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洁离过一次婚,是她主动要离的。她跟男人本来就没得感情。嫁给他也是基于男人城郊区的户口。她娘家太偏僻了。鸟不拉屎的地方。父母还重男轻女。
在农村,女孩子如果没有靠读书改变命运。可能就只剩结婚嫁人一条路了。施洁讨厌乡下,至少城市里的路都比乡下的好走一点。
如果有一丝的希望她都想着逃离。
所以施洁跟一个远房表姐到城里打零工。有同事就介绍了这个男人。
施洁不喜欢他,但她一心想摆脱农村,在稍微考虑过后决定嫁给他。父母在对待这件事上也很潦草。那年月的人对结婚的认识就是找个人嫁,何况男方家在城效出路要好得多。认识三个月,施洁嫁给了这个并不爱的男人。
施洁的性格比较强势,有理必争,受不得一点窝囊气。结婚后,男人话不多很木讷的一个人。不懂体贴也没一点情趣。这个郊区的户口对感情生活没有一点帮助。施洁失望透顶。男人还是一个息事宁人,宁愿自己吃点亏也不愿得罪人的老好人。
有一次在兄弟之间的土地之争中,几个哥嫂和兄弟为一点自留地争得不可开交。施洁把对婚姻的愤怒发泄出来,寸步不让。但男人一句话都没说。完了,还说施洁不让人。没捞着好还得罪人。
施洁一下就炸毛了,非拉男人去民政局离婚。因为是星期天,没有离成,但她再也不愿忍受男人的无能。第二天收拾了行李,跟随打工潮去了广州。
在广州,进厂,做工。再苦也没想着后悔。只是在孤单一人时会想起一岁多的女儿。父母不同意她离婚不愿帮忙照看女儿。男人要干活照顾不过来,女儿该有多可怜呢!她却狠着心。
她也无法再继续面对那个毫无吸引力的家。她没办法回去了,一没挣到钱,二也看到这里到处是机会。她不想过苦日子。
即使卑微到尘土里的生命也渴望着爱情的滋润。对青春,对未来有着浪漫的幻想。
一个人在外面苦熬。
挣钱成了她唯一的目标。
在一次朋友聚会认识了罗明辉。他很能干,少小离家打拼,现在有一家装修公司。自己孤身一人在外。
施洁在工厂上班,辛苦不说,还要混在那帮叽叽喳喳的女人们拉帮结派的斗争中。她早就烦了。而且自己的目标是明确的,她并不想在厂里干一辈子。
罗明辉提议让她去帮他,施洁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施洁很能干,没多长时间就知道了装修里各个工序怎样施工。当然也清楚里面暗藏的猫腻。
罗明辉在乡下有老婆,还有两个儿子。一年就是过年的时候,他会回去一次。只要钱拿回家,老婆似乎也管不了他外面的事。也就相安无事。
施洁也知道他有老婆,但是她真心的喜欢罗明辉。他能干有担当还会逗人开心。这给了她漂泊的心一份依靠。她觉得这就是爱情。除去他有老婆的事实,他几乎完美。
所以她一直努力。相信有一天一定会憾动他,然后取而代之。罗明辉却从来没这样想过。他觉得在这个花花世界,哪里会当真。一开始哄她开心说要娶他。逼得急了他开始撒谎,不想影响孩子的学业,等孩子大学毕业了离婚。孩子毕业了。不想让父母伤心等父母离世离婚。他有无数的鬼话。
施洁选择了相信他。她离了婚来等待。身边的朋友都劝她说,罗明辉不会离婚的,他就是再拖时间。
施洁有时候赌气也会去看看相亲的对象。罗明辉就又会打电话,发信息诅咒发誓。她又象被施了法术一样。觉得所看的相亲对象都不如罗明辉。遂又自动屏蔽他带给她的委屈和痛苦和好如初。
“罗明辉有那么好吗?”闺蜜说。
“现在也无所谓好,或不好了。我第一次用尽全力去爱一个人!”
“爱一个人不一定有结果,你只是不愿接受一个爱而不得的事实而已。”
是的,她只是不愿去接受一个既定的结果。她现在是把促成罗明辉离婚当成了一种信念。似乎只有他离婚了才足以弥补这些年的付出。
现在他连撒谎都不用了,直接说“己经老了不想再折腾了。就这样过吧。”仿佛有千斤的重量打在了棉花上,软踏踏的没一点回声。
“这么多年,其实我也累了。”
只是她期盼了多年的心该如何安放?