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司南进了沈府,沈南星单独给他辟出一个小院,司南每日饮茶下棋,好不逍遥自在!他每日听沈府喧闹的声音摇头道:“世人岂不知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玉和轩内,蒹葭还坐在窗前看着如钩的弯月发呆,自从沈南星回到京城还从未与她见过一面,信件也就传过一封,可是她却天天听到宫女们议论沈南星此次封了侯爷之后如何威风,多丽公主如何美貌,两人如何的般配,甚至还说多丽公主日日出入侯府,现在俨然已经成了忠勇侯府的女主人了。
蒹葭是不相信沈南星会负了她的,可是日日都听这些话,听多了难免心烦。
高云庭听到玉和轩宫女的禀报,却心情很不错。
这些天他日日让宫女故意在蒹葭面前提起这些,只盼着她能早些死了对沈南星的那份心思,兜兜转转,她还是要回到他身边,也只能回到他身边。
多丽公主很守信用,果然把喜帖送到蒹葭的玉和轩,大红的喜帖上印着滚烫的喜字,上面是多丽公主和沈南星的名字以及成亲的日期,是下个月初八,距离现在不到半个月了。
蒹葭的手指倏忽收紧,不行,她无论如何要出宫一趟,现在玉和轩早已加强了戒备,她想人不知鬼不觉的出去,简直难如登天,看来只好去向高云庭请旨了。
高云庭仿佛知道她要来,听得太监通传,小祥子公公就把她引到了祥和殿内。
“皇上,微臣想请旨出宫一趟,望皇上恩准”。
高云庭闲闲的看了她一眼:“去忠勇侯府找他”?
蒹葭低头不语。
高云庭批完手中的这份奏折开口说道:“今日太晚了,明日朕与你一同前往吧”!
蒹葭直想说哪里就晚了,现在才不过午时刚过,她现在恨不得立刻就去找沈南星说个清楚明白。
“皇上,微臣一人去足矣,不敢劳烦圣驾”。
高云庭却头也不抬,说了一句:“你的事就是朕的事,你要出宫,朕自然是要跟着的”。
一句话堵地蒹葭不知如何还口,只能讪讪的告退。
次日,高云庭下了朝,果真派人来找蒹葭,准备一同去忠勇侯府。
蒹葭千般心思万般无奈也只得全部压下,佯装镇定地与高云庭出了宫门,马车一路向忠勇侯府驶去。
蒹葭深知言多必失,所以一路上闭口不言,高云庭也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马车里极静,静默的让蒹葭觉得窒息,终于马车的速度放缓,停了下来,忠勇侯府到了,蒹葭长出一口气。
高云庭这次是微服出巡,并没有抬出身份来,且走的是侯府偏门,御史大夫杨大人早已在偏门等候。
尽管侯府的下人并不认得高云庭和蒹葭是谁,但是扬大人他们是认识的,所以并未拦着。
侯府的景致倒是不错,亭台楼阁,假山水榭一样不少,只可惜蒹葭的心思没在这上面,一路走马观花只低头想着心事。
只听那杨大人说了一声:“到了,圣上请自便,下官告退”。
蒹葭猛地一抬头见是到了一处门庭前,中门门楼上写着三个狂草大字:养心阁。奇怪的是此处阁楼面积很大,但门前却不见一个仆人杂役。
“走吧”高云庭率先起步往内堂里走,蒹葭只得急忙跟上。
院外无人已是惊奇,进了内院竟然也没有人烟,蒹葭更好奇了,偌大一座侯府,难道竟然没有下人吗?
正想着突然听到前方的一间屋子里隐隐有声音传来。
蒹葭心中一喜,快步走上前去,素手一抬,刚要敲门,却被高云庭一把拦住了,后者不动声色地对着她摇了摇头。
蒹葭不解其意,正要发问,却听到屋中有女子的声音传来,声色婉转妩媚,细听过后,依稀能辫清是多丽公主的声音,蒹葭要敲门的手顿时僵在空中。
屋内,沈南星面色潮红,明显感觉到从小腹传来一股压抑不住的燥热,他目光本来清亮,此时却亮的吓人:“你给我下了药”?
多丽公主娇滴滴的一笑:“这可是我乌金国的一宝,男人吃了体力不衰,今日我已把府内的闲散人员散去,可以和夫君好好乐呵乐呵了,呵呵”!
“传言乌金国民风开放,没想到公主也是如此奔放”。
“哦?那侯爷喜欢吗”?多丽公主说着顺势往沈南星身上一压,用一缕发梢在沈南星的胸前挑逗。
沈南星目光瞬间变的幽深,他强自压下心头的欲火,心中暗自盘算着,不如先将计就计,看看能不能从多丽公主这里找到突破口,或许还能有意外的收获,连日来他一直在明察暗访,就是想搞清楚多丽公主嫁给他的真实目的。
于是沈南星顺势把多丽公主抱在怀中,一个翻身把多丽公主压在身下,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半弯,用指尖细细地摩挲着多丽公主的丽颜,声音温柔,带着一抹蛊惑:“不知公主为何选中沈某人,这其中可有什么深意吗”?说罢,那只揽着她腰肢的手微微用力。
多丽公主立刻娇呼出声,盯着沈南星本就痴迷的双眼此刻媚眼如丝:“本公主的用意,难道相公还不清楚吗”?
多丽公主不着痕迹地把沈南星另一只闲在一旁的手放到自己衣服的盘扣处,轻声呢喃:“既然相公也想知道,何不亲自打开看看”。
沈南星手指微顿,看着多丽公主的眼神本带着几分热烈,此时更是药效攻心,沈南星觉察出多丽公主下药的猛烈,若是再不有所行动,恐怕待会真的要控制不住了,沈南星看着已经紧闭双眼的多丽公主,暗运一口气抬起一只手刚要把她劈晕过去,房门呼啦一下被一股大力推开。
沈南星豁然抬起头,看到蒹葭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前。
蒹葭本已在门外听的心神俱裂,推开门亲眼看一看,也不过是让自己死心罢了。
此时此景,蒹葭与沈南星四目相对,亲眼看着两人衣衫不整,极度暧昧的贴在一起,只觉得过往种种,仿佛一个笑话,嘲笑着她,讽刺着她,撕裂着她。
沈南星猛的起身,要去拉蒹葭,蒹葭却突然尖叫一声:“别碰我,脏”。
沈南星心中一痛,压下心头的酸涩,开口解释:“蒹葭,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蒹葭却突然打断她的话:“什么都不必说了,是我的错,本来也是要来恭贺你们新婚之喜,祝你们……”
百年好合?白头到老?这些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索性一扭头就走了。
沈南星慌忙去追,却被一直站在门外看好戏的高云庭伸手给拦住了:“爱卿还是好好陪你的新娘子吧”,然后一转身就去追蒹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