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人们沟通的桥梁,它能化解一切误会,让人们更亲近。
——雨果
直到上大学,我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非暴力沟通,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只有暴力沟通。
“你怎么搞得?装冷开水的壶是不是被你摔碎了”妈妈听到大厅打碎东西的声音,隔着房间听到妈妈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狂吼。
我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等着妈妈来批评。
“你就是个败家子,杯子摔坏,碗也摔坏,这次连水壶也摔坏,你就是故意的……”。妈妈开始翻旧账,一一数落我。
记得那个时候我上小学,家里装冷开水的壶是一个接近黑色的又大又重的陶瓷做的壶,妈妈把它放在高高的大桌子边上,我比桌子高半个头,刚刚好可以用手够到水壶口,轻轻地往自己方向推水壶嘴就可以出水。
以前喝水的时候,我都没有失手过,只是那次我一不小心,稍微用力了些,水壶又太重超出了桌边的以至于我没有扶稳。
妈妈为此责备了我一个月,我多么想妈妈能够和我好好沟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个水壶用了很多年,我怎么会故意打碎。
还有一次,我家附近的鱼塘在围塘捕鱼,我随着邻居去叔叔伯伯和小伙伴去围观,因为要捕鱼,鱼塘的水都抽得见底了。很多大人小孩都下塘抓鱼,我也想下去玩耍,便跟着堂弟他们下水了。
不一会儿,妈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在鱼塘抓鱼,非常愤怒地从家里拿这竹藤跑过来。
“你娘来了,你还不赶紧跑。”小伙伴连忙告诉我。我抬头一看,果然看到妈妈已经在岸边,手上拿着“凶器”。
“你快点上来,你想淹死吗?”妈妈用她的大嗓门对着我尖叫。
我感觉到妈妈是真的生气了,也许是真的担心我,那时候还小我就只想着躲避妈妈的追击,于是在池塘里东躲西藏,把妈妈也累得够呛。
最终妈妈想了一个办法,我非常温柔的说:“你跟我回去,我保证不打你。”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不信。”我对妈妈的话很是质疑。
妈妈边说边放下了手中的竹条,向我示弱,希望我能够跟她回去。
“你得把它扔得远一些,保证不打我。”我大声喊道。
妈妈真的很用力地把竹条扔到了几米开外,我在池塘里也玩够了,跑累了,也有点想回家。我穿着湿哒哒的衣服上了岸,妈妈赶紧跑过来,用她手的抓住我的手,生怕我逃脱。
我乖乖地跟妈妈回到了家里,妈妈给我准备好了洗澡水,还有换洗的干净衣服。正当我把衣服脱完时,准备到澡盆里洗澡,不知从哪里找来另一根竹条,把刚才忍住的怒气全都发泄出来。
我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今天必须得按妈妈一顿毒打,竹条打在我的身上,肿起了像一天天蚯蚓。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哭得很大声,连隔壁住的伯母都能听到我哭喊的声音。
已经过去了20年,现在回想起来我都忍不住浑身发抖,那种疼痛感涌上心头。当时我发誓再也不要相信妈妈了。
也许妈妈真的很担心我被淹死,但是用毒打的方式和欺骗我回家的方式,却是我无法能接受的。我的身体和心灵受到了双重的打击,虽然身体的受伤已经恢复,但是是那种失望和无助感却难以抚平。
我多么希望妈妈能够心平气和地和我沟通,表达她对我的担心以及在池塘玩耍的危害,而不是暴打一顿。
其实,和我熟悉的亲朋好友都知道,与同龄人相比我算是比较乖巧的,但是我只要违背了妈妈的意愿,就可能遭到毒打。
从来没有在当众表扬过我,有的只是批评,指责和与他人儿女做比较。从来没有倾听过我的内心想法,也没有想过跟我坐下来平静地交流。
长大后我看过很多关于沟通的书籍,其中有一本就是《非暴力沟通》,我尝试过用不同的方法和妈妈沟通,只要意见不和带有情绪,我们就没办法继续沟通。
暴力沟通的方式,让我从小就产生了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妈妈是不是真的爱我?我努力说服自己去相信妈妈是爱我的,只是他的沟通方式和其他妈妈不一样。
我要看过一本书,叫做《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作者的爸爸也是一位经常用暴力沟通的方式解决问题,书中说到爸爸可能患有双向障碍。
双相情感障碍(Bipolar Disorder),又称双相障碍、躁郁症,是一种既有躁狂症发作,又有抑郁症发作的常见精神障碍。 躁狂发作是双相情感障碍的标志性特征。
回想妈妈确实出现过描述的这种状况,有的时候非常的暴躁,只要有一点不如意的事情,她就会大发雷霆。有时候又非常的抑郁,为过往的事情伤心地落泪。
例如说她会因为爸爸夹菜的时候没有用公筷,就会很生气地骂他,甚至把筷子摔在地上。
例如她给我我打电话的时候,如果没有及时接听电话,就会不停的给我发语音消息,不停的打电话。一接通就会把我狠狠地骂一通,接着聊着聊着提到伤心的事就会流泪。
大部分时候,我能够接纳妈妈的负面情绪,但有时候我的心情也不好的时候,就很难再包容她。她尝试着去理解她。接纳她的好与不好,尽管不好是大多数的时候。
虽然我们较少次数能够心平气和妈妈打电话沟通,但是在这较少的次数当中,我非常珍惜和妈妈沟通的机会。
小时候的我真的有恨过我的妈妈,恨她经常打骂我,要求很严格。但现在我对妈妈只有接纳和理解,偶尔也会有一些情绪。
其实我知道妈妈小的时候确实受过很多苦难,而且生了我和妹妹都大多数是一个人照顾我们长大。她心里有很多苦楚,但是这些只能由自己去化解,从痛苦过往当中走出来,是把这些负面的情绪发泄在的老公和孩子身上。
我期待下一次和母亲打开心扉的沟通,虽然我是受害者,但仍然想帮助妈妈看见自己,看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