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角落(三)

周一的早晨总是聒噪的,校园经过周末的沉寂反而显得越发生机无限了。走廊里到处都充斥着尖叫与吵闹,偶尔还会传出几声臭骂。在老师到达战场之前,学生们正享受着假日的余晖。莫小七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只是默默地走到角落里坐在位置上。一年了,教室里的布局几经变更,但唯一不变的是坐在角落里的莫小七,即便她在班里名列前茅,拥有选择位置的最佳权利,可她从未想过在教室里万众瞩目。她,只想一个人。朋友,对她而言或许只会是麻烦吧!当然,林琪是个意外。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果然,假日的余晖是持续不了多久的,随着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校园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楼道里的尖叫与吵闹顿时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林琪大概是昨晚写作业熬得太晚,老师的讲解则成为了催眠曲,半节课下来林琪已是呼吸均匀地进入了梦乡。

五月的天气总是惹得人不耐烦,教室里的空调也因长时间工作而气喘吁吁发出一阵阵的喘息声,窗外的鸟儿更是叽叽喳喳的寻找阴凉处藏身。这一叫,反搞得莫小七也心泛涟漪,目光随之飞出了窗外,不由得便想起了“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可她并未有想见之人,为何会怕鸟儿扰了清梦呢?不觉间,自顾自地笑将起来。目光辗转,只见林琪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更是摇头自笑。

学习虽不是体力劳动,倒也十分耗费心神,最后一节课对学生来说真是人生的重大考验。老师在讲台上讲的神采飞扬、天花乱坠,学生则是腹中击鼓、如坐针毡。林琪早已是饥饿难捱、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了。当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只觉地动山摇,顷刻间教室里只剩下角落里的莫小七了。一个人吃饭,这是她长久以来的习惯,不喜与认同行。林琪知道她的这个怪癖,所以从来不和她一起去吃饭。一个人行走在校园的小路上,阳光晃得莫小七睁不开眼,耳边萦绕得永远都是校园广播站百放不厌的校园歌曲,相较于流行音乐的喧嚣,莫小七更喜欢这样的舒缓音乐。午餐后的半个小时的自由时间对学生而言是最大的福利,三五成群的学生会在学校的各个角落里安营扎寨,进行着自己的秘密。莫小七常常喜欢在操场的看台上静坐,但夏天实在炎热,看台的温度足足可以将鸡蛋烤成荷包蛋,所以莫小七选择在竹林小道上走走。这片竹林是学校里比较偏僻的角落,原来是一片废墟,据说是餐厅的一个师傅偶然得来了一棵竹苗随手栽在了这里,这世间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事太多了,或许真是缘分吧,这颗竹苗不断繁衍成了一小片竹林了。学校见状,便打理了一番,在其中开辟了一条小径,又花费钱财置了几块青石板,广发信息为小径征集美名,最终名曰“幽清”,其出处则是“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不过,这竹林的尽头倒不是禅房,而是餐厅。

莫小七慢慢地在竹林里穿梭,青石板的寒凉自脚底蔓延至心头渐渐驱散了夏日的酷热。可能是缺水的缘故,竹叶末端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干枯,莫小七走近轻抚竹叶,突然竹林一阵颤动,吓得莫小七连连后退。竹林中钻出的两人更是落荒而逃,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呆呆地伫立了良久才缓过神来,不觉间涌上心头了一句:“非礼勿视!”对于十三岁的莫小七而言,这些太过于突然,她来不及多想便朝教室快速走去。疾行,可以帮助她忘掉一切。

回到教室,午自习的钟声响起,一切如常。笔尖与纸张摩擦发出的声响,记录着每一位这中学生的青春,莫小七也不例外。期末考试在即,每一位同学都在暗自努力,毕竟这是一学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还是要好好对待。虽说莫小七从来都不过分担心自己的成绩,但也还是认真复习,在学习这件事上她是从来不马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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