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风雪楼的茜羽讲故事
我叫茜羽,风雪楼的茜羽。
风雪楼是个武林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经营餐饮的门派,以楼主连城三少为代表的一众成员皆擅长各大菜系并兼顾一门秘技。
我不一样,我不会做菜,我只会吃。我没有秘技,我只懂辨识“材料”。
说来我也是武林中一束郁郁葱葱的奇葩,我父家一门行医,祖父生前官拜太医院院首,几个叔伯姑姑皆在太医院任职。我外家祖承制膳,外祖父掌管御膳房,几个舅舅也是把菜刀使得出神入化,我母亲未出阁时在家中比较没出息,所以只承了白案,负责御膳中相关的糕点、面食。
按理来说,我就一朝廷官员预备役,就算嫁人也不过是京城内挪个地儿。至于我为什么会浪迹江湖窝在这洛阳风雪楼,说来话长,不过归纳起来也简单:
我看上了一个小和尚。
我五岁那年第一次被表姐踹出门去给保康宫里关着的一个小和尚送饭。那小和尚彼时与我差不多大,却能端端正正的跪在佛前一跪一整天,他嘴里面嘟囔着“观自在菩萨”,两颗眼睛又黑又圆像极了北方进贡的巨峰葡萄,睫毛浓密的像姑姑给娘娘们煎药时手里用的那把羽扇。煞是好看!我就这么送饭一送送了十年,偶尔他病了我也会送送药。
他长得越来越好看,关键声音也好听,我这个人懒,不爱动弹,平常不是看看表姐们藏在床下的话本,就是翻翻二叔给宫里的皇子们绘的不穿衣服的武功秘籍,什么经史子集我是没啥兴趣的,偶尔翻翻《伤寒杂病论》《本草纲目》《黄帝内经》那也是家学使然,但每次听他念佛经,我却能一听一整天不觉得腻,想来我就是这么看上了他的。
却说我如果是看上了一个普通小和尚其实也没啥,要么他也看上了我为我还俗,要么我在他隔壁当个姑子,我俩一起皈依佛祖他老人家。可奈何元悔他不是个普通小和尚,他是废太子的长子广安郡王。
更要命的是,我这个人做人一向坦荡,喜欢个和尚也喜欢的全宫皆知。于是为了避嫌,我爹娘商量把我送出京放养,十六岁那年我便参加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五十大门派联合招考。
我本想报考“文武当,武少林”之一的武林名校武当派,然而武当分数线690,可惜我差了90,只考了600分,服从调剂后去了采花门报道。
后来我听说同届生里也有一个报考武当派没考上被调剂来读采花门的。不过那位兄台和我正好相反,他是距离分数线差600,只考了90分。
因为我优异的考试成绩,在门内我读的是学霸专业材料分析与媚药制造,主攻调制各种采花必备药,和识别获取各类材料。我的毕业论文《浅议江湖流通媚药的分类与使用分级》得到了朝野内外的高度关注,很长一段时间我论文内的二十种药品被列为国家一类禁止售卖违禁药。
为此我们专业一度就业困难,还好我有家学渊源,很顺利的凭借一张遍尝美食的嘴和对药膳的理解转型为美食鉴赏与食材挖掘型人才,读研期间顺利加入了风雪楼。游走各地为本楼招募大厨,并监督菜品水准。
“诶...纤雪,楼主病了,这楼里点心的味道不对呀!”我吐出嘴里的半块点心,用筷子戳了戳紫晶盏里剩下的雪媚娘。
陆纤雪端着骨瓷云壶给我俩各斟了一杯茉莉春“你也知道楼主病了,你这胃口能不能不要这么好啊?你再这么挑剔,我们临时请的面点师傅又要走了。来喝茶吧。”
“谢了,不过我吃雪媚娘喜欢饮高山乌龙。你的茉莉春太香,不适合我。”
纤雪丝毫不介意我的推拒,自顾自的饮尽了她手里的那杯,然后从宽大的裙袖中掏出了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件给我。
信封上书“投诉”两个大字,看背面火漆章的图案像是来自魔教。
“怎么说?有人趁楼主休养在我们风雪楼魔教分店搞事情?”
“总之,楼主不在,洛阳我要主厨,走不开。你先别这么大气性,去看看准是没错的。且这图案好像是归魔教教主所有。”
“嗯,行,我马上动身。”
纤雪从腰间取了三枚风雪楼的发令弹给我“西域不比中原,你要小心,省着用。”
“嗯,你放心,我知道他们开放,我能应付的!”收下三枚烟弹,我随意收在腰间的锦囊里。
纤雪想了想又忍痛掏出了一枚烟弹一并放进了我的锦囊里“不,我是怕你太开放,他们再打死你。”
“没事儿啊,不是还有苏苏妹子嘛!一到西域我就联系她哈。我走了!”
二、魔教欠收拾的问题少年忧罗
风雪楼驻魔教分店走的是风俗路线,店里既有半遮半掩的胡姬歌舞,还会不定时请些中原艺人登台献艺。
除此之外,分店门前开辟了宽阔擂台,原是为防中原武林人士和魔教中人不定期在店内械斗而备的场地。现在随着朝廷外交政策的倾斜,变成了各大门派招生、新品发布等事宜的首选舞台。
四天三夜快马兼程,我终于到了风雪楼最西边的魔教分店。
本以为这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儿,眼下书剑派的小歌姬卖力的为自家门派站台表演,台下的一众武林人士也都热力追捧,好像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烙着魔教教主圆融明月火漆章的投诉信又是怎么解释呢?
抖落了雀翎绒披风上的尘土,我掏出獬豸章给店内的小二。不多时,分店的掌柜便笑盈盈的到了我面前。
“不知大人来临,小的有失远迎!我已命人将天字一号房收拾出来给大人下榻。不知大人是想从冷热菜肴品尝起还是点心?”
“不必了,我此来不是为了品菜。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掏出怀中的投诉信,拍在了掌柜面前。
掌柜的一脸发蒙看着桌上的投诉信,正欲拾信,信却被一只肤如凝脂指若削葱的手捷足先登了。
“茜茜,我来为你解释可好?”说话的正是昔年我在京城的旧相识,魔教摇光左使苏冽。
苏冽今日一身雪缎的华裳腰间环着三圈珠翠,额坠白晶。她身边站着另一名一身火红掐腰流苏裙的姑娘,那姑娘额间坠着与身上缨络同款的红玉,与苏冽一身书卷气不同,这姑娘愈发明艳张扬。
“苏苏,好巧,我正想托你打听不知我楼哪里招待不周,得罪了贵教教主?不过还是先介绍下你身边这位漂亮妹妹可好?”
“这是我教右使沅抒。我二人此来找你也正是为此事。实不相瞒,此信并非我教教主所写,出自教众忧罗。”
“魔教美男子忧罗?有意思,贵教教主倒是对他颇为纵容,想来莫不真是天姿国色?”
听出我话里的挪揄之意,沅抒有些不快道“我教教主只是念他年纪小,想日后好好培养,至于忧罗是不是天姿国色你一看便知。”
顺着沅抒的指引我看向邻桌,一个一头长发墨绿微卷的少年在那里自斟自酌。
我主动走上前,抱拳道“在下风雪楼茜羽,不知魔教美男子有何赐教?”
忧罗也不抬头,也不接话,还是继续倒酒。我拦下他的杯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方才引来他不满的目光。
“嘁,杯子脏了。”忧罗把手中的酒壶抛在地上,脸上充斥着与年纪不符的阴狠戾气。
“为使这上好的西域葡萄美酒保持特有的风味,我楼配的酒器都是夜光壶杯。阁下刚打碎的那款价值白银千两,掌柜的记得索要!”
苏冽赶忙掏了张千两的银票抵给了掌柜,相交多年,她是知道我这个人在钱上锱铢必较的性格。
我爱敛财,既能为朋友豪掷千金,也会把一颗破药丸儿卖上万两。我只和喜欢的人不谈钱,我和不喜欢的人只谈钱,恰巧这妖妖乔乔的魔教少年,应该属于后者。
“把钱拿回去!本美男用得着你付账?”忧罗呛道。
忧罗怒目圆睁,双瞳异色,顺着他斜扬的头,目光所及是他双颊上青紫的指印,和颈项间斑驳的殷红痕迹,像极了吻痕。
“我说小弟弟,我不管你们教主有多纵容你,在风雪楼你要懂我的规矩,我不喜欢有人和我的朋友大小声,更何况是只小鸭子。”
语毕,忧罗踹翻了桌子和沅抒一同掏出了武器,苏冽颇为为难的挡在了中间“沅抒、忧罗你们快收起武器,茜茜......”
“无所谓的,反正我不会武功,你们打死我好了。我对威胁人也不是很有兴趣,所以我死后会怎样,就不剧透了。”
掌柜的十分紧张,转身想去叫人却被沅抒拦下,我不甚在意的扶起了凳子,坐看面前张牙舞爪像只小猞狸一般的忧罗。
电光火石间忧罗不顾苏冽的阻止,一甩手中的蟒鞭,在我手臂上擦出一条血痕。血液接触到空气,散出了一片血雾,很快店内众人便在血气中呼吸困难,身体麻痹。
“你,你下毒!卑鄙!”我不急着处理伤口,任血滴落,只是给身旁的苏冽喂了颗白色的药丸儿,忧罗见状抚着胸口呼吸困难道。
“我自幼食百草,此后求学中食毒物也是家常便饭,我虽血里有毒,可终究是伤了我的你不好。”因毒性加强忧罗还未反应,我走到大堂中央,对着店中除工作人员外,其余中毒的十来人大声道“店里的诸位听好,我的血毒需要的解毒丸五两黄金一颗,买不起的等死去吧。不过你们可以把这账算在魔教的头上,毕竟伤我的人可是魔教美男子忧罗!”
沅抒封了自己的穴道,以阻止毒性过快蔓延“我魔教不差你那几个钱,有解药就拿出来!”说罢便抛出了腰间的钱袋。
“好说好说,有钱就行。”我用茜草灰止住了伤口的血,随意掂了掂便把钱袋和解药瓶一并扔给了掌柜。
掌柜的同店里的几名小二一同给众人喂解药,到了忧罗这儿我却把解药瓶拦了下。
“怎么?你是要反悔吗?”已经解了毒的沅抒冷冷问道。
“不是反悔,是给他的解药要五十两黄金,刚刚的钱不够。”
忧罗已是毒痛难忍,急道“丑女你说什么?你莫要狮子大张口!”
“不,五百两。”
忧落已经痛到不想再开口,额上的冷汗顺着瘦削的脸颊滴落,他本就年纪小再加上长得有些雌雄莫辨,平日在教中因他的身世大家多让着他,此时一身狼狈,显得委实可怜。
“茜茜,我们身上没有带这么多钱,你先给忧罗解毒吧,明日我们差人送来。”
既然苏苏开口我自然是要卖她一个面子,索性咬碎一颗解药喂了忧罗半颗。
忧罗身上的疼痛缓解了大半,一想到刚刚吞下的那半颗解药是被茜羽咬过的,大为恶心道“呸!你怎么敢喂我吃你咬过的东西!”
“觉着恶心?那你大可去抠嗓子把半颗解药吐了,全部吸收应该还没那么快。”
“你!”
“顺带提醒你,这解药一颗不能多也不能少,多吃了也会中毒,少吃了余下的毒素会沉积进你的肝脏,所以你拿五百两黄金要么买走剩下半颗被我咬过的解药服下,要么你吃的半颗当姐姐送你的吧!”
忧罗彻底没了脾气,或者说是敢怒而不敢言。明知道其是在整治他,可苏苏、沅抒却无可奈何。
“说吧,你们引我来见面,为了什么?”
“茜茜,是忧罗想和你买药。”
“买什么药?”
“这,我们不太清楚,忧罗你对茜羽说吧。”
沅抒和苏苏确实不知道忧罗到底要买什么药,只是他从苏苏那听说了风雪楼茜羽毒药双攻之名便一定要见她,他们这才出此下策。
“我要买,要买媚药!”忧罗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你找我买媚药?哈哈,媚药魔教居然没有?”
沅抒和苏苏听的也是一头雾水,他们泱泱大魔教当然是有媚药的啊,而且她们搞不懂,忧罗要那个干什么?
“我不要那种让对方舒服的媚药,我要那种让他难受的!”
“忧罗,你在说让谁?”苏苏好奇道。
“你别管!总之我就要让对方难受万分的媚药你有没有!”
“先不论我有没有,你现在欠我黄金百两。你说的这种药按药性、副作用、作用我分别配置了不下三十余种,但是每一种我卖给你价格都不会低于五十两黄金,所以你算算自己的身家再和我提需求。”
“哼!钱不是问题,给我挑药性最猛,作用最持久,副作用最大的!”
“好,爽快!水蕴丹一颗一百五十两黄金,收到钱我就会放货。这样,我给你打个八折,方便告诉我你要用在谁身上吗?”
想了想自己即将空空如也的钱包,忧罗恨恨的道“青衣楼楼主安寺劲!”
三、武林创业神话青衣楼楼主安寺劲
安劲寺何许人也?
武林中创业的神话,从一名江湖小虾到青衣楼楼主,他以一句:让天下没有难做的刺杀,挤入朝廷十大想弄死刺头儿榜榜单。
要说安劲寺与我有什么关系?那还得从采花门说起。没错,他就是那个差600分考进武当派的我的同届校友。
之所以称呼安劲寺校友而非同学,主要是我和他念书时并非一个专业。我学的是材料,他读的是土木,如果说我的一篇毕业论文拉低了本专业的就业率,那他的毕业论文《采花与盗墓交叉学,论棺震的正确姿势》则为土木专业盖上了厚厚的棺材盖。
诚然我们采花门在校长冷美颜的号召下,向来男女不忌,攻受兼备。但是!跨越生死,不分阴阳的这种学术上的假设安劲寺还是独一份儿,头一个!
当然后来由于缺乏真实数据支撑,彼时还叫安安仔的安劲寺没能顺利从采花门春水堂毕业。
不过也多亏没能毕业,在我还在读研的时候,他就从二十七次刺杀自己导师失败这件事儿上获得灵感,创立了青衣楼。
几年间,靠着云刺杀的技术,青衣楼旗下的滴滴刺杀、杀了么、刺刺、微刺杀友圈儿等业务如火如荼,他的青衣楼在江湖中也愈发如日中天。
我和他的关系还不错,毕业后偶尔互通有无,彼此照顾下生意。他帮我暗杀几个吃饭给中差评的客人,我给他底下的员工研发致伤、致死、致残的各类药物。
于是那日给了忧罗药后,没多想我便向青衣楼递了拜帖。
三日后,安劲寺接了拜帖邀我青衣楼一聚。
“茜茜最近怎么样?”一身钴蓝,今日安劲寺打扮的颇为清爽。
“还不错,托某人的福,刚从西域吃饱了沙子回来。”
“哦?你怎么知道前些时日我去了西域?”
“明人不说暗话,魔教美男子忧罗和我买了水蕴丸要对付你。”
“哦,是他啊。”听到忧罗的名字,安劲寺一脸了然。
“你知道我向来不卖假药的,解药十两黄金你要不要?”
“要不要都无所谓,反正他上不了我。”
“算了,药送你。满足我一个好奇。”
安劲寺接住我抛出的解药“说”。
“他为什么要对付你?”
“那日我去和书剑派庄九夫人谈合作,我喝多了恰巧遇到被人下了药的他。”
“你不是不喜欢男的嘛?”
“起初没发现,发现了就没做到最后。”
“所以他身上的吻痕是你留下的?”
一提到吻痕,安劲寺莫名感到一股恶寒,忙止住了话题“给你十两黄金,还有别的想说的吗?”
我走近安劲寺,接过黄金收到腰间,在他耳边道“魔教美男子不过如此,哈哈,你的眼光可不怎么好。”
安劲寺打开瓶盖闻了闻,一股冷香沁人心脾,然后笑笑道“嗯,你配的药越来越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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