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世间知己难觅,寻人寻心亦寻己。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在这大千世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故事,也有不同的想法,亲如父母兄弟姐妹或许都不能完全理解自己,却偏偏有那么些个人,你弹琴抒怀,他能听出山高水长,你一字不说,他能了然喜怒哀乐……心有灵犀一点通,非有体会者不能明此番心情。
以前的我和鸭鸭、祥子大概就是这样。
是,以前的我们。
我和祥子是一个村的,由于我从小就跟着爷爷在外面读书,所以直到上了高中分到一个班,才逐渐熟络起来。至于鸭鸭,向来是个逗比,无比逗比的那种,所以也慢慢熟悉了起来。高一时,班里有个七人团伙,“无恶不作”,我们占三席。高中三年的恶趣味且放置一边不谈,时光匆匆,转眼间,我们高中毕业了。
高考放榜了,我和鸭鸭堪堪过线,被兰州城市学院录取,祥子,没过线,继续二战。好吧,你继续读高四,哥俩先去给你探探路。
鸭鸭在培黎校区,我在西校区。每周五下午,雷打不动的是,要么我坐着破旧的121去培黎,要么他坐着另一辆破旧的121来西校区找我,不到一年,对方的宿舍混的比自己宿舍还熟。我们愉快的大一很快过去了,祥子也经历了他人生的第二次高考。
祥子报志愿那天,给我俩都打了电话。祥子高四读的挺扎实,超二本线20几分,上兰财大应该没啥问题,只可惜他咨询谁不好,非得咨询我俩。全国排名倒数的城院,在我俩嘴里被吹成了教学堪比985、设施秒杀211、妹子多如中华女校的天堂,于是,祥子留着口水,傻兮兮地提着他的大包小包来了。
祥子母亲来送他,那天我忙着迎新,没去接站,是鸭鸭去接的。后来鸭鸭给我描述当时的情景,我笑喷了他一脸的酒。他说,祥子到了校门口,就感觉不对,疑惑着看了他一眼(那时培黎校区还没有建新校门,一股70年代家属楼的气息)。到了宿舍楼下,祥子说啥也不上去了,他转头对他妈说:妈,咱们回吧,我感觉我再复读一年还能进步。鸭鸭看形势不对,一把抄过行李,就往楼上跑。给祥子铺好床,陪他娘俩吃了顿饭,送走了祥子母亲,就拉着祥子来西校区找我。说真的,我和鸭鸭这事做得的确不地道,所以很愧疚。祥子刚下公交,就被我拉进了早早预定好的KTV。还能说啥,喝呗,三个人,四箱酒,都喝傻了,相互搀扶着回宿舍躺下。第二天一早,祥子躺在生硬的床板上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才咬牙切齿地说:妈的,在哪睡不是睡,就在这陪你两睡了!
于是,我们三人又聚到了一起。
其实大学时,男人间的友谊的差不多,抽烟喝酒泡妞打麻将,每周至少一次的烂酒是必不可少的。城院附近的酒吧一条街,硬生生被我们逛得仿佛自家后院般熟悉。14年跨年之夜,学生会的活动忙完已经很晚了,等我们出去玩时,哪哪都爆满。鸭子提议:我们去自习室打扑克吧!我感觉这货疯了,自习室是什么地方,那是学习的殿堂,怎么能在那么高尚的地方赌博?不觉得羞耻么?于是,我们放下羞耻之心,去了。要不是12点自习室关门的时候,那值班大爷跑不过我们,估计现在每人的档案里都有个处分。
就这样,浑浑噩噩但无比快乐着,到了我和鸭鸭的毕业季。说真的,一起这么多年,我们没拌过嘴,但就在快毕业的时候,因为一件事,我和鸭鸭,再也不联系了。其实想想祥子挺不容易的,他夹在中间,不停地给两头做思想工作,不停地说服,但于事无补。记得有一次,我和祥子喝酒,祥子喝醉了,瞪着一双红红的眼镜,问我说;咱们三到底咋了?咋就回不到以前了?啥矛盾你两非得绝交?我狠狠灌下了一杯酒,沉默以对......
毕业后,我进了机关,鸭鸭去了奥克斯,祥子是去年毕业的,先在新疆待了两个月,后来又进了中煤。鸭鸭这两年有没有回来过,我不知道,也不敢联系他。倒是祥子,每次回来肯定是没日没夜地和我喝酒侃大山,我也是从他的嘴里,才知道鸭鸭的情况。腊月28那天,祥子给我说,鸭鸭回来了,我说:要么攒个局吧,两年了,有些话也该说开了。于是第二天早上10点,我们就坐在了阿瓦山寨。说真的,我也想不通,以前好得像连体婴似的,怎么现在就是开不了口呢?其实,心里的话特别多,可是如鲠在喉,就是不知道怎么说。
可能有些事真的来不及,回不去。
我多希望你们仍旧会在那个地方等着我,又或者换我去等你们。见我从远处走来,你们还是会端起酒杯对我说,嘿,兄弟,你来的刚好,干了这杯酒吧。
我眼中的我们,除了聚会、喝酒、聊天打屁,更应该记住的是我们的情谊,虽说少有朋友能陪自己一辈子,人的一生一路走,身边的人一路换,只有自己能陪自己从开始到结束。但就像一首诗里写的:你不是我生命中的过客,是我生命里的烙印。
最后,借句古语:终有一日,我们各结亲,一妻一儿女,五六年间,沧海桑田,历历过往七八皆成旧梦,剩余二三不过年少轻狂,老来相忆,空作笑谈。
等你们下次回来,我们再醉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