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常有朋友留言或电话说来参观我的书房。
在一个四口之家,三室两厅的蜗居,弄一个专门的书房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一个六七平方的房间,两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张床。这就是我和女儿的书房。
书房大多是我自己在用,女儿读书写字更随意,茶几,餐厅,阳台,床,地板,到处都是她的书房。
之所以称为书房的,很大程度上在于桌子上、床上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临帖写字的时候,把书往一边一推,打扫出一片空地,铺上裁好的纸,就能心无旁骛地写几个小时。
书桌上实在堆不下了,就想起弄个书柜装装斯文。书柜弄回来了,横摆竖摆都放不下,只好把女儿的桌子往外拉,塞到床头儿缝里。这样一来,房间门就只能半开了,进房间侧着身才行。不仅房门半开,柜子门也只能打开一道缝,手勉强可以伸进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书摆进柜子,桌子上一下子变得宽敞起来。桌子大了,写字也还只是占着那么一小片儿地方,讨厌的是每次看书都要把床垫儿掀起来,把书柜开出一道缝,摸索半天,挑出一本书来,却早已意兴阑珊了。
来回了几次,很不习惯。除了不常用的陈旧书籍,那些常读的书,大大小小的字帖又被我请回桌子上、床上。
我很喜欢这种乱。
我有一个暗红色的书柜,在儿子房间里放着,里面的书摆得整整齐齐,还落了锁。束之高阁也许就是这种状态吧,多少年那书柜我竟然极少打开,书柜居然成了阅读的死地。
在一次外出培训时,一位学者曾说过,书一旦放进书柜里,就失去了它的价值和意义。这句话我深有同感。
开卷有益。前提是要开卷,书散乱地堆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打开的几率要比放在书柜里高得多。浏览是极其方便的。当然,精读一篇文章是要正襟危坐,沉静心神的,设若能沐浴焚香,那就更有仪式感了。
朋友们要来参观我的书房,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是想探询在怎样的环境下写出一篇文章来。说出来也许更大跌眼镜。写文章我从不坐在书桌前铺纸凝思,奋笔疾书,也从不坐在电脑前敲击键盘。大多数是斜躺在床上,袒胸露腹,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敲击文字。抑或散步之时,忽有灵感,边走边敲,或席地敲击,敲完即发,也不修改,所以常常有错别字,用错的标点,也不以为意。写作的方式不正经,内容也就没有过多的讲究。
看到写字的朋友们都有专门的工作室,专门请大师题写斋号,心里也痒痒一阵。不过现在心理平复了,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本非我所好,还是塌下心来,守着自己乱七八糟的蜗居读书写字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