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原谅, 或早或迟,有一天我总会去那个地方的,但我不会告诉你,这城市确实存在,而它有一个简单的秘密:它只知道出发,不知道回航。”
那么,就让我们挥别所在的这个城市。
一:沙漠和旧书店老板
我记得那天的夕阳很美,那么美的夕阳我只在很多年前的一个地方看到过。
“在这个地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黄昏。”他坐在屋顶上,一叠声让我也来欣赏。
“是啊”我坐过去,白天留下的余温还是很烫。“不过,这么多天了,该说说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吧。”
前几天我一如既往地在街边的旧书店里看书,他突然从柜台后面出来,提出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我说,作为一个老板,我从没见过你从这个柜台里出来,然后你突然就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有些抓不住头绪。
他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什么地方?”我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好问道。
“一个可以解释你现在所有疑问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有什么疑问?”
“当然,因为所有人的疑问都一样。”他笑道。
那地方出人意料的远,我们离开所在的城市,默不作声的坐上火车,又坐上另一辆火车。
坐火车其实是一个逐渐让人感到疲惫的过程,这种疲惫会慢慢积蓄到使我懒得去想为什么会出发,以及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不过也好,因为往往会在想是真是假的过程欺骗自己。相比而言,不去想反而更好一些。
走了两天之后,我们到了。
一望无尽的沙,是沙漠。除了沙,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房子,房子旁边有一口旧的不知是否有水的井。好寂寞的井。
“这地方是不会寂寞的“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来这里。”
“什么样的人会来这里?“
“去那边的城市的人,他们听说在沙漠的尽头会有一个城市,可以在其中获得梦想的一切,不过在此之前,除了找到它,还得付出一样东西。”
我已经熟悉了他的谈话方式,只是注目看着远处血一样的暮色。
“是记忆,“他见我不问,便自我辩解式的答道:”所有记得的一切,这也是这个地方的作用,替所有想去那边的人洗掉记忆。“
长久的沉默。
“传说是真的,那么我该在这里,是吗?”
“嗯“,太阳在我们说话的时间里已经滑下了地平线,风渐渐的大了,他裹了裹衣襟,”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下来吧,这里晚上可是很冷的。“
二:黄玫瑰。
这里是没有玫瑰的,或者说,这个地方几乎什么都没有,那个莫名其妙的老板告诉我,会有人定期来送一些生活必需品,不过,少得可怜。毕竟离大家生活的城市很远。
“那边的城市不是应有尽有吗,为什么不去那边去取。“我问他。
他没有回答我,走的悄无声息。
黄玫瑰是我在这里之后来的第一个人,她说她叫黄玫瑰。
“玫瑰有黄色的吗?”我这样问她。
“当然了。”她小心翼翼的从随身带的包里捧出一朵风干了的花,“只许看,可不能摸啊。”
我凑近了仔细的看,淡淡的黄色簇拥着蕊疲倦着。还真的是玫瑰。
“来这里花了很久吧。“我一边劝她把花收起来,免得让风吹碎了,一边问她。
“是啊。”她把花珍宝似得收起来。打量了一下四周。“我说,你这里还真是简陋。”
“是啊,一开始我也这么觉得来着”我说,”不过,你拿着花干什么 ?“
”之前,我和他约定,到了那里,我就拿着黄玫瑰,他就拿着蓝玫瑰,这样就能彼此认识了。 “她笑了,“我好渴,你能给我拿点水吗?”
”在那边的城市,是不存在之前的约定的。这你应该明白才对。“我把杯子递给她。
”我知道,可是万一有这样的机会呢,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她皱着眉头看了看杯底,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既然如此,蓝玫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