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2008年

和同事聊到,2008年怎么样?我细数了一下,那年的故事那么精彩。

2008年,还未来到农历新年。我的外公走了。农历十九,我还在学校补课,准备中考。担心重病在床的外公,一晚上无心睡眠,白天也无心读书。

等到下午放学,叫上表姐,一起骑车回去学校。打开老屋的门,见到好多亲朋故旧在,才反应过来:“外公走了。”

一个星期的痛苦,现在想来也是满心可惜。要是外公还在,我们孙子辈现在可是能孝敬额时候了。却未得享清福,劳碌地带了两代人长大,最终与世长辞。

等到过年,南方遭遇了百年未见的雪灾。我们家也有村子受灾。我们那里从不下雪的小村庄,也下起了小米粒般的小雪。那头陪伴了我们三家人十几年的老牛,因为在去年两家人闹了矛盾,趁着雪灾,借口怕老牛冻死,最终卖掉了。五岁开始放牛,十六岁买掉,整整陪伴了十二年。我童年最快乐的时光,都是跟着它过的。和它一起,我踏遍了多少家乡的角落,在无人的野外,它吃草,我玩耍,牧童歌越,一副田园欢乐的图画。可惜在那年,我也告别了这位小时候的伙伴。我最后还是哭了,我想,那是对童年最后的道别吧。

5月,来了汶川大地震。我还是在学校午休。同桌是中午回家的人,回来告诉我,四川大地震了,我还不以为意。后面他来了一句:“比唐山大地震都还猛烈哦。”我顿时就觉得:“坏了!这是大灾难啊!”下午老师上课,就提到了大地震,满眼悲戚。不久后,学校也降了半旗,我把一个星期的伙食费都捐了,希望给灾区送上一份温暖。等到周五回到家,电视机里,都是地震抢险救灾的画面。爸妈看着电视,一边说着四川真的好山,一边也为我们国家第一时间抢险救灾的英雄举动所感。

但也不是都是坏事,等到年中,还真开始喜事连连。

6月,我的中考到了。考完试,我有段时间和同学们野了一阵,去了别的村找同学玩。殊不知,很多的同学,就是那次聚会后就没有再见了。人生总是有聚散,缘聚缘灭,那时候的我们哪里知道这些。反正,那时候真的很快乐,不觉离别就在眼前。同学的家长也是很开心的,告诉我们,他们就没有读过什么书,没有多少同学。我们的欢声笑语,也感染了她们,一整天也是笑嘻嘻的。等回到家,老妈却抱怨我乱转,走的太远。她哪里知道,等到我们长大,走的更远了,陪伴也是更少。

7月,中考成绩出来了。还好,老妈知道我考上高中后,也是开心。只是,我们的邻居有一嘴的风凉话。好像爸妈都是低调的人儿,从来不说我们的成绩多好。我考到高中,很多乡亲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我家穷困,常年看到我在家里干农活脏兮兮的。完全没有那种天降“文曲星”的感觉吧。他们想着,我的成绩和他们的子女应该是差不多的,初中读完,就要去外面找工作,最多,也就再选个中专,混个两三年,就应该出来社会闯荡了。没想到,我还是上了高中,走上了他们小孩不一样的道路,也许也有一点妒忌吧。现在想来,我们读书都是正常的。也不是考到顶尖的学府,大家都是凡人,没必要因为一点成就就彰显的自己和别人的“高贵”。

9月,我终于去新的学校报道了。我们生产队,六个同年,有三个又在一间学校读书。大家都非常开心,交学费的时候,还是同村的叔公帮我挤进人群交的,人高马大的感觉真好!后面,大家都去一个同村人开的饭馆聚餐。大家喜乐融融,交代店老板,要是小孩子在饭堂没饭吃或者吃的不好,到时候要赊账让我们村里的子弟吃上几顿。店主笑着说这个算啥,大家一族同村,就算免费,也是要给小孩吃个饱的。

后面,我还真的去吃过几回。店主真的实在,收钱也就人均10元,就已经吃个饱饭了。

差不多,这就是我的2008年。遥远又清晰的时光,想起来总是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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