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豪陆续就座,李济和何峥也悄悄溜回了自己的座位。
林世友问道:“二位师弟刚刚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们半天。刚刚看到昨天集市上跟咱们打架的人也在,生怕你们碰上吃了亏。”
李济嘿嘿一乐,道:“大师兄放心,我只是带着峥弟四处看看。”
林世友还要说什么,忽听张丰在唤他:“世友,来,过来与我同座。”
演武堂立即安静下来。
林世友还当自己听错了,张丰又唤一遍,他这才起身向厅中央走过去。
要知道与寿星同桌的均是武林名宿,此刻林世友代表昆仑派故有此一席。
议论私语声中林世友扶正了新皮帽,心说不可堕了门派的威风。“原来是昆仑派的高徒,久仰久仰。”林世友一一拱手。
寿筵开始了,格尔木“不考状元”宋恒亲作了一篇祝寿辞,添一字嫌繁,删一字嫌简。诵罢众人皆举杯称好,齐祝张总镖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张丰起身团拜四方,与众人共饮此杯。李济何峥二人只能喝着油茶,总觉得不如饮酒那般威风。
酒过三巡,张丰起身再团拜四方,各宾客均安静下来。
张丰言道:“各位,今日邀大家前来,一是想大家欢聚一堂好好热闹热闹。这第二,其实是有件事想和各位商议。去年‘铁如意’铁师傅遭遇不幸,双目尽毁,想必各位都有耳闻。致远镖局有两趟镖也在白驼山附近失落。这白驼山主人欧阳先生久已不露面,我好生纳罕,便与昆仑派吴道长亲自前去查看。终于发现沉寂多年的白驼山居然有了新主人,此人短时间内就笼络了一批青年,据说武功之高,用毒手段之精,已不在昔日欧阳先生之下。白驼山称之为‘西王母’,凡是见过他的人均双目失明,精神错乱,是以我们百般查探,也再无其他收获。”
张丰说罢在座众人一阵纷乱,有的已有耳闻,有的是第一次听说,各种传闻一时间交织地更加神秘。
玉龙派的掌门李钰站起来接着道:“白驼山新主人来者不善,不论黑白两道、官府平民,一律不买帐,手段狠毒,又招兵买马,似乎是要有什么大阴谋。”
张丰道:“不错,此子崛起之迅速不可小觑。故今日邀请大家前来实是想提醒各位多加提防,二则商量一下如何应对。”
此时已有贪杯者叫嚷起来:“管他奶奶的西王母还是东王母,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邪不胜正,咱们明日便出发,踏平白驼山便是。”
张丰知是醉话,笑而不答,挥手摆了摆,演武堂又迅速安静了下来。
张丰接着道:“鄙人与大通老爷、祁连圣、神峰宫主商议,想安排一支队伍潜伏在白驼山附近守哨,还请各位多多举荐门下杰出的人才。咱们,咱们……”
这句话未说完,张丰忽然手捂着胸口,仰面倒下。林世友眼疾手快,忙伸手扶住。这一变故突如其来,演武堂顿时乱成一锅粥,纷乱中又有许多人倒在桌上。
林世友心中一惊,自觉内力与头脑均无异常,想来定是酒中有毒,忙扶着张丰坐好,伸手查探他的脉象,李济何峥滴酒未进,也无大碍,一起跑过来帮助大师兄。
这时候,演武堂外传来一声冷笑:“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跟着走进一群年轻人,为首的一胖一瘦,年纪均不超过三十岁。
胖子书生打扮,格尔木初春还寒的时节,他却一个劲儿的擦着额头的汗珠。
那瘦子手上拿一串念珠,足不点地一般,飘了进来。
瘦头陀接着道:“一群老匹夫,躲在这偷偷密谋对主上不利,幸亏主上早有准备。”
二人身后就是昨日与李济他们动手之人,此刻瞧见李济何峥顿时火起,向胖书生道:“玄武先生,就是这几个小子,昨日在集市上与我们动手。”
那胖书生嘿嘿一笑,摇起折扇道:“那你们今日找回场子不就好了,冲我哭嚷些什么。”
那几人立刻一拥而上,李济把何峥拉到身后,摆开架势。林世友挡在师弟们前面,划了一招八卦掌。
那瘦头陀知道几个手下不是对方敌手,念珠一甩,飞向林世友。
林世友忙跃起躲避,哪知瘦头陀身形一闪,竟比念珠飞来的还快。林世友身在半空中无处借力,结识地挨了一掌,一股甜血从喉中涌出,内息翻腾,坐地不起。
瘦头陀道:“瞧他的座次也算得是武林一等的高手了,如此不堪一击。”
胖书生笑而不答,指着在场的人,道:“雀少爷,您受累吧,主上说了,一个不留。”
瘦头陀也不多言,扬手从腰间抻出一柄软剑,向林世友心口刺去。
李济何峥惊叫着想冲过去救人,被胖书生一把折扇挡住。
林世友动弹不得,闭目待死。
忽听“啵”的一声,一只金杯飞来,正套在软剑的剑尖,抵在林世友的胸口刺不进去,直把软剑压弯。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谁也没有看清金杯从何处飞来。
瘦头陀撤剑护在身前,机警地四下观望。
突然破空之声响起,又一只金杯飞来,瘦头陀忙用剑削开,震得虎口生疼。
这次他看清了来处,只见张丰缓缓坐起,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瞧了他一眼,道:“原来是白驼山的高手到了,有失远迎啊。惭愧惭愧,不胜酒力竟然睡着了。”
刹时间安静的演武堂所有伏桌不起的人全都坐了起来,互相敬酒,又恢复了热闹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