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最远的距离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彼此的心却相隔万水千山
《包法利夫人》中有两类男性,一种是像包法利先生一样很爱女主,却平庸,粗鲁,不解风情。一类是罗多尔夫和莱昂,满嘴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却以爱情做诱饵。
女主包法利夫人名叫艾玛,别人说她爱慕虚荣。
福楼拜说,“包法利夫人就是我。”
包法利夫人又何尝不是所有人呢?
浪漫的爱情与平庸的生活,巨大的反差是理想与现实的鸿沟。
在十九世纪末,有人提出了“包法利主义”,所指的就是“人所具有的把自己设想成另一个样子的能力。”
很显然,持有这种主义的人,大多没有成功,起码在小说家的眼里还没有看到。比如《红楼梦》中“心比天高”的晴雯,她们的精神上可能已经到了更高的层次,并且自身已经意识到,但所处的环境是无法改变的。
表现在外人眼里的就是虚荣,做作,不安分。如包法利夫人喜欢看书,穿着讲究,这在包法利先生的妈妈眼里是另类。晴雯打扮的风流别致,不同于普通丫鬟,在王夫人眼里就是轻薄。
有的男性以事业为生活的重心,有的女性把爱情看作生命的全部。大家都在追求一种看起来不切实际的东西,或是金钱,或是权力,或是地位,或名声等等,包法利夫人和所有人一样,她在追求看起来最没有用处的爱情,并一生为代价,因为爱情就是她的信仰。
艾玛虽出生在乡村,确实富农的女儿,鲁奥老爹送她到到修道院去接受较好的教育,有才情,举止优雅,像同龄女孩一样对爱情有幻想,喜欢读司各特的小说,崇拜过玛丽斯图亚特。
她为什么要嫁给夏尔包法利呢?
包法利是乡镇医生,艺术水平不高,可能是运气比较好,竟也治愈了很多人,其中包括鲁奥老爹。
因此成为一带比较有名的医生。
鲁奥老爹甚至把包法利当成大恩人,同时,鲁奥因为经济拮据拿不出嫁妆,就这样,包法利在妻子去世之后,便娶了爱玛。
包法利曾娶过一位带着财产出嫁的寡妇,年龄大,长相难看,骨瘦如柴,却想控制身边所有的人,在这段婚姻里,包法利很压抑,却一直懦弱的承受。
直到娶了爱玛。
包法利心满意足,无忧无虑。
而爱玛却怀疑了,她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烦闷。
她甚至希望夏尔包法利可以猜出她的心思,要是他的眼光,哪怕就只一次,能探向她的心扉,她觉得滔滔不绝的话就会从心里决口而出。
他俩生活上越是亲近,内心里越是疏远,而夏尔对这一切毫无所感,他甚至认为爱玛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福楼拜同情爱玛的,甚至觉得她可怜,他说,爱玛一定在那里受了委屈在哭泣。
“夏尔的谈话就像行人道那样平板,人云亦云的解说好比过往的行人,听的人既不会动情,也不会发笑,更不会浮想联翩。他说自己当初住在鲁昂的时候,从来没有发过兴去看一场巴黎来的角的演出。他不会游泳,不会击剑,也不会使枪,有一次爱玛问他小说里碰到的一个骑马术语,他也说不上来。”
这就是夏尔包法利。
“可是,一个男人,难道不正是应该样样事情都无所不知,应该能教你领略激情的魅力,对生活的真谛,教你洞晓世间的种种奥秘的吗?而眼前这个男人,他什么也不会教,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指望。他以为她很快乐;她恨他的正是这种神完气足的麻木,这种无动于衷的迟钝,她甚至讨厌自己带给他的幸福。”
爱玛病了。
二、包法利夫人的理想
这篇小说的情节并不复杂。米兰昆德拉曾在《小说的艺术》中提及,爱玛包法利的视线缩小到如同一块围墙内的地方。冒险在围墙之外,怀旧变得无法承受。
在对日常的烦恼中,梦与梦想日益重要。
已失去的外部世界的无限被灵魂的无限所取代。对个人不可替代的独一无二所产生的伟大幻想,欧洲最美丽的幻想之一。
《包法利夫人》这部小说的确不同于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等一类大范围的场面。
实际上,福楼拜在一封信中曾说过他如此创作的原因,“我以为美的,是一本什么也不涉及的书,一本没有外部联系的书,它以自身风格的内在力量支撑自己,如同地球无所凭借,悬在空中,一本没有主题的书。”
书中的人物并不多,主要就是围绕包法利一家人,以爱玛为中心,一次婚姻,两个情人,最后随着梦一起破碎。
爱玛几乎具备所有男子喜欢的特质,正如包法利先生还曾以爱玛的追求者为骄傲过。
爱玛的第一个情人准确的说是罗多尔夫,实际上爱玛是先认识的莱昂。
罗多尔夫是一个有财产的地主,人长得高大俊美,当他第一次见爱玛后他就下定决心要获得爱玛的芳心。
罗多尔夫的出现满足了爱玛的所有幻想。
花言巧语的罗多尔夫在一步步享受着游戏的快乐同时,爱玛沉入到他编织的虚幻的爱情无法自拔,在爱玛感情渐浓想要私奔和他寻找新生活的时候,实际上,罗多尔夫在慢慢厌倦。
因为在罗多尔夫的所有情人都是这么诱骗来的,爱玛虽然比其他人纯洁美丽,可是罗多尔夫依旧是以一种射猎的游戏性态度,当猎物到手后,他想的是自己不受影响的转身。
罗多尔夫留下一封假惺惺的信后便悄悄离开了永镇。
爱玛受了巨大的打击,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关键的时刻,莱昂再次出现在爱玛的生活中,这个很早就爱慕爱玛的小书记员。
莱昂的再一次出现,没有了当年年少青涩的爱慕之感,像罗多尔夫一样,在接触过真正的上流贵族生活圈后,变得无耻贪婪。
他的出现是来雪上加霜的,加快了梦想破碎的速度。
爱玛喝砒霜自尽的那一章,福楼拜表现的极其精彩。
“大家齐唱圣歌,跪下,起来,重复个没完!”
福楼拜甚至因为这部小说而被检查官起诉过,原因是有伤风化,包括对爱玛临终场面的描写。
包法利夫人死了,就正如所有人的梦与梦想同时成泡影,她的死难道不应该好好表现吗?
法庭判决,福楼拜胜利,《包法利夫人》得以畅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