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都自诩是个情绪性动物。情绪性书写,情绪性听歌,情绪性反馈。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捕捉沉浸在当下情绪的每一个moment对我来说显得既容易又困难。容易的是我的生活里有许多转瞬即逝的乐趣,困难的是从指缝里溜走的时光没能找到任何记录的踪迹。
实话说,我是个很需要音乐陪伴的人,尤其是在独处的时候。之前看到有句话总觉得很适合我的状态,“没带耳机世界离我太近”。24小时中有18个小时都可以带着耳机,音乐抑或播客。但我并没有喜欢一个人就接受他的全部那种性情,至今也没有全然地喜欢过一个歌手的所有歌。喜欢的几首歌就一直听,变了风格也很难接受自己去喜欢。
半年前就在网易云买了陈鸿宇深圳live场的票。疫情的反复总在让我抓耳挠腮,触手可及的希望因为近在咫尺的不确定性被放大,好像一只小虫无时不刻地啃噬你的心。会想,让我去吧,伸手就能碰到那样地,仿佛能给自己的青春执念给个跨时空的回应。
有多喜欢陈鸿宇吗?好像其实没多疯狂吧。只不过近三年的网易云年度歌手有两年都是他罢了,有一年为了追求安静跑去听纯音了。但是如果有人问我你喜欢的歌手,我很有可能回复是他吧,从2017到2022年,他是留在我歌单里最漫长的唯一有名字的歌者。要说陈鸿宇和唐映枫对我的意义是什么呢?我所能给予回答的是他们在我浅薄且没有意义的人生轨迹里承担了几个有意义的moment,不是多么重大的时刻,只是一些镌刻在时光轴上的印记而已。
1
记得高二还是高三课间,学校广播里第一次传来理想三旬的歌声,好像周围人都已经蛮熟悉了,当时的感觉我已经恍惚记不太清了,只觉得这低吟浅唱的烟嗓配上辞藻华丽的歌词打消了学习生活的些许苦闷。
2
大一初次出远门的鸟儿,到国庆一出笼就奔赴山海归家,连绵不绝的汽车就像怎么也翻不过的山峦,阻隔了千里归家路,我只是在路上,耳机里一遍又一遍地放着《途中》和《一如年少模样》,从日光明媚到明月高照,抬头望了月光,至少已经踏上回家的途中了。
3
无意间发现同社团的好友也喜欢陈鸿宇,当下的惊喜是真的,那种感觉就像你站在超市橱柜外驻足观望许久却无人问津的糖果,有一天和别人同享了这份甜蜜。
4
2021年一个人在坪山,无所适从没有目标,耳机里整天循环《火烧云》,下班后拎起包就一直追着太阳下山的方向走,幸运的是,那一天我真的看到了远处虽然不弥漫天际,但依然红的发亮的火烧云,仿佛“这城市尽头的火烧云”是上天赠与我的礼物,那日我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等到夜色落幕,才抬起脚步匆匆赶往下个目的。
5
2021年一个人在出租屋里,无意间听到唐映枫的播客,听到他说“2017年,我的周遭发生了许多的巨变,也是虚无感逐渐消退的一年。那一年,核心的关键词,我把它拎出来,叫做失望。失望于人的欲望和变化,失望于与世界连接的无望,失望于误解,失望于生活往上的精神力的溃败,对成长和衰老、身体的变化,有了隐约的触感,但并不具体。”突然感动,突然共鸣,终其一生人始终存在于失望和迷茫之中。也唏嘘他和黄雨桐的爱情轰烈又撕裂,感叹多情人难自已。
6
2022年一个人行走在光明大道上,走去送资料,雨伞,耳机,微风,太阳,构成了2022年含有最多触感的词语,耳机里循环《步履不停》,感叹唐映枫的词常听常新,“在这时代不被凝望是种福气”“不可疗愈 感谢消费主义”“在信息泥沼里活成了一座隐秘的岛屿”每一句都恰如其分地戳中了我的心。从中总看到有对现代社会的反思,“活在凝视的世界中”这世界充斥着“凝视与被凝视”;“消费主义陷阱平等地向某个人伸出手 隐含着金钱至上的世界观”;“要想不在信息洪流里泥足深陷 就主动削减存在感 只做自己内心世界岛屿的王者”。我在这条路上步履不停,我仍在追问,仍在寻觅。
我是个没有爱只有情绪的人,对我而言,他们承载了我生命中或有意义或无意义的时刻,并且仍在书写着我的岁月。“希望你爱荒野上的风声 胜过爱贫穷和思考”他们至今仍是我精神荒野上的放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