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家兼作家卡尔·施拉姆讨论了他的新书《燃烧商业计划》。
一个精心设计、定义严密、高度详细的商业计划，似乎是一种完美的、理性的工具，可以让你的创业理念落到实处。但卡尔·施拉姆认为你应该烧了它。施拉姆是一位经济学家，锡拉丘兹大学教授，尤因·马里恩·考夫曼基金会(Ewing Marion Kauffman Foundation)的前总裁，该基金会是一个鼓励创业的非营利组织，他说，制定一份商业计划是对如何在正确的基础上创建一家公司的最大误解之一。他的新书《燃烧商业计划：伟大的企业家真正在做什么》说，成功的真正蓝图需要创新的想法、真实的经验和敏锐的判断力。施拉姆（Schramm）加入了在SiriusXM 111号频道播出的沃顿知识在线节目，解释了为什么发明家和企业家应该点亮几支火柴并继续合作。
下面是经过编辑的谈话记录。
沃顿知识在线：为什么一个商业计划是不必要的？
卡尔·施拉姆：这是很多关于如何创业的教学的基础，而且大部分的教学内容基本上都是猜测。我的书是根据我们在考夫曼基金会做了10年的研究而写的。如果你看看我们所有的老公司-美国钢铁公司、通用电气公司、IBM公司、美国航空公司-然后你看看我们新成立的公司，比如亚马逊、苹果、Facebook、微软，这些公司在创业之前都没有一个商业计划。从经验上看，你似乎不需要商业计划。
第二，业务规划过程主要是作为风险投资的预览而产生的。正如我在书中所展示的，从实证研究来看，只有不到1%的新创业公司曾经见过风险投资家。每年只有不到1%的新公司拥有任何形式的风险投资。因此，我的主要观点是认为商业计划的制定是在浪费时间。
第三个问题是，它似乎使创业有点像一本食谱。如果你这样做，那么接下来就做这个，蛋糕就会出来。但事实并非如此。
沃顿知识在线：让我们谈谈年龄，因为很多企业家都在三四十岁左右。这些人改变了自己的职业道路的方向。
施拉姆：正是。它涉及到这样一个问题：“当我们试图教高中生时，我们在做什么？”即使是文法学校的孩子也会有相应的创业课程和展示的机会。在大学里，现在大概有3000所学院和大学这门主修专业。而整个方案，包括商业计划的概念，作为教学生如何在大学课堂上创业的正式方式，都是面向20岁的年轻人的。
我们传说独角兽公司是由20多岁的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等人创办的。但现实是，绝大多数创业的人都是中年人，可以惊喜地看到围绕他们足够好的想法是建立一家企业。
我们另一个错误是如何写企业家的，这是怎么被教导的，人们开始成为企业家，就好像他们开始成为一名牙医或会计师一样。绝大多数企业家讶异于自己成为了一名企业家。在我的例子中，我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当了15年的教授，有一天我的研究结果打了我一巴掌。我说，“天哪，如果我真的想让这件事成功并真正改变世界，我就不能写一篇学术论文。”我必须创业。“
沃顿知识在线：我们应该如何教育我们的孩子创业？
施拉姆：我不认为(目前的课程)可以调整。我觉得应该被放弃。我认为应该推翻它。因为如果你从经验上看企业家来自哪里，他们是否受过正规的培训，那就不是创业。它在工程学或主干（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学科，技术学科。
更多的企业家从麻省理工学院毕业，因为这是一所工程学校和一所技术学校。加州理工学院也是一样。加州理工学院甚至不教企业家精神。在麻省理工学院，有一位教授在商学院教授创业。但这并不重要，因为如果他们根本不教它，这些学校就会一直在生产很多新的企业。
沃顿知识在线：你说风险资本家或天使投资者提供的资金不多。企业家们是如何获得实现他们的想法所需的资金的？
施拉姆：中年时，人们之所以能成为企业家，其中一个原因是他们求助于自己的储蓄、自己的资产、朋友和家人的贷款。当你40岁时，也就是人们创业的平均年龄，你已经还清了你的学生债务。你有房子。你可能有一个有工作的配偶，这是一个巨大的保障，如果你开办一个新的公司，因为她或他有健康保险和其他福利。因此，大多数公司都是自筹资金的。
沃顿知识在线：在这本书中，你也谈到了孵化器。但你认为孵化器并没有达到许多人所期望的效果。你能解释一下吗？
施拉姆：再一次从经验来看，很少有公司从这些孵化器里出来。我接受过劳动经济学家的训练。我正在写一篇关于孵化器的文章，前提是当我们的GDP转向3%和4%，更低的失业率和对受过良好训练的人的需求更高的时候，没有人愿意花时间在孵化器里，他们能找到工作。这是成为一名企业家的戏剧性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在这本书中，我认为学习如何成为企业家最有效的地方是进入一家大公司。这就是你看到创新发生的地方。大公司的创新比大学实验室更多。这也是你学习运作一个企业所有的技能的地方，以及可以看到的企业规模。这是至关重要的，这是经验知识。你不能在教室里教企业规模。它必须被感知到。你必须看到它，去体验它。
沃顿知识在线：你在书中给出了现实世界的例子，包括关于真空清洁公司戴森的故事。
施拉姆：是的，戴森是个很棒的故事。詹姆斯·戴森(James Dyson)是一名工业设计师，他认为真空吸尘器是还没有取得多大进展一种的技术。他用的是吸尘器，发现你用得越多，垃圾箱越脏，它的功率就越小。这成为引发他研究的问题。
戴森制造了1000多个原型机，然后辞职了。他的妻子是一名教师，他要依靠的收入要少得多。他妻子挣家里所需要的钱。当他开始推出他的产品时，在美国和英国没有公司想要它的任何一部分。他们抵制这种做法，因为他们通过为传统的老式真空吸尘器出售纸袋而赚了很多钱。他必须把它带到日本去。当它在日本成功的时候，美国和英国的公司都试图窃取他的设计。他成功地进行了防御。
戴森的故事中最精彩的部分是他从来没有外部投资者。[戴森]从来不想成为一家上市公司。现在是个大公司了。他和大多数企业家一样。如果你的想法触动了你，你可以让它发挥作用，而你还没有让你的公司上市-也就是说，你仍然控制它-你将你的余生投注在那里，成为你自己创造力发挥作用的地方，你可以坚持下去。你可以继续设计。真的，这就是你的生活。
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特别是对受过高等教育中的人来说。在大学里的学生们被设定为，认为在政府或非盈利组织或非政府组织工作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是有创造性的。他们喜欢在大学里接受艺术和艺术历史和设计的人，也喜欢写音乐的人。他们是个不同的品种，他们真的是天才。
事实上，今年大学毕业的孩子中有95%将在公司工作。他们不是没有创意。看看我们庞大的经济体，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那些在商业上有创造力和天赋的人，以及那些帮助他人的发明。把这些东西[推向]市场[需要]非常、非常有创意的技能。
沃顿知识在线：你会说激情和决心是很多企业家的两个伟大特质吗？
施拉姆：是的，这是真的。大学里的学生们被告知要跟随你的激情，创办一家公司。但很多时候，这种激情没有任何意义。我见过一些学生，他们热衷于制作煎锅的网络应用程序。我在书里有点拿它开玩笑。我曾在大学里评判过商业计划赛，并五次看到同样的想法出现。发明一个煎锅传感器，当你的鸡蛋煮熟时，它会在你的手机上告诉你。孩子们对此很有热情，但这并不是一个可行的想法。他们正在把简单的煮鸡蛋变成一个复杂的技术项目。
当你有了一个想法，并且开始有市场反馈时，激情就会真正地击中你。当其他人说：“你想出的东西是有价值的”时，它的兴奋之处在于，他们告诉你的是，“你从脑子里创造了一些东西，让我的生活变得更容易，我很珍惜它。所以，为了你的主意，我会把我的钱给你。“
沃顿知识在线：耶提是那些伟大的想法之一吗？
施拉姆：耶提是一个很棒的故事。这是那些人没希望成为企业家的事情之一。这个想法是悄悄地浮现出来。他们喜欢去钓鱼，他们从制作没那么好的普通的伊格罗盒子开始考虑的。两个兄弟中的一个说：“你知道，我们应该做一个冷藏箱，它很结实，你可以站在上面。”耶提冷藏箱从这么简单的思考中出来的。
沃顿知识在线：20多岁的年轻人要建立起一家伟大的公司还缺少什么？
施拉姆：他们缺失经验。如果你真的想成为一名企业家，当你21岁离开学校的时候，你没有真正的好主意。不要烦恼。等一下吧。你等的时候该怎么办？去学点东西。你应该学到的东西在大企业里是最容易学到的，因为你会在那儿看到创新的过程。
我向几家公司咨询过，我一直在关注的是这些公司不断尝试用新的、更好的产品来更新自己。他们在研究和开发上花了很多钱。任何在这些公司工作的人都能看到不断的反复变化。实际上你在日常工作中进入了创新。我认为这是你能学到的最伟大的事情之一。
这本书指出了一个事实：许多新公司都是从旧公司出来的。企业家们就此发生了分道扬镳的事情。这些公司决定坚持自己的核心竞争力，拒绝一个全新的想法。他们经常对人们说：“如果你那么喜欢这个想法，那就带着我们的祝福去做吧。”你可以拥有知识产权。“在某些情况下，比如IBM，它们实际上为初创企业提供资金。医疗数据公司Cerner的情况就是如此。
另一件事是一个更困难的问题，也就是说，有些去管理部门的人说，“这是个更好的方法”，或者“这是一个新的应用程序或者一个新的市场，我们拥有所有的技术。”如果我们以不同的方式配置它，我们就可以拥有并占领这个市场。“MBA类型的经理经常说：“不，我们要坚持我们的核心竞争力。我们不知道怎么做这些事。这不是我们的业数，也不是我们的天命。“沮丧的员工走出来。我在书里采访过这样的人。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说：“我本可以为以前的雇主赚这么多钱，但他们就是不听我的话。”
沃顿知识在线：公司在浪费人力资本吗？
施拉姆：每家公司都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有创意的人在里面，他们可能在操作一台机器，可能在生产线上，可能在你公司的任何地方，可能在装卸码头。他们看到了一些东西并且可以做的与众不同。
没在书中提到的是我最喜欢的例子之一就是集装箱。这是物流革命中伟大的一部分，使得我们所有消费品的价格都大大降低了。拖车后部的箱子从拖车上出来，直接上一艘船。
这是由新泽西州纽瓦克的一位卡车司机开发的。在过去，拖车是不灵活的，它们是固定的。每次你进入一个院子或一个装卸码头，人们不得不去码头，把东西卸下来重新装填。他说，“你知道，这是一个很大的钢制箱子。你为什么不把整个箱子，就是整个卡车的后部，放到船上去呢？“这个的卡车司机看到了这一切。他带给我们使世界物流实现革命的集装箱革命。
沃顿知识在线：有一些非常知名的公司，如微软、苹果和Facebook，一开始就没有计划。但现在他们正在制定各种计划。
施拉姆：没错。他们去试了一下。我们的社会有这种驱动力。我觉得这是人性的原因。我们不认为重要的事情是通过混乱的方式发生的。如果你环顾四周，就会发现一些学者和专家在不断地努力使创业的过程变得合乎逻辑、有计划、有秩序。这些都是烹饪书的方法。
一开始你没有正确的答案。你永远没有正确的答案。市场变化，技术变化，你的顾客的口味正在改变，价格变化，你的竞争对手变了。你一定一直都在做这件事。很多时候，这是所有给企业家的建议中被隐藏起来的假设。如果你把它破解一次，你就可以直接去银行。你买架飞机。你结束了。你做公开募捐，30岁就发财了。
根本不是这样的。你创业，那只是个开始。这也是努力扩大的开始，因为增长才是最重要的。规模是关键问题。你唯一能做到的办法就是不断地对市场和它所需要的一切信号做出反应。
-此文译自《Why Creating a Business Plan Is a ‘Waste of Time’》（刊登于2018年5月24日）
http://knowledge.wharton.upenn.edu/article/great-entrepreneurs-reall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