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桃园还是苹果园的时候,我还很小,以致于现在回想起来,记忆都是很模糊的。弟弟妹妹们更不用说了,他们或许压根不知道苹果园的存在。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苹果园经历了几度花开。
苹果花自然不如桃花醒目,不然古人怎么说“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呢?以前有没有认真看过一朵苹果花,早已忘却,反正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仅没看过花,甚至连苹果树都没见过。依稀记得苹果园里的几个常见品种:国光是绿的,脆,有些酸;金帅,金黄的,有点儿面;红香蕉,也是面的……
在苹果园里最有趣的事,不是摘苹果、吃苹果。如果当时知道牛顿的话,也许我们也会在苹果树下等待,等一颗智慧果从天而降,瞬间变得聪明无比。可惜,我们才刚刚认识“牛”这个字,不要说牛顿了,连牛群都不认识。
其实啊,若是你去过初冬的果园,一定能看到迥异于夏秋的情景。树叶几乎落尽,粗粗细细的枝丫伸向四方,就在这纵横交错的枝丫间,被遗漏的小苹果赫然入目。它是那样小,失去了水分,有些皱皱巴巴的,也不是绿、黄,或者红色,而是那种干枯的无法形容的一种颜色。
采摘果实的季节,它还没有成熟,因而被抛弃。天冷了,它还没有长大,风霜却不管这些,照样摧残它。无疑,作为苹果,它是失败的。然而,我却喜欢在高大的树枝间寻觅果子,这是苹果园给予我的一种趣味。举目向天,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有几只鸟儿飞过,喳喳叫着,又飞向远方。
苹果园的小屋,那时由大伯一家住着。大伯是极其讲究生活情趣的一个人。在田地里劳作,收音机唱着歌儿陪着;饭桌上,杯酒和书本伴着。他也总是笑呵呵的,跟我们每一个小孩都说说笑笑。
不仅我们姐妹,大伯家里也常聚着两位哥哥的伙计们。大哥似乎似乎不爱跟我们小毛孩玩,二哥却不同。他是属龙的,脾气极好,有时竟容忍我们姐妹给他扎辫子。我喜欢用他写过的练习本,正面已经写得密密麻麻,反面摸上去略有突出感,还可以继续写字,而且非常平整。
二哥上初中了,在苹果园还带着语文书。我们很好奇,要看他的书,他也不恼,翻到一篇文言文,让我们读。以我们小学低年级的水平,哪里读得懂呢?一时觉得初中课本好高深、初中生好有文化的样子。
不知怎么回事,同样是地瓜面摊的煎饼,大伯家的就很薄,容易咬,我们都喜欢吃。在果园里玩饿了,就去要一个,什么都不用卷,就很美味。有一次,弟弟也在小屋里玩,不肯好好坐小椅子,而是坐在椅背上,脚踩在椅子上,结果你也能猜得到,被西瓜撑得肚皮圆圆的弟弟摔了下来。
我们都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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