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黑布林先生不喜欢酒吧，也不喜欢派对。
在他看来，所谓酒吧也好派对也罢，不过就是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喝酒，互相调情，随着吵吵嚷嚷的音乐翩翩起舞，八卦不在场的“朋友”。
无趣。
十分无趣。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聚会有血腥玛丽小姐，他是不会来的。
“怎么你看上去有点闷闷不乐呀？”血腥玛丽小姐端着两杯酒来到他身旁，递给了他一杯，“这里高楼林立，四处灯红酒绿，理应开怀畅饮才是！”
“不毛之地高楼林立，流亡之处灯红酒绿。”黑布林先生注视着血腥玛丽小姐的双眼，深黑的眸子像是一汪冬泉，“有什么值得开怀畅饮的？”
血腥玛丽小姐耸耸肩，“你今天好奇怪，说话夹枪带棒的……”
“你们怎么还在外面？赶紧进屋啊！”火龙果先生凑了过来，热情地招呼道。
这次的派对是火龙果先生发起的，几乎所有熟识的朋友都受到了邀请，唯独神秘果先生没有收到邀请。
火龙果先生给出的官方理由是，如果邀请了神秘果先生，那么这次派对就喧宾夺主了，没他这个主人什么事了。可只有血腥玛丽小姐明白，他这是在巧妙地暗示圈内人，他和神秘果先生已然有了隔阂。
黑布林先生很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可这并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他关注的是，为什么当他一踏入火龙果先生的别墅，站在门口迎接客人的居然是血腥玛丽小姐。
怎么会是血腥玛丽小姐代火龙果先生迎接客人呢？
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02
黑布林先生和血腥玛丽小姐已经认识有一段时日了。
这期间发生了很多故事。首先是血腥玛丽小姐打着要给自己酒吧增加菜品的旗号，缠着黑布林先生教自己烹饪，以此争取到了很多独处时光。
血腥玛丽小姐这一招很聪明，一起做饭确实是增进感情的好方法。
两人经常一起逛菜场，下厨房。在油盐酱醋、锅碗瓢盆、炊烟袅袅的厨房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得无限近。
有一次黑布林先生切着菜，无意间将手指切破了，血刚一冒出来，血腥玛丽小姐想也不想地就将他的手指含进了嘴里，用唾液浸润伤口消毒。
黑布林先生完全懵了，脑袋烫得像一枚燃烧弹。
像这种暖昧的小细节不胜枚举，屡屡发生在这间小小的厨房里，温柔无声地摧毁着黑布林先生的防线。
本来想着随便教几个料理就打发掉她的黑布林先生，在不断的相处中，发现自己这个想法逐渐被动摇了。特别是在得知火龙果先生经常拜访血腥玛丽小姐后，更是颠覆了这个主意。
他决定继续将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保持下去。
这种心理畸变看似有点难以理解，但只要稍作分析，就恍然大悟了。
众所周知，黑布林先生和火龙果先生均是神秘果先生的左右手，可黑布林先生风光的程度却远远不及火龙果先生。
一旦有了土壤，嫉妒与仇恨就会迅速发芽生长成为参天大树。嫉恨火龙果先生的黑布林先生，很想在某件事上彻彻底底地盖过他。
现在好了，机会来了。
在黑布林先生看来，火龙果先生三番五次地去血腥玛丽小姐的酒吧做客，定是喜欢上了血腥玛丽小姐。
火龙果先生喜欢血腥玛丽小姐，而血腥玛丽小姐喜欢自己。这样一想，冰封般的嘴角不免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似乎在这件事上，他找到了比火龙果先生高人一等的感觉。
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又让黑布林先生有些烦躁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速度与激情》这部系列电影的启发，神秘果先生在江城也策划了类似的比赛，以此牟利。
在这个比赛当中，火龙果先生的朋友龙眼先生连续两次夺冠，并在第二次比赛中击败了黑布林先生。
若是被其他人击败也就罢了，偏偏击败自己的人是火龙果先生的朋友，这让黑布林先生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在想什么呢？”血腥玛丽小姐离他很近，温热的呼吸吹在他耳垂上，打断了他的遐想。
此刻黑布林先生已经在火龙果先生的招呼下，和血腥玛丽小姐走进了别墅大厅。
大厅的地板明亮如镜，天花板附近则漂浮着氢气球。头顶是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打在五彩缤纷的RIO上，增添了不少美感。
“在想火龙果先生举办这个派对的用意。”黑布林先生从三层的点心塔上拿起一枚马卡龙塞进自己的嘴里，“这马卡龙太甜了。”
“还能有什么用意？是我拜托他开这个派对的。”
“你？”惊讶如同根植在黑布林先生心中的植物，不断生长。
“是啊，你也知道我是开酒吧的嘛！自然认识些开酒庄的朋友，他们遇到点库存压力，托我多销点酒，我自然也得想办法不是？”血腥玛丽小姐眨眨眼，“这不，我就想到让火龙果先生搞场派对，那样酒就有销路了。”
“那为什么不找我？”
“找你？你不是最讨厌派对的嘛。”血腥玛丽小姐的眨眼瞬间变成了翻白眼，“我才没那么傻呢！”
黑布林先生竟无言以对。
这样一解释，他倒也明白为什么是血腥玛丽小姐站在门口迎接客人了，心底释然了不少。
悠扬的乐声从后院传来，看来是舞会开始了。
隔着几厘米的血腥玛丽小姐对黑布林先生伸出手：“来，我们跳支舞吧。”
“好。”黑布林先生心里微微一动，就像被风拂过的灌木，露出叶底藏着的繁花。
03
当黑布林先生和血腥玛丽小姐在后院翩翩起舞之际，火龙果先生则来到车库，和邀请前来检修大黄蜂的龙眼先生攀谈着。
“车的情况如何？”火龙果先生一边问一边接过龙眼先生递过来的烟。
“刹车片、机油都要换了。”
火龙果先生点点头，然后仔细瞧了瞧手中的烟：“这该不会是你女友制作的大麻烟吧？”
“是啊，尝尝，口感很不错的。”龙眼先生给自己也点上一根，吸得如梦如幻，如痴如醉。看来选择什么样的女人就等于选择了什么样的人生，要知道以前的龙眼先生可是烟酒不沾的，现在却抽起了大麻。
火龙果先生夹着大麻烟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它放进了衣兜里：“明天就是第三场街头狂飙比赛了，你做好准备没？”
“准备好了。”他吞云吐雾，将周遭的一切升华成仙境一般，让火龙果先生感觉自己身处云雾之中，“我有信心取得三连冠！”
“那这次的奖金打算用来干什么呢？”
“买房啊。”
“哟呵，看不出来呀，你不是个浪子吗？浪子居然会想到买房！”
“还不是想给威士忌小姐一个安稳的家。”龙眼先生眼露温柔，“我不想让她颠沛流离。”
“若你想护她一世安宁，光有房是不够的。”火龙果先生像是一盆冰水，不留情面地浇在他脸上，“你也知道在我们国家，制作大麻烟一百五十千克以上就可判死刑。而威士忌小姐已远远超出这个数目。”
龙眼先生一口接一口地抽着大麻烟，成串的烟圈忧郁地顺着窗棱飘出去：“那有什么？她交了保护费的，有你那手眼通天的老板罩着，谁敢抓她！”
“那万一神秘果先生自身难保呢？”
“什么意思？”
“作为朋友，我不得不告诉你。”火龙果先生的眼中仿佛有火焰在摇曳，让龙眼先生有种被灼烧的错觉，“神秘果先生已然失去庇佑，现在正处于跑路的边缘。”
“什么？！”
空气开始变得压抑，仿佛两人正身处一座巨大而空旷的坟墓里。
“他一旦跑了，对我们俩都不利。”火龙果先生压低声音，“所以我们必须让他跑不成。”
龙眼先生不是很明白火龙果先生的意思，毕竟他只是一个街头赛车手，从未涉及社会上层的利益斗争，不懂其中的盘根错节。好在火龙果先生看出来他的迷惘，决定用简明扼要的方式告诉他前因后果。
神秘果先生一旦跑路，那么威士忌小姐就没人庇佑了。威士忌小姐活跃于神秘果先生的派对之中，贩毒的行径几乎是人尽皆知。一旦失去靠山，那么不出两三天就会被关进局子里。
那如何才能避免这个悲惨的结局呢？火龙果先生给出了药方。
“你明天去赛场前先来一趟我这里，我会给你一个大的旅行箱，里面整整有两百万美金，以及你和威士忌小姐的伪造证件。”火龙果先生压低声音说，“这些钱足够你们在国外安身立命了。而且你也知道，在某些国家飙车和贩毒都不算违法。在那里，你们可以尽情施展抱负！”
龙眼先生眼中一亮：“两百万美金……一千多万人民币！”
“是啊，作为朋友还够意思吧。”火龙果先生重重地拍了拍龙眼先生的肩膀。
龙眼先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希望比赛时，你作为领头羊驾驶你的EVO冲撞交警，记得一定要好好挑衅他们，最好是能上头条的那种。”火龙果先生的目光犹如浩瀚无垠的海洋。
04
在别墅的另一头，舞会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华尔兹舞曲轻快、明朗又动人，舞步亦是如此。随着轻快的步伐，血腥玛丽小姐被黑布林先生带起，脚步似莲花绽放，又似飞龙穿梭，尽情挥洒。
“我问过火龙果先生，知道了你为什么会受制于神秘果先生……”血腥玛丽小姐在共舞的间隙，在黑布林先生的耳畔轻吟。
黑布林先生的眼睛瞬间流露出如水般冰凉的光：“看来他真是什么事都和你说。”
“那肯定的，他喜欢我嘛。”血腥玛丽小姐撒谎了，聪明如她，早就看出来黑布林先生吃醋了，而她正好可以利用这点。
“那你喜欢他吗？”黑布林先生面沉如水。
“我喜欢谁，难道你不知道？”她将所有的狡黠都深深藏在眼睛后面，只留下纯真的笑靥。
她的话轻柔缭绕在这个充满暧昧的方寸之间，让黑布林先生彻底放松下来，使他卸下了所有伪装，脸上不禁挂着安然的神情。
“我可以帮到你。”血腥玛丽小姐说。
黑布林先生感到怀中人柔软极了，像抱着一团软绵绵的棉花糖，“帮我什么？”
“帮你摆脱掉神秘果先生的控制……”她轻微仰着下巴，搁在黑布林先生的肩头，“帮你君临天下。”
05
黑布林先生不知道为了今天这场戏，血腥玛丽小姐和火龙果先生谋划了多久。
让我们把时光倒回，回到几周前的一个黄昏。从那一日起，一切都只不过是命中注定。
剪影中的过往，渐渐拭去尘埃，画面鲜活起来。
别墅的地下酒窖里有着数条宽敞的长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蜂巢酒架。火龙果先生点燃了放在石壁凹槽里的烛台，在稀薄的火光下，他从放着插满红酒的蜂巢酒架中取出一瓶82年的拉菲。
“没想到你这里窖藏还挺多。”血腥玛丽小姐打量了一下周遭，发现窖藏的名酒数不胜数。
“还不是为了显摆，其实我根本就不懂红酒。”火龙果先生把瓶塞打开，顿时一股浓郁的果香扑鼻而来。
血腥玛丽小姐接过火龙果先生递过来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咕隆咕隆地灌了下去。
“应该醒醒酒再喝，口感会更好……”
“我没你那么穷讲究。”
火龙果先生尴尬地笑了笑，“我发现你最近和雪莉小姐他们一伙走得挺近，是有什么用意吗？”
“想要扳倒神秘果先生，光靠你我二人是不够的。” 血腥玛丽小姐认为颠覆神秘果先生必须异常小心，毕竟只要一步踏错，就会引来杀身之祸，“我们需要盟友。”
“盟友可不好找，毕竟不像你我二人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万一你找的盟友不靠谱，我们的计划就流产了。”火龙果先生给自己倒了些许拉菲，静静地摇晃着杯体。
他之所以一条心追随血腥玛丽小姐，是因为他别无选择。他掌握了太多神秘果先生的秘密，若是请辞不干一走了之，肯定会惨遭灭口；若是继续留在神秘果先生身边，那么就注定会成为他跑路后的替罪羊，在他逃之夭夭后被绳之以法，牢底坐穿。
无论怎么抉择，都是败局；唯有反抗，才有一线生机。
“说是盟友，其实互为利用；即为利用，又何须推心置腹；不推心置腹，又怎会泄露计划？”血腥玛丽小姐眼神干脆利落，像是月光照在清浅的水池里。
火龙果先生仔细咂摸了一下，发现确实言之有理：“那关于盟友，你相中谁了？”
“雪莉小姐、龙眼先生、圣女果先生、蓝莓先生、芒果先生、百利甜小姐……”血腥玛丽小姐顿了顿，“以及黑布林先生。”
“你要动员这么多人？”
“没错。”血腥玛丽小姐说，“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你安全地躲在幕后，不被揪出来。”
火龙果先生明白，一旦神秘果先生觉察出有人在捣乱，他第一个怀疑的定是自己，如果想要全身而退，非但不能留下一点蛛丝马迹，还必须放出“烟雾弹”。
“可你怎么能保证他们都是反对神秘果先生的？”火龙果先生在雪茄箱里挑出一根雪茄，然后从兜里拿出长火柴，“要不要来一根？上好的古巴雪茄。”
血腥玛丽小姐接过雪茄，点着后开始了详细的讲述。
身为警察局局长侄女的雪莉小姐，一直深爱着龙眼先生，可惜龙眼先生一心都扑在飙车上，以至于两人分道扬镳。在血腥玛丽小姐潜移默化的影响下，雪莉小姐把造成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安在了神秘果先生身上。陷入爱情的女人就是蠢，她认为若是没有神秘果先生举办的街头狂飙比赛，龙眼先生就会回心转意。
龙眼先生在邂逅以贩毒为生的威士忌小姐后，则一心想护她一世安宁。“一世安宁”不是光靠喊口号就能达成的，而是需要实打实的真金白银。如此一来，只要稍加引导外加巨额的钞票，就能利用他做任何事。
圣女果先生则和神秘果先生有血海深仇，至于是什么样的血债，血腥玛丽小姐没有细说，她只是告诉火龙果先生，血债肯定是要血偿的。
蓝莓先生和神秘果先生结梁子始于白兰地小姐，说得浅白点，就是神秘果先生上了蓝莓先生想上的女人。
至于芒果先生和百利甜小姐，都是雪莉小姐的挚友，不说肝脑涂地，至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是一定会帮的。
“至于黑布林先生……”血腥玛丽小姐吐出一口烟圈，它们以一种妖娆的姿态尽情释放着，“我们必须激发他，让他发自内心地反抗神秘果先生，这才是整个计划最难实施的地方。”
“没错。”火龙果先生点点头，“只要黑布林先生扛起反旗，那么我就真的可以全身而退了，没有人会怀疑到我身上。”
“关于怎么激发黑布林先生的反叛，我倒有个法子……”血腥玛丽小姐似乎露出了一抹笑，只是那笑如梦般轻淡飘盈，令人捕捉不到。
06
派对结束了。
大厅漂浮着的氢气球瘪了，软塌塌地趴在地上；地上则是许许多多的空酒瓶和爆米花碎屑，简直一片狼藉。
黑布林先生和血腥玛丽小姐走得突然，连声“再见”都没和派对的主人火龙果先生说。
血腥玛丽小姐坐在捷豹F-TYPE的副驾上，心情伴随着一阵阵的加速，就像是坐过山车，高潮之后就是急速下落，触底之后又是下一个高潮。在这个间隙，她趁黑布林先生不注意，偷偷将先前安置在座位底下的一元硬币大小的微型窃听器取了出来。
他们现在正直奔神秘果先生的集团总部，之所以会有这一幕的发生，和之前两人共舞时的对话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血腥玛丽小姐告诉黑布林先生，她从火龙果先生那“偷”来了神秘果先生办公室的门禁卡。
“火龙果先生要是知道你为了帮我，居然从他那偷来了门禁卡，肯定气死了。”黑布林先生的嘴唇很薄，像用冰锥凿过。
“哈哈，管他做什么，反正只要有了这张门禁卡，你就能毁掉那台存储着你杀人视频的电脑。”血腥玛丽小姐的眸子就像滑溜溜的银币，“没有了杀人视频，神秘果先生如何钳制得住你？”
“其实他不需要通过这种方法钳制住我。”黑布林先生的声音犹如低沉的大提琴，“他毕竟对我有恩，看在这一点上我都会一直辅佐他。”
“可惜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血腥玛丽小姐说，“你做好准备没？一旦你选择销毁那台电脑，那么就相当于和神秘果先生撕破脸皮了。”
“不进则退，不死不休。”他就像巍峨静穆的雕塑，“我不后悔。”
经过一路飞驰，此刻捷豹F-TYPE已抵达了集团停车场。
黑布林先生将挡位推至P挡后，手指如同风中的野花擦碰了一下血腥玛丽小姐放在大腿上的手。她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最终没有选择抽回。
随后黑布林先生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五指交叉。“我该怎么感谢你？”他的声线有一种类似温水般的触感，随着他的一呼一吸，一起一伏。
血腥玛丽小姐的目光垂到地面：“单独为我做份料理吧。”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黑布林先生的手心持续不断地传递着温度，从指尖蔓延到全身。这让她忘记了时间，沉浸在美妙的此刻。
她深知当下一切的温情脉脉，不过是建立在互相利用之上的镜花水月。这让她原本紧张如迷途的心绪，很快平静如故。
黑布林先生小飞蛾一般的细声细语像辽阔的海在她耳中翻滚，“如果有一天，我君临天下，一定会像今日一样，握紧你的手。”
她以前一直在思索，什么才算最好的爱情。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爱情，在层层算计之中仍含有一丝真爱。这一丝真爱在未被岁月风干之际，留下了最美好的结晶。虽有遗憾，但不悔恨；虽有伤害，但不致命。说不定多年以后，还能擦肩而过、相视一笑。
她期待着黑布林先生君临天下的那天，只可惜那一日，她必定不会立于他的身旁。
有些枷锁，是自己套的；有些无奈，是命运使然。
黄镜滔：湖北大学硕士，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已出版作品《空白页》《墨绘记》《银十字》《永远东张西望 永远热泪盈眶》。
这一系列故事虽各自独立，人物却彼此勾连，他们或是朋友，或是上下级，或是过去的恋人。前一个故事的配角是下一个故事的主角，在前一个故事中发生的一件小事，却改变了后一个故事中主人公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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