗般沉溺,而遭祸患。其实,游戏像一颗玻璃珠,是破碎,是圆满,都在于弹珠人手中的力道。
若一路纵酒,一路种花,古人般游戏,山水之乐,生活之趣,自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