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时冬天里烧炉子的柴都是同学们自己带的。老师把我们分成不同的小组,每个小组轮流带柴。
柴火(我们把柴叫柴火——火读的还是轻音,从来没想到怎么写,我想也只能是这个火吧。比如说取柴火,砍柴火,烧柴火,嗯,顺便说一下,我老家东北的。)必须是硬柴,像干草,稻草,一放进炉子瞬间就烧没了,不能总在那里添柴啊!东北的冬天是很冷的,炉子得烧一天。所以老师要求同学们带玉米棒子,粗一点的树棍,劈开的大树根等等。
那时家里的柴火也是不够烧的,我和二庸经常背着花篓拿着耙子上山上搂柴火,学校的任务更得是自己去完成。我们带着脖套(就是一个圆筒,从头顶套上去之后,一部分盖住头顶和后脑勺,一部分堆在脖子上,所以也我们也管它叫套帽。),穿着花棉袄,大棉裤,脚上穿着妈妈做的千层底的棉鞋,还要带上棉手套(妈妈做的,只有大拇指分开,我们管它叫手巴子或者手闷子。为了避免两只手套分开找不到,也为了能腾出手来,用细布条把两个手套两上,不用的时候就挂在脖子上。),挎着筐就出发了。
我们经常去山上,那里有曾经砍伐过的槐树林。冬天的山上杂草枯萎,一踩一股灰尘,山上的风更是凛冽。我们的手有时冻出了血,脚也冻出了硬核子。可是从来也没有因为这些停下我们的脚步。我们喜欢找已经有些腐烂的小细树根,也就比大拇指粗点,用脚一踹,它就倒了,然后用我们带着手巴子的手拾起来放在筐里,然后继续找下一根。没有枯树根的时候,只好捡槐树枝,我们小心翼翼的,别让它的刺扎到我们。不过扎出血来也是常有的事。这个时候,我们就自己龇牙咧嘴的使劲往外挤血。据说洋槐树的刺是有毒的,要把毒挤出来。挤出了血,使劲一甩,接着继续拾柴。有时也掰松树塔,我们把它绕着一个方向拧,然后再一拽,它就掉了。
有时我们也到河边的树林去拾柴。有一年夏天发了很大的水,狗河里的大树都刮了很多的树枝,还有许多白的草根,这年冬天,我和二庸去了很多次。我们只需在大树旁找到合适的树枝掖下来,然后用脚压着一端把它们撅折,整齐地摆放在筐里。
偶尔的时候家里也会给我们装一点苞米棒子。好像它是柴火里的贵族,长相匀称也不扎手,而且挺耐烧的。这是很受老师欢迎的柴火哦。
教室里的柴火堆在北墙一角,陪我们度过一个个寒冷的冬天,而拾柴陪伴着我们走过了一又一个美好童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